苏听然第二天醒来时,妹妹周听而已经去工作室上班了。
上午十点,苏听然自己去洗漱,换了套衣服,又自己在妹妹的住处捣鼓了一些吃的。
周听而上午十二点从工作室回来,见一桌的家常菜,居然感动得想要落泪。她真的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偶尔抱着手机无意间刷到一条感人的短视频,就能泪流满面。
眼前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三菜一汤,却让她瞬间有了家的归属感。
“姐,你真希望你能跟我一直在一起。”周听而说完就觉得这句话不妥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的姐姐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了。
苏听然倒没有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好,她揽住周听而的肩:“好呀,那我以后有空就来跟你一块儿。过段时间要农忙了,我估计得回去一趟帮忙。”
“忙什么呀?”
“山上的杨梅都是时候熟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
“可能不行,我老板这段时间又在忙着筹备个人画展了,我得帮忙。”
苏听然早从周听而口中得知,原来她的老板就是祁衡仁。祁衡仁是江山荒野自然保护中心滨市站的站长,苏听然一直想见见他长什么样儿。
周听而对老板祁衡仁的评价是:“他长得特别严肃,看起来很凶。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他,那就是老虎。好像随时可以张开血盆大口把人给吃了。”
苏听然乐得不行:“真的假的?”
“真的呀,反正我在他身边做事天天提心吊胆的,深怕被他骂。”
“那如果他不是你老板,你还觉得他可怕吗?”
周听而认真想了想:“好像没有那么可怕了。”
“那你这是领导恐惧综合症,准确得说,应该是权威恐惧综合症。比如学生时代怕老师,看病时候怕医生。”
这也是焦虑症的一种,问题不算严重,由于成长环境等各方面因素,很多人身上都有。
苏听然自然不怕祁衡仁,她还想见见这位大佬的真面目。
于是午休过后,周听而便带着苏听然一起去工作室,顺便也想把那送错的幅画也交给姐姐。
一对姐妹花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周听而说:“我老板还不知道我有个双胞胎姐姐,等会儿看到你一定很惊讶。”
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人送快递过来,周听而站在门口准备检查签收。
上次苏听然来工作室时这里大门紧闭,这次终于能看看庐山真面目。
也是巧,苏听然刚进里屋,迎面就见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苏听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祁衡仁了。
他个头很高,留着非常野性的寸头,五官分明,乍眼一看的确不像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两人面面相觑,苏听然微微笑着,并未第一时间开口。
然而,祁衡仁一眼便认出眼前的不是周听而。
“这是来客了?”
苏听然扬眉:“老板不认识我了呀?”
“你是?”
“苏听然。”
祁衡仁脸上难得染上一抹玩味,觉得有趣:“原来你就是苏听然?”
上次江山荒野线上拍卖,Atwood先生以高价拍走苏听然相册集的事情,这件事想让人忘记并不容易。
除此之外,偶尔线上的活动祁衡仁也见过苏听然发言。
苏听然礼貌朝祁衡仁伸手:“久仰祁站长大名,今日终于有幸拜见你本人。”
祁衡仁也绅士地同苏听然握了握手:“原来你是周听而的双胞胎姐姐。”
“你怎么就断定我是姐姐?”
“这很难判断吗?姐姐性格外向大方,妹妹敏感内敛。”
苏听然点点头:“不怪我妹妹怕你,祁老板这是一针见血。”
“她怕我?”祁衡仁摇摇头,“我怕她还差不多。”
这段时间祁衡仁算是被周听而牵着鼻子走。
身为助理,周听而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由于祁衡仁说过自己要调整作息,所以每天一大早周听而就会不辞辛苦地来当人工闹铃,一脸严肃:“老板,你说要早睡早起的,你昨晚又熬夜了吗?”
天知道每天周听而去叫祁衡仁起床是多么大的心理煎熬,可祁衡仁也好不到哪里去,每天要被一个小丫头唐僧似的念念叨叨,一个头两个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到底是缺了哪根筋要早起的?
不仅要早起,祁衡仁还要改变一下饮食习惯,由于经常作息颠倒,饮食不规律,导致他有些常见的胃病,问题倒不是很大,却也磨人。
周听而知道后每天逼着祁衡仁规律三餐,又像个唐僧似的碎碎念:“老板,你不能抽烟了,抽烟对胃也不好的,你忍忍吧。我们不抽烟也不觉得难熬啊,改变一个习惯的周期是二十八天,一咬牙很快就过去了。”
祁衡仁每每想要反悔,可一看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挺不男人,只能硬着头皮照做。
周听而随后进门,连忙对祁衡仁介绍:“老板,这是我姐姐,苏听然。”
苏听然说:“早就介绍过啦,其实我们很早就已经认识了,不过线下还是第一次见面。”
其实也周听而也并不惊讶,上次在江山荒野线下活动她就碰到过姐姐。只不过那次她任性离开,连招呼都没跟姐姐打一个。
门口这会儿又响起声响,有人喊道:“衡仁兄。”
苏听然听这声音眼前一亮,不正是彭鸿?
