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并没有立场将她从李尧身后拉出来。
婚姻是她自己的,往后一辈子,这条路无论平坦或坎坷,他都不能帮她走。
可如果他的存在带给她的只有风雨和荆棘,及时的退场,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陆清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最终没有说什么。
须臾的沉默后,他看着她,只叹息了一声,“到家了给我电话。”
姜浅抿着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垂落的发丝下,她眼眶红的厉害。
李尧把姜浅带走了。
最后一层楼梯,是李尧牵着姜浅的手走下去的。
就像身为兄长,他只能送她到这里,接下来的人生,她的丈夫会陪着她走下去。
他们会结婚生子,会相伴到老,她会过着他所期望她过着的人生,幸福,快乐。
陆清时一直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沉默的目送着她纤细又单薄的背影,一直到两人走过楼梯的拐角,朝着大门口的光亮处走去,那是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而他自己所站的那个位置,最终慢慢被黑暗彻底吞没。
……
姜浅几乎是被李尧拽上车的。
她肚子疼的厉害,被拽上副驾驶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的可怕,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浮汗。
李尧“砰”的一声关了她这一侧的车门,然后面无表情走去驾驶座的方向,拉开车门快速坐了进来。
车子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姜浅忍着难受,将安全带扣好。
可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李尧又突然刹车,停在了一旁的辅路上。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颤抖的厉害。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跟他断了?”
姜浅的肚子被这一下冲击弄的难受无比,她强忍着那股不适,李尧突然抓着她的手,死死的握着,“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跟他断了?!”
他语气很激动。
姜浅闭了闭眼。
手腕处被握出了深深的红痕。
她没什么力气,强撑着解释,“我没有和他怎样,今天我找他,只是想把钱还给他。”
“你骗谁呢!”李尧怒吼,一把拽住她的衣领,“你今天早上明明不是穿的这条裙子!浅浅,你真以为我是傻子是不是?如果你们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什么要换裙子?为什么?!”
李尧彻底失控了。
他其实已经忍了很久。
从他在接姜浅的路上开始,车子堵车很久,明明已经过了姜浅下班的时间点,姜浅却一直没有打电话找他的时候,他就猜测到了她可能是正和谁在一起。
他故意忍着不给她打电话,原本是想直接去陆清时办公室找她的,可却遇到停电,他就干脆等在一楼大厅,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愿意下来。
可一直等到他烦躁的抽完了八九根烟,大厅里仍旧空空荡荡,他等不及,就顺着楼梯上去,结果刚走到二楼,就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他的未婚妻,被另一个男人牵着