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不去!”姜浅吓的大哭,两只手紧紧拽住陆震霆的衣角,绝望到了极致,“爷爷我不要,您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别把我赶走,我宁愿死我也不要走!”
陆震霆苍老的眼睛里也泛起了红意。
不过那红意很快便消散,他便恨铁不成钢的拂开了姜浅的手。
保镖握住了姜浅的两只胳膊,她猛的抓起地上沾了血的瓷片,抵在自已喉咙里,“我说了我不要走,如果您非要把我和哥哥分开,那我就死了吧!”
她手上用了力,可瓷片刚割到她的皮肤,就被保镖眼疾手快的一脚踢开了,陆震霆被她吓的心惊肉跳,脸都是青紫的,“混账东西!我看你是执迷不悟!”
福伯也吓的当场跪下了,红着眼睛劝她,“小姐您这是何必,老爷子是铁石心肠的人,他就算关心你,你这么做也是没有用的啊!”
姜浅浑身都在颤抖,额头上的伤口在流血,和她脸上的泪水混在一处,狼狈又破碎,她的手上也是被瓷片割出的伤口,她只是摇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福伯的话,她只是无助的哽咽,“我不要走……”
“不走就给我受受家法!”陆震霆怒不可遏,“你今天不走可以,那就按陆家的家规,受这十次铁鞭,等你受不住了,明天自然求着要走!”
“老爷子!”福伯大惊失色,“小姐身娇体贵,那铁鞭太狠了,正常人都受不了一下,小姐怎么受得了十下啊?!”
“你让她自已选!”陆震霆态度坚决,“她要是受不了,现在就给我滚!”
“我受……”姜浅哭着点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她用力点头,“爷爷,您罚我吧……再多的铁鞭,我也受的起……”
福伯看着她,简直不该如何是好。
姜浅被带去了陆家专门惩罚犯错之人的暗室。
她从小到大,从未来过这里。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陆家有这个地方,但陆清时知道她胆小,所有人都保护着她,所以她从未见过这里的惨象。
刚进去,她就被空气中的血腥气熏的差点吐出来。
陆震霆没有来,福伯让人拿来了铁鞭。
那鞭子她记得,上辈子陆清时为了护她,生生挨过一次这根铁鞭,当时他肩头的伤口深可见骨,疤痕一直留了下来。
保镖把鞭子握在手里,福伯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小姐,您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姜浅摇头。
单薄的身子站在那里白裙子上一连串蜿蜒的血,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可她眼神却很坚定,“我不会后悔的。”
福伯沉沉叹息。
……
姜浅被关去了陆家的暗室。
哪怕福伯手下留了情,姜浅在挨到第三鞭的时候,就疼的说不出话了。
她身上全是血,鞭子上的铁刺破开了她的皮肉,狠狠扎在她每一寸神经上,她死死咬着牙,蚀骨的痛意让她快昏死过去。
在打完第六鞭的时候,意识已经昏沉了,福伯突然让人收了手,冷着声道,“小姐已经挨完了十鞭,你们都看清楚了?”
那两个保镖一愣,哪里能不明白福伯什么意思,忙点头,“福伯放心,我们看清楚了。”
福伯点头,让人把姜浅送去暗室,“让人看好小姐,有什么异常随时来报。”
姜浅不知道自已在暗室里被关了几天,这里没有窗户,她看不到阳光,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佣人来问她到底愿不愿意上飞机。
她每次都说不愿意。
然后佣人就会丢给她两个馒头,一碗水,叹息着离开。
再过一会,就会有保镖进来,在她身上狠狠打一鞭子。
姜浅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一点又裂开,始终没能好过,且因为潮湿,伤口已经开始发炎,有化脓的迹象,福伯倒是给了她消炎药,她能动的时候就自已给自已上药。
她一点都不恨陆震霆,她知道爷爷是想用这样的办法让她彻底死心,离开了就再也不想回来。
可她不会走的,她死都不会走。
她一定要等陆清时回来。
可她又好担心,陆震霆一定有办法瞒着陆清时她的下落,陆清时本来就不想和她纠缠,万一他信了陆震霆的话,以为她已经在国外安心读书安心生活,他要是并不打算寻找她她该怎么办。
姜浅想到这里的时候就会泪流不止,心痛到几乎窒息。
后来她难过的想,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能说明这辈子他们缘分还是不够吧。
她已经尽力了。
为了这段感情,她真的尽力了,已经拼尽了全力。
这天晚上,姜浅发起了高烧。
伤口虽然有药粉,但外用药到底作用有限,大面积的创口感染,发烧是不可避免的。
姜浅头疼欲裂,又渴的厉害,迷迷糊糊拿过一旁的水碗,里面却已经空了。
“咣当。”
她手抖的厉害,连碗都没有拿住,就从她手里掉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姜浅嘴唇干涩,喉咙难受的快要冒火,她知道她必须要喝一点水,努力强撑着力气想要起来,可身体却使不上一点劲,手腕刚撑起,就重重的摔了回去,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而在这混沌的黑暗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听见了门口兵荒马乱的脚步声。
“大少爷!您不能进去!大少爷!”
大少爷?
姜浅蹙眉,她觉得自已一定是出现了幻觉,陆清时还在外面出差,他还有好几天才能回来,他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快要死了……上辈子她快死的时候,老天爷也经常可怜她,让他出现在她的梦里。
姜浅想睁开眼睛,可是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无论她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
而此时此刻,后院门廊下快步走来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一群家丁跟在身后个个想拦却不敢拦,急的不得了,“大少爷,没有老爷子点头,您真的不能进去啊,您别为难我们啊!”
男人面色冷厉,清寒的视线一言不发的扫过,那些家丁们都快哭了。
“陆清时!你给我站住!”
陆震霆拄着拐杖被福伯搀扶着追了过来,“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