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这辈子唯一想要拥有的

她其实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那天她第一天来上工的时候,是亲眼看见姜浅穿着单薄的睡裙从先生房里出来的,把她吓得瞠目结舌,整个陆家谁不知道,这些年先生一直如兄如父照顾着小姐,可兄妹俩同住一个屋檐下,小姐怎么可以……!!!

可小姐告诉她,如果想活命就当没看见,不要把什么事都传给老宅。

女佣被她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猜想先生突然会搬走,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知道了,辛苦你照顾,做些她喜欢吃的,明天我会回来。”陆清时道。

女佣恭敬的挂了电话。

但等挂了电话,她才想起晚上好像还没给小姐洗澡,又匆匆走去姜浅的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小姐,现在我帮您洗澡吗?”

房门是虚掩着的,女佣敲了一下就敲开了,卧室里没有人。

女佣吓了一跳,但浴室的灯是开着的,女佣听见里头有水声。

姜浅的伤口不能遇水,女佣知道她靠自已是无法洗澡的,连忙又走去敲了敲浴室的门,“小姐,您在里面吗?”

浴室里只有淅沥的水声。

没有人回答她。

女佣觉得奇怪,小姐总不可能一个人淋浴洗澡,伤口感染了那是非常麻烦的。

“小姐,我可以进来吗?”女佣加大了嗓门。

可姜浅还是没有回应她。

女佣不放心,只好去开浴室的门,可谁知浴室门居然是被反锁着的。

“小姐?!您没事吧?”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姜浅的声音,女佣就慌了,怕她晕在里头,她正要想办法撬门,突然,余光的视野看见门缝底下——

缓缓流淌出的鲜血。

女佣整个人都吓懵了。

那鲜血混着自来水,颜色有些淡,血水已经融合,从门缝底下缓缓渗出,蔓延到了女佣的脚尖。

“啊啊啊!!!来人啊!!!”

......

姜浅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

除了有点疲累,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清醒之前,鼻子里又闻到了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她知道她又进医院了。

突然,一阵光亮从她紧闭着的眼皮上方亮起,意识到是有人要检查她的眼底,姜浅一动不动,假装自已还睡着。

男人温热的指腹落在她的太阳穴,掀开眼皮的那刻,她闻到了对方身上熟悉清冽的气息,还带着浓烈的烟草香。

“先生,小姐还没醒吗?”

她听见了张川的声音。

“还好女佣发现的快,小姐也太冲动了,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想不开竟然割腕自杀,这要不是您及时赶回去,小姐可就……”

陆清时没说话,姜浅感觉到头顶上方的手电关掉之后,也没听见他离开的声音,她就继续躺着装死。

“你先出去。”陆清时开口。

张川点头,见这里确实没什么需要他帮忙,就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陆清时也没再说话。

但姜浅感觉到他也没走,只就这么坐在她床边,就算她没有睁眼,她也预感的到陆清时一定是在看着她的。

他肯定在想她是不是疯了,为了气他可以随意伤害自已的身体,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一定觉得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有点可惜,姜浅觉得。

因为她这辈子注定做不成他所期望的那个女孩儿,有阳光开朗的性子,有前途光明的未来。

她有的,这辈子唯一想要拥有的,就只有一个他。

姜浅慢慢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光线很亮,她睁眼的那瞬,就被窗外的阳光刺的蹙起了眉头,然后又微微闭了闭眼,就在这眼皮的掀合之间,她先是看见了自已手腕上缠着的厚厚的绷带,然后就看见陆清时挺拔的身影坐在她床边。

男人漆黑的目光幽沉似海,平静的看着她。

金黄色的阳光从玻璃窗外透进来,覆落在他英俊清隽的五官轮廓,温暖的颜色,却无法柔和他眉目间的冷凉。

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有些皱,袖口和胸膛的位置都沾了血迹,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却丝毫无损他的英俊,姜浅猜测定是他一直在守着她,担心她的伤势不曾离开,所以连换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姜浅知道他早知道她已经醒了,心里的情绪也很平静,要是换做以往他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她早吓得在反思自已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但此刻她没有。

她可以做到平静的与他对视。

“给我一个理由。”陆清时声音和她预想的一样冷。

姜浅不想理他。

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无声诉说着沉默,眼底的冷意几乎要渗出来,“就因为不想出国读书?”

病房里的气氛冷到了极致。

“不想出去读你可以跟我商量,为什么要这么极端,你把你自已的命当什么?!”

姜浅幽幽叹了声气。

她理解他的愤怒和失望,但她不觉得自已有什么错。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回答,乌黑清澈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你要是不拒绝我,如果你能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自杀了。”

陆清时喉结隐忍的滚动。

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了起来。

姜浅知道他在压制着怒火。

她伸出那只缠满了绷带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觉得我是疯子也好,神经病也无所谓,我早说过你只能是我的,你救的了我一次,救不了我一辈子,如果我得不到你,那活着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思,就不要再管我了。”

“执迷不悟,自暴自弃,”男人嗓音冷冽,注视着她的目光里有多少的失望和痛心疾首她不想知道,他避开她握住他的手,大手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不得不看着他。

“姜浅,我把你养大,不是为了让你不知自爱自毁前途,哥哥不求你能懂我的苦心,但至少你不该这般自轻自贱,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满意?!”

姜浅笑,这些话对她来说根本没有用,日光筛落在她白嫩秀气的小脸,透出几分虚弱的苍白笑意,“你说自轻自贱就自轻自贱吧,哥哥,我不想跟你绕弯子,我也知道你不爱我,但我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再压抑着自已等你了,反正等也等不到,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因为我想怎么样,完全取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