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细细软软,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望着他,乖巧又无辜,像是没有任何的威胁,只有陆清时自已知道,她是如何用最有效最决绝的办法,牢牢捏住了他的七寸。
“我不同意,你就不想活了,这些年所有的努力和未来的人生也都不要了,”陆清时眉目清寒,手上忍不住用了力,“是不是?”
姜浅忍着下颌传来的疼痛,秀气的眉心微微蹙起,她强忍着不哭,斩钉截铁的回答他,“是。”
泪水盈在眼底,她还算清晰的视野里,是陆清时阴沉似水的脸色,她又笑了一下,心酸的泪水就不争气的挂在了睫毛上,不知道是在心疼自已,还是心疼他。
因为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不想逼他的,她舍不得逼他,但是真的没有办法。
“哥哥,你可以好好想想,是到底眼睁睁看着我去死,还是干脆委屈一下自已,忍受我,和我在一起。”
张川走出病房没多久,发现自已手机落在了里面,他只好返回去拿,刚走到病房门口,房门就突然在他跟前打开,张川吓一跳,就看见陆清时脸色极其难看的走了出来。
“先,先生!”张川忙叫他,想让他等一等自已,可陆清时理都没理他。
张川不明所以,走进病房又看见姜浅红着眼睛坐在床上,哭的像只漂亮又可爱的小兔子,他便猜到肯定是因为她自杀,先生动了肝火训斥了她几句,兄妹俩估计吵架了,张川便安慰了两句,“小姐,先生也是爱护您,关心则乱,您别往心里去,可您这次也实在太冲动了,割腕自杀,要不是先生回来的及时,可能您现在都已经……”
“才不是,”姜浅抹掉眼泪,愤愤的开口,“他只是不想被我睡,所以才气的走掉了。”
张川差点摔个趔趄。
简直无语,“您看您又说笑不是,什么睡不睡的,你们是兄妹……”
“祖宗十八代都打不着的关系,算什么兄妹,”女孩儿咬着牙,没好气的看向张川,“你用不着替他说话,你也劝不动我,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他好,以他的个性肯定到了六十岁都不会谈恋爱,可陆家总要有后吧?就算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你也得帮我把我送到他的床上。”
张川,“……”
……
姜浅这次住了不到一个星期的院,就回家休养了。
其实有个秘密她谁也没说,那就是她割腕的时候,只割了静脉,没伤到动脉,她都没有睡到陆清时,哪里会舍得真去死。
脉部的动脉很深,她刀切下去的时候刻意偏了角度避开,以她上辈子的一身医术做到这点其实并不难,但谁都以为她只是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而已。
姜浅回家以后,就成功的和陆清时住到了一起。
她不在意陆清时会不会觉得她就是个疯子,反正她我行我素,白天她依然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就算请了病假,也认真在家看文献,可到了晚上,她洗了澡就会霸道的睡在陆清时的床上。
而陆清时的床上,也从原来的一床被子,变成了两床被子。
姜浅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小细节,她知道她不能把他逼的太狠,陆清时怕她再自杀,每天不得不回家忍受着她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他那么有道德感的人,这对他而言,大概已经到了他所能忍的底线的边缘。
她不能再僭越了。
但尽管她心里想老实一点,可奈不住她睡相不老实,经常入睡前她还躺在他旁边的被子里,她身上的被子被陆清时用枕头严丝合缝压着不许她越雷池半步,可经常一到天亮,或者后半夜她睡着睡着觉得冷了,身子就会不由自主的钻进他的被子里。
他的怀抱温暖又踏实,身上沐浴露的香气那么好闻,姜浅如果那时候醒着,就会忍不住亲吻他的下巴,他的唇,也有时候会让他骤然清醒,可她全身都是伤,说白了那后背上为了救他的命而受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全,陆清时再气,又能拿她怎样。
姜浅觉得他气就气吧,要是她不要脸就能让他妥协着接受她,她宁愿自已一辈子都不要脸。
陆清时已经很多天没有理过她了。
但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僵硬,也不是一点波澜都没有,比如她有时候洗完澡会穿上那件短到只能遮住腿根的半透明睡裙,陆清时会让她立马换了,并且扔给她一套长袖的纯棉睡衣,她故意不换,走到他跟前勾住他的脖子问为什么要让她换,是不是怕自已看了会忍不住对她有点想法。
陆清时懒得理她,英俊眉目间的低气压能冷到结冰。
姜浅当然不想跟他闹僵,每回在他忍受的底线上践踏之后,就会适时宜的稍稍收回自已放肆的爪子,他不让她穿这种男人一看就气血上涌的睡裙,她不穿就是,反正她有的是办法让他抱着她睡。
这天晚上,姜浅洗澡的时候,就感觉到小腹一阵酸痛。
月经来了。
她这辈子痛经的毛病和上辈子一样,月经来的第一天疼痛难忍,洗了澡以后,肚子疼的就有些受不了,她躺进了被子里,想让自已快点睡着。
陆清时从书房过来的时候,姜浅疼的睡不着,整个小身子都缩在被子里头,房间的灯暗着,陆清时向来会在她睡着以后才会上床,以防她不老实的蹭他怀里,所以到了十二点她还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他一下子就发现了异常。
“怎么了?”
他拉下她脸上的被子,女孩儿面色煞白,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
陆清时第一反应就是她发烧,大手探上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哪里不舒服?”他低眸看着她。
姜浅咬着唇瓣,红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看他。
“浅浅,”陆清时再次开口,“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女孩儿这才看向他,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濡湿,狼狈的贴在她脸颊,她眼睛里湿漉漉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肚子疼......”
陆清时蹙眉,立刻拉开她身上的被子,那件纯棉的睡衣贴着她的小腹,面料被汗水弄湿了一大块。
能疼成这样,必然不是小问题,陆清时顾不了这么多,大手立刻从她睡衣底下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