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然上小学时被妈妈带着去过游乐园,年纪小,对于新鲜的事物尤其好奇,最向往的是坐过山车。兴致勃勃到了游乐园之后,工作人员提示身高不足1.4米不允许乘坐。
那次苏听然撒泼打滚,说什么都不肯,非要上去乘坐。可规矩定在那里,为了安全考虑,工作人员不能放行。
没办法,苏澜就买了根冰棍坐在旁边看着苏听然撒泼打滚。
等苏听然闹累了,苏澜手上的冰棍也吃完了,于是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女儿:“做任何事情都有限制,不是你想做就一定能够做。真想玩,等到你长到一米四的时候,游乐园随时为你敞开大门。你现在在这里闹吧,闹到天黑关门了,我们什么项目都完不成。”
苏听然是个听道理的人,权衡了一下利弊,从地上爬起来,顺便跟苏澜讨了一根冰棍吃。
此后每天苏听然最盼望的事情就是长高,也几乎每天都要自己对着墙壁丈量一下个头。
后来终于长到一米四,她二话不说拉着老妈一起去游乐园, 第一个项目就直奔过山车。
坐过山车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扣好安全带,双手紧握把手,随着过山车行驶上铁轨发出“咔咔咔”的声响,整个人的心开始悬空,身体开始沸腾。
上坡路并不会感觉到任何刺激或者惊险,最后于最高处缓缓停下,能让人俯瞰到整座游乐园的所有建筑,忽然疾驰而下,似脱缰的野马,又似离弦之箭,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心脏跟着坠落,忽然被重重抛下。
那时候的孩童并不知道到害怕,全是激动和亢奋,全程的惊声呐喊淹没了狂欢。
耳边是风声、心跳声、尖叫声。
这种初体验对苏听然来说不负期待,她庆幸自己的身高终于长到了一米四,如愿以偿。
那次以后,苏听然便没有再念叨着去游乐园坐过山车。她是一个追求新鲜感的人,知道是何种体验之后,便不会再心心念念。
再后来上大学,同寝室的室友生日提议一起去游乐园,苏听然也就跟着一起去。
时光荏苒,成年后再看着那高耸入云的过山车时,苏听然只觉得很害怕,甚至还会腿软。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小时候居然会吵着闹着要去乘坐那玩意儿,真真是不知者无畏。
那次被室友拉着一起去坐过山车,苏听然只有抵抗。没办法硬着头皮坐上去,全程紧闭双眼,那短短的一分钟犹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最后从过山车上下来,她蹲坐在一旁,人神分离,眼冒金星,也精疲力尽。
苏听然发誓过,她这辈子不会再坐过山车。
可是今晚,商之巡似乎又带着苏听然再次体会这种坐过山车的体验。他是掌控方向的舵手,虔诚地亲吻她的眼皮,问她可不可以继续。
沉默代表默认。
苏听然下意识闭上双眼,双手紧紧揪在一起。她小时候是大胆而无畏的,可现在并非如此。
也不过只是亲吻,却让她犹如在云霄上般的体验。感官的体验被无限放大,心脏也迅速收缩,浑身的毛孔似乎也在那一刻被打开,迎接着呼啸而来的狂风。
她到底还是有些害怕,下意识抓住商之巡的发,嘴里似吟唔般,像是在求饶,让人听不真切。
亦如预料之中的,过山车在最顶端放缓了速度,最后急速冲刺。
这趟过山车入了水,溅起大片水花,淋得人猝不及防。继而再从水中一越而出,直入青天。
当真是,天上地下都走了一遭。
苏听然被这种前所未有的感官体验惊吓到一般,整个人微微颤着,抓住商之巡肩膀的指尖深深陷进去,终于开口说了不要。
她整个人人神分离,眼冒金星,也精疲力尽。
商之巡是个足够体贴的人,他企图安抚地亲吻她的唇,被她羞红了脸躲过。怎么可以,又亲她的嘴呀。
看看有多不公平,苏听然整个人都湿透了狼狈不堪,商之巡却还是衣着完好不见一丝凌乱。
他抱着她离开淋湿的现场,怕她冷,在她身上裹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昏暗的灯光下,商之巡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苏听然,她实在无法招架,伸手捂住他的双眼。
可捂着又有什么用呢,什么地方都叫他看到了。
也,都亲过的。
在这场体验之中,商之巡无疑是愉悦的。
他的嗓子眼似乎被浓浓的蜜糖糊着,这蜜糖似乎从口腔流淌进他的血液。
整个人都变成甜的。
以前他从不吃甜,现在嗜糖如命。
商之巡说话的声线带着更浓的哑:“害怕了?”
