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喝水,”她忙把床头柜上的水杯递了过去。
约翰艰难的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她的脸,心里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
姜浅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陆清时还没睡,一边等她,一边顺便处理了几份文件。
姜浅轻手轻脚的进去,脚步放的很轻,然后从背后偷偷抱住了他。
男人手里的钢笔微顿,陆清时没有回过头,只微微侧了目,台灯的光亮着,温暖的光影覆落在他英俊清隽的眉目,他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回来了。”
他声音低沉好听,一声“回来了”,好似深夜等在家里的丈夫,等到了晚归的妻子,字里行间都是岁月静好的温馨。
姜浅侧身坐在他腿上,小手抱住他的脖颈,陆清时看见她眼眶还是红的,指尖轻抚上她的眉眼,“老教授的病情你我都有心理准备,既然我们能力有限,那就让他开心过完人生最后一程,你如果不开心,他也会难过。”
姜浅在约翰房间里的时候情绪管控的还算好,是出来之后才红的眼眶,她乖乖点了点头,问,“你怎么不问问我,老师都跟我说了什么呀......”
陆清时捏了捏她的小脸,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老教授既然单独与你交谈,想来是不方便我听,就算你嫁给我,也是独立自由的个人,老教授如果觉得这些话不方便告知于我,我若是问了,岂不是让你为难。”
姜浅其实没明白约翰的话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约翰也没跟她说要她保密之类的,但出于对老人家的尊重,她也就没开口,小脑袋俯下去,亲了亲他的唇,“陆清时,你能不能不要什么时候,都永远那么理智冷静啊?”
“怎么算理智冷静?”
陆清时握住她的后颈,深邃的视线看进她水灵分明的眼睛,“若是足够冷静,昨晚又怎么会被你勾引到在浴室里折腾你到天亮。”
姜浅小脸轰的一下红了,红了个彻彻底底。
“什么呀......”她不好意思了,埋首在他颈间,小嘴嘟囔着,“谁勾引你了,明明是某些人自已定力不够......”
陆清时无声的笑。
“嗯,是你老公定力不够。”
他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床边走去,“今晚已经爱过你一次,劝你别再出言勾引我,否则我不能保证现在就能让你睡。”
......
婚礼的前一天,陆家就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宾客。
有陆家的旧交,江城各界名流,也有姜浅很久未见的同事,朋友。
小江已经四年没见过姜浅了,好在塑料姐妹花友情没散,小江抱着她激动了好久。
“浅浅,你都不知道,现在你已经成了整个青华医院的红人了,大家伙都羡慕死你了,你说你,四年前一声不吭就走了,没想到到最后,居然还是你把陆主任这朵高岭之花给摘了!”
姜浅笑,给小江泡了壶茶,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她抬眸,就看见了李尧。
“浅浅,新婚快乐。”
李尧穿着白衬衫,风尘仆仆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份礼物,“知道你什么都不缺,这是我老家盛产的红枫果,你皮肤常年过敏,什么护肤品都不好用,试试这个,泡水喝。”
姜浅愣了一下,因为她明明记得李尧那天在M国的时候告诉过她,路途遥远不来参加她的婚礼了。
不过她还是客气的接过,“你不是说工作忙,不来了吗?”
李尧笑,“确实忙,但想想,还是不想错过你的婚礼,毕竟你这一辈子,就只肯结这一次婚。”
姜浅指尖微微一僵,自然听得懂李尧话里的遗憾和无奈,她抿了抿唇,冲他抱歉的笑了一下,“谢谢你专程过来。”
小江没见过什么红枫果,拿过那礼盒看了又看,“哎李博,你这东西比什么护肤品都好使,肯定很难得吧?你说你也是,叔叔阿姨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你们老家的那些山头你都还找人看着,要是这玩意不贵,回头你也送我一份?”
姜浅脑子里猛的像被针扎了一下,剧烈的疼让她大脑的思维有短暂的空白。
“你说什么?”
什么去世?
小江见她脸色突然不对了,也吓了一跳,还不待她说话,李尧便出言纠正了她,“我父母身体康健,什么时候去世了,别胡说八道。”
这下轮到小江愣了,李尧的父母不是明明早就......
她想反问,但突然就接触到李尧警告的眼神,她有些懵逼。
李尧这才看向姜浅,语气恢复了温和,“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安心收下就是,如果用的好就告诉我,我让人再给你寄。”
姜浅蹙着眉心,一直等到太阳穴那诡异的刺疼过去,她才勉强缓了口气,跟李尧道了谢。
她和陆清时的婚礼虽在明日,但陆家提前一天便会广开宴席,姜浅邀请小江和李尧在客院小住,小江当然高兴,李尧也答应了。
后面白院长和白媛也来了。
姜浅才想起来好像从上午开始就没有再看到过陆清时了,她给他发了微信,陆清时一上午都没有回她。
她心脏跳的很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她就觉得自已不大对劲了,心慌,焦虑,恐惧,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柜子里的药她明明也一直在按时吃,可她就是觉得好像越来越难以自控那种让她害怕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已怎么了。
陆清时晚上没有回来。
姜浅根本没睡着,尽管他给她打了电话,是陆氏集团一款新药研发核心环节出了问题,问题一解决他就回来,可姜浅一直等他等到天亮,他都没有回来。
再打电话,就是不在服务区。
今天就是他和她的婚礼了。
姜浅一直坐在窗台的榻榻米上,看着后花园里空旷的停车位,他每次回来都会把车子停在离主楼不远的位置,她一眼就看得到,可是那个停车位,从昨天都现在一直都是空着的。
一夜没睡,太阳穴突突的刺疼,让她不得不闭眼,小脸埋进膝盖,低头缓了一缓。
七点的时候,化妆师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