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清时把漱口的温水拿进来的时候,她睁开那双醉意茫然的眼睛,先是看着那杯水,那发空的眼神继而又看向握着水杯的那只干净而修长的手,几秒后,她视线才沿着他的白色衬衫寸寸往上,路过他锋利的喉结,清隽的下巴......最终落在了她日思夜想的那张英俊的令人发指的脸上。
她看着他看了很久。
她想,她果然又做梦了。
这样想约翰这个酒也不算太坏,至少能让她梦到他。
“先漱口,”陆清时将水杯递给她,又拿了干净的毛巾。
姜浅脑子里团了浓稠的浆糊,根本不能思考,他让她漱口,她就乖乖的低下头,也不去接那水杯,像只温顺的小猫,把小脑袋凑近那杯水,然后等着陆清时将水一点点喂给她。
漱完口,陆清时用毛巾帮她擦了下嘴,就像小时候照顾她那样。
“酒量不好,为什么还喝这么多?”陆清时看着她,声音很温和。
姜浅从镜子里抬起眼皮,视线茫茫的撞进了陆清时深邃漆黑的眼底。
反正这是在她的梦里,她才不用避着他,浴室的窗户没有关紧,初冬的风一吹,酒意愈发上脑,她揉着发疼的脑袋,鼻子里轻哼,“谁说我酒量不好,我酒量好着呢......约翰都喝不过我......”
陆清时,“......”
此刻说着酒量好的人儿却连站都站不稳,刚迈出去一步,身子就一个趔趄,倒在了陆清时怀里。
女孩儿柔软馨香入怀,如瀑的发丝散了他满身。
陆清时轻声叹息,浴室里凉,他俯下身体正要将她打横抱出去,她却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要将她抱起的刹那,小姑娘白皙的脸颊突然贴着他的侧脸,柔软的唇蹭过他的耳骨,在他耳侧幽幽吐息,“陆清时......你干嘛又出现在我的梦里......”
陆清时高大的身体微微僵硬。
不是因为她说的这句醉话,而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此刻的距离实在太近,姿势又过于暧昧。
陆清时低眸看着她。
知道她醉着,他懒得跟她纠正这不是梦而是现实,只想快些将人弄去床上,好换了衣服睡觉,她身上的裙子因为刚才的呕吐沾了一些,他不方便帮她换,只能等会儿再把女佣喊上来。
可他还没开口,姜浅却像是感觉到了闷热,加上酒精的作用,她突然就伸出手,扯住了自已裙衫的领口。
“好热,我要洗澡......”
她这件裙衫领口本就宽松,这样被她一扯,几乎没有给陆清时任何反应的时间,女孩儿白皙的肩膀,纤细的锁骨,还有那瞬间在他视野里闪过的黑色蕾丝胸衣一角......
陆清时骤然握住她的小手,阻止了她继续荒唐的举动,“别动。”
可姜浅本来就好热,这样被握住手,她更不舒服了,想要缩回手,手又被他牢牢握着,她委屈巴巴的哼唧,“就要动,我好热......陆清时,我要洗澡......”
她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他怀里,动来动去,陆清时冷静的看着她,不想被她蹭出一身火,身体避嫌的刻意跟她拉开一段,可醉酒之下的女孩儿行为明显不能用清醒和理智来解释,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在他后退的刹那,她就又像藤蔓一般缠了上来,将他抵在了浴室冰冷的墙壁上。
“你躲什么......这是我的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不许躲!”小姑娘委屈的控诉。
陆清时退无可退。
脊背被迫贴着墙。
怕她摔,他的手下意识抬起,虚虚的搂着她纤细的后腰。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许是小姑娘觉得这样太没气势,干脆就踮起了脚尖,目光几乎与他平视。
陆清时没有动,沉静的视线平静的看着眼前美的危险而不自知的丫头,他只问,“知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姜浅委屈又茫然,还带着一丝愤怒望着他。
这会儿大脑处于下线状态。
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陆清时在问这句话的时候,那上下滚动了一瞬的喉结,以及那暗沉的嗓音里潜藏着的危险的警告。
她隐隐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又不太像真的知道。
她只知道她想洗澡,她很热,很不舒服,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抓着她,不想让她洗澡,这让她很委屈。
她径直凑近他,秀挺的鼻尖轻碰着他的鼻尖,见他还是不动,那双乌黑湿漉的小鹿眼里瞬间弥漫起了大片水雾,“陆清时,我说了我要洗澡!这是我的梦,你不许这么不听话,我要洗澡,我要你给我洗澡.......”
她以为她是在恶狠狠的控诉,可偏偏声音娇娇软软,透着酒后的娇嗔,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足以勾起他浑身的气血。
且她说完,突然就软了力气,温热的小脸埋在他的脖颈处,乖巧的蹭了蹭,显然是醉的厉害,不想动了,也再说不出一句话。
陆清时靠着墙,被她动来动去蹭的浑身紧绷。
呼吸禁不住有几分发沉。
明明今晚他没有喝酒,此刻却像是酒意跟着上了脑,浴室里热气升腾,女孩儿白嫩的肌肤,细软的腰肢,没有一样不是对他的考验和折磨。
“站好,”他扶住她,叹息,“我替你洗澡不合适,我让女佣进来帮你。”
“不要,我就要你帮我洗!”
姜浅哼哼唧唧,严肃抗议,她才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别人帮她洗,只觉得这个男人讨厌的厉害,什么都要跟她对着干,这明明是她的梦,他就不知道要听她的话!
她挥开他的手,趁着他不注意,快速将裙衫腰侧的隐形拉链拉了下来。
陆清时脑门上的血猛的冲了一下,脸色清寒如霜,厉色喝止,“不许脱!”
可哪里来得及。
这种上万块的裙子坠感极好,拉链一解开,那白色的裙衫几乎立刻就顺着她的曲线滑落了下去。
“就脱!”女孩儿傲娇的仰着小脑袋。
完全不知道此刻惹火的自已,是如何作死的在陆清时自控底线的边缘反复横跳,践踏。
男人漆黑的眸光幽深如海,涌动着足以吞噬她一切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