彭鸿开了一辆骚包的跑车停在工作室面前,特地给祁衡仁带来了一些东西。
一进门,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嫂子,彭鸿顿时目瞪口呆。
苏听然率先朝彭鸿挥挥手:“嗨,好久不见。”
彭鸿走过来:“这这这?”
祁衡仁问:“认识?”
“认识啊!这我大嫂,不对,到底哪位才是我大嫂?”
苏听然举手:“应该是我。”
彭鸿简直颠覆认知,“大嫂,你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双胞胎姐妹了?”
“这……说来就话长了,改天再说吧,现在就不打扰你和祁老板叙旧了。”
苏听然既然已经见过了祁衡仁的庐山真面目,打过招呼,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她这会儿准备回别墅,不好真的让商之巡再麻烦一趟接她。
离开前,周听而将那幅弄错的画交给苏听然:“姐,刚好让你带回去。”
苏听然接过画,下意识看了眼。
在画框上粘贴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For Atwood。
“Atwood?”是她认识的那个Atwood先生吗?
苏听然再次和周听而确认:“这次没搞错吧?上面写着Atwood?”
周听而点点头:“是的没错,Atwood是姐夫的英文名吧。”
苏听然笑着摇头:“应该是搞错了。”
周听而是真的搞怕了,她连忙再去确认。
苏听然说:“Atwood就是彭鸿,这幅画应该是要给他的。”
不一会儿彭鸿走出来,对苏听然说:“嫂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Atwood是商之巡的英文名。上次他提过老爷子过生日要送一份礼,我就向他推荐了祁老板。”
苏听然顿时凌乱:“可是,Atwood不是你吗?”
彭鸿否认:“不是啊。”
苏听然小声嘀咕:“可是我上次明明把相册集送到你那里的……”
彭鸿没听清:“什么?”
苏听然只说:“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不会这样呢?阿巡英文名一直都是Atwood。”
“那给江山荒野的Atwood也是商之巡吗?”
“是啊,就是他!”彭鸿一脸傲娇,“想当初,还是我安利他江山荒野的,这两年他倒是给保护中心捐了不少钱。”
苏听然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全都乱了。后面彭鸿嬉皮笑脸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怎么会这样呢?
原来商之巡才是Atwood先生?
原来Atwood先生就是商之巡?
从工作室出来,苏听然站在路边莫名其妙给商之巡拨了个电话。
可听到商之巡的声音,她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商之巡的声线依旧还是苏听然熟悉的。
苏听然问他:“商之巡,你在哪儿呀?”
“在集团。”
“哦……”
苏听然很想亲口问商之巡他是不是Atwood先生,可突然开口问他好像又很奇怪。
那头商之巡低笑了声:“终于想起你老公了?”
苏听然嗯了一声。
“我现在来接你。”
“不用不用。”苏听然怕麻烦他,“我等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真的?”现在不过下午一点,商之巡以为她乐不思蜀不到晚上不肯回来。
“真的呀!”苏听然的声音放低了一些,“那,我在家里等你。”
商之巡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你上班吧,我挂啦。”
商之巡却再次同她确认:“真回来?不骗我?”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爱骗人吗?”
“嗯,你总骗我。”
“不跟你说了。”苏听然一把挂了电话,心跳莫名有些快。
商之巡的短消息随后进来,只有三个字:【小骗子。】
苏听然将画放在后排车座上,坐在驾驶座上缓了缓,准备发动车上路。
周听而从工作室里走出来,叮嘱姐姐路上小心。她瞧出姐姐神色有些异常,问怎么了。
“没事。”苏听然摇摇头,“我一直弄错了一件事,现在想去确认一下。”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答案,却始终不敢置信。
周听而点点头:“那你开车要小心,不要分神,到了之后给我发个消息哦。”
“嗯。”
事实上,回去的路上苏听然很难不分心。她开车的速度很慢,最后方向盘一转,前往商氏集团。
下午两点,苏听然来到了商氏集团前。她没有任何一个时刻那么想要见到商之巡,明明早已经看过他无数遍,但还想再重新认识。
可还没进门,年轻的高大保安就拦住了苏听然。
没有工作牌,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保安不认识苏听然,这也是在按规矩办事。
苏听然呼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冲动了。她不打算麻烦任何人,掉头准备离开。
也是在这个时候,刚外出进来的秦芜认出了苏听然。
“您怎么来了?”秦芜连忙让保安放行。
苏听然有些尴尬:“不用了,我也没事,我就回去了。”
秦芜拦着:“我带您上去,商总这会儿也不忙。”
苏听然转头看一眼这座雄伟的商氏集团,有些心动。
保安这会儿二话不说直接升起自动门,小声询问:“秦助理,这人谁啊?”
秦芜严肃介绍:“这位是总裁夫人,下次可别犯傻把人拦在门外了。”
保安一脸风中凌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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