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遥遥对望,这一刻,他们的眼里心里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
T台两侧的贵宾席上,不少嘉宾拿着手机在录制,大家都向她投来祝福又羡慕的视线。
他每走一步,名贵的手工皮鞋踩踏在红毯上,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他眼里如星辰大海,山川纳于其中,身后是阳光温暖的清辉,姜浅不停的眨眼,企图逼退眼眶里的湿润。
怎么办,她快要哭出来了。
她差一点以为,他不想要她了。
泪水婆娑的视线里,他朝她越走越近,在离她仅有半米之遥的地方,他微微顿住了脚步,深邃的目光心疼的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抱歉,项目临时出了问题,让你担心了。”
好在,他没有来不及回来。
否则,他不知道他的小姑娘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姜浅泪如泉涌,酸涩的抿着唇瓣,无声的摇头。
只要他在,她什么都不在意。
这一整天的担忧,思念,也都在这一刻因他的出现而消失的一干二净。
陆清时深深凝视着她哭泣的样子,强忍着要拥她入怀的冲动,继而单膝缓缓下跪,嗓音沉缓的开口,“浅浅,愿意嫁给我吗?”
无数的闪光灯,手机,这一刻都对着台上。
记录着让她永生难以忘怀的这一幕。
她此生唯一挚爱的男人,正单膝跪在她跟前,郑重的向她求婚。
他那样站在云端里的人,是遥遥在上的高贵,可是这一刻,却在她跟前屈了膝,他眉眼轮廓清晰,语气虔诚而认真,宽厚的掌心里,是一枚流光璀璨的钻戒,身旁是无数人的祝福,呐喊,姜浅泪水哽咽在喉咙里。
只觉自已话难成句。
那是她盼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连梦里也不敢过多奢望的画面啊。
“大少爷和少奶奶好般配哦,俊男美女的,我好想把这照片设置成屏保!”
“听说是少奶奶追了大少爷好些年,又吃了太多苦头,不过要我说,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再苦也无所谓!”
“别胡说八道,我怎么听说是大少爷一直对少奶奶念念不忘,分开了这么多年,又忍不住去M国把少奶奶追了回来,而且听说大少爷今天差点就赶不回来了,好像张助理现在还在公司呢!”
“哎,这总算是苦尽甘来,老天都是眷念有情人的!”
姜浅听着这些话,清透的眼泪不停的滑落,像是怎么也哭不完。
“老爷子,都说你这孙媳妇美貌如仙,大婚哭成这样,可不好啊!”
“去,”陆震霆皱眉,“我孙媳妇哭成什么样都好看,小两口历尽磨难才终于在一起,哭一会儿怎么了,你不乐意看别看。”
姜浅这才意识到自已肯定哭的很丑,连忙收了眼泪,就看见主桌上的陆震霆和约翰都慈祥的笑着看着她。
还有白院长和白媛,都在无声的鼓励着她。
陆清时没等到她的回答,喉结滑动着,和她一样情绪都不平稳,男人仍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看着她的目光情深似海,“浅浅,愿不愿意让我用余生来守护你,嫁给我,好吗?”
姜浅泪如雨下。
她哽咽的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拼命点头,来表达她愿意。
她愿意嫁给他。
她当然愿意。
司仪在一旁看的动容,现场也随着姜浅的点头,爆发出了如雷鸣般的掌声。
陆清时呼吸发沉。
隐忍如他,也在这一刻红了眼眶,起身的刹那,他便伸出了手臂,将哭泣着的女孩儿克制又用力的拥入了怀里。
他吻她的发丝,吻她温热的耳廓,而后又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温软的红唇。
将他所有的温柔和爱意,都倾注在了这个吻中。
现场的人无不动容,尤其是那些知道他们这一路是如何坎坷走过来的亲人们,都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当然,也有感到遗憾或是释然的。
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陆清时和姜浅再好,他们心中也只有彼此,旁人并没有插进去的余地。
一吻结束,陆清时克制的放开了她,骨节分明的手捧着她的脸,沉邃的黑眸却仍旧只凝着她一人的身影。
他轻抚她微微哭肿的眼角,替她勾去泪水,“别哭。”
姜浅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也怕出丑妆会花掉,闭上了眼睛。
司仪拿着话筒,看向时间已经到了他的环节,激动的开口,“陆先生,请问您是自愿娶姜小姐为妻,从今时到永远,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快乐还是忧愁,您都将爱着她、珍惜她,对她忠诚,直到永永远远吗?”
陆清时微微颔首,“我愿意。”
司仪又问,“姜小姐,请问您是自愿嫁给陆先生,从今时到永远,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快乐还是忧愁,您都将爱着他、珍惜他,对他忠诚,直到永永远远吗?”
姜浅流着泪点头,“我愿意。”
司仪欣慰的笑,“那么在今天广大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我郑重宣布,陆清时先生和姜浅小姐正式结为夫妻,请陆先生和姜小姐交换戒指。”
现场又发出热烈的掌声。
姜浅朦胧的视野里,陆清时面对着她,左手轻轻牵起她的手,修长的手指轻握在她的无名指间,那枚足有十克拉重的钻石戒指在灯光下泛着绚烂的光芒,被他一寸寸的,沿着她纤细的手指,慢慢推了进去。
她视线被泪水彻底沾湿,呼吸起伏的厉害,看着那一枚钻戒被他虔诚的推进了无名指的末端,他指尖的温度贴着她,这一刻她脑子里全是过往的种种,全是他对她的好。
小的时候她不知廉耻的爱他,暗恋他,他为了不伤及她的自尊心,处处回避,只作不知。
后来她装不下去了,索性大胆表明爱意,他痛心疾首,虽然拒绝了她,可却仍旧处处护她,照顾她,保护她的名声,不允许旁人说她半个字的不好。
再后来,她以死相逼要和他交往,哪怕她让他失望透顶,让他怒不可遏,他还是被她逼得妥协,为她一次又一次修改着底线和原则。
他这辈子把所有的偏爱和纵容,都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