苏听然是个诚实的女孩子,她难得不敢看他,只是点点头。
“还要继续吗?”商之巡借着光线看着怀里的女孩,她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令他膜拜的一切,他甘之如饴。
苏听然摇头,说不要。
商之巡轻轻抚摸她的脊背,指腹在她的尾椎处的纹身处流连,哄小孩似的:“嗯,那就不继续。”
“那你。”苏听然不是感受不到他的变化。
“不用管我。”
“那我真不管你了?”
他笑得有些坏:“你忍心?”
“嗯,忍心。”
“真狠心。”他伸手轻刮她的鼻子,“什么时候才肯管我?”
“那要再看你表现。”
太快得到糖果的孩子不会得到珍惜。
商之巡是心急的,却并不想吓到她。
他想要她这个人,更想要的是她的这颗心。
刚才那个澡算是白洗了,眼下又要重新洗一遍。
苏听然实在无颜面对商之巡,自己腿软地溜进浴室,快速洗漱。
氤氲的浴室里,女孩子的脸一片绯红,身上隐蔽处也开出了几朵绯红的花。
等苏听然出来时,床单已经换了新的,之前那条被扔在一旁。
商之巡并不在房间里,等他回来,手上端着一杯水。
这杯水是为她准备的,她经常会半夜口渴。
苏听然已经钻进了被窝里,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商之巡,乌黑的大眼眨巴着。
商之巡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她:“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苏听然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这会儿又刷得一下沸腾。
商之巡缓缓靠过来,苏听然下意识躲开,他笑:“嫌弃我了?”
苏听然往被窝里又缩了缩。
这话怎么说呢?嫌弃他不就等于嫌弃她自己?
他又往她跟前靠:“都是你的味道。”
何止,房间里似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都是她的。
苏听然伸手捂住商之巡的嘴:“你别说了呀!”
商之巡抓着苏听然的手亲了亲她的掌心,深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脸。
明明没有做什么,可苏听然却觉得自己的掌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摩擦过,有些火辣辣的。
商之巡用指腹在苏听然的手上戴着那枚钻戒轻轻摩挲,现在的他并不打算蹂.躏她的双手。
今晚的坦诚局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更加亲昵。
晚上入睡时天边已经渐渐泛白,清脆悦耳的鸟叫声渐渐响起。
苏听然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到商之巡的反应,也恰恰是感受到了,所以有些逃避似的,刻意想要离开他远一些。
显然商之巡并不允许她这么做,他单手揽过她的腰,轻松将她拖拽进自己的怀里,逼着她面对自己。
苏听然就只能抱着商之巡,找自己最习惯也最舒服的位置贴着他。
商之巡轻拍苏听然的后背:“睡吧。”
她像个娇羞的小娇妻,仰头在他线条分明的下颚亲了一口:“晚安。”
商之巡并没有太多睡意,亦或是身体并未得到宣泄,他抱着怀里香软的人,轻轻吮着她脖颈上细腻的皮肤。
猎物就在嘴边,却只能闻着香味,无法进食。
他开始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苏听然这一觉直接睡到日晒三竿,身边的位置并没有商之巡。她昨晚睡得实在太香,今晨他是何时走的她竟没有一点知觉。
下楼时已经快中午十一点,苏听然第一眼看到的是晾晒在外面的床单,脚步一顿。
这床单上居然已经被洗干净,也已经晾晒到半干。
好不容易压下的记忆,这个时候被翻涌了出来。苏听然确定的是这床单肯定是陈姐洗的,但不确定她是否会发现上面的痕迹。
陈姐刚好从厨房出来,一见苏听然,笑着说:“我刚才还想叫你来着,该吃饭了,吃饱了再睡也不迟。”
苏听然想到昨晚,又想到床单,一脸的不自在:“商之巡呢?”
“一早就去上班了。”
“哦……”
“说是今早有个推不掉的会议,下午会早点回家。”
苏听然点点头。
醒来没见到商之巡,心里没由来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算起来,他们现在算不算是在恋爱期?虽然直接从结婚开始,但现在才是夫妻之间比较正常的打开方式。
很快,心有灵犀一般的,苏听然居然收到了商之巡发来的短信。
商之巡是个做事情讲究效率的人,能当面讲的事情不电联,能电联的事情不短信。
商之巡:【醒了?】
苏听然:【嗯。】
商之巡:【中午喝了一口饮料。】
苏听然:【?】
苏听然:【什么饮料啊?】
商之巡:【cola】
看到这个词,苏听然的脑子里嗡了一下,几乎是瞬间了然其中的意思。
原本以为这件事商之巡应该早已经忘了,可显然,他比她记得更清楚。
苏听然:【商之巡!!!!!】
苏听然:【啊啊啊啊啊啊!】
商之巡:【实践证明,没有你甜。】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说啥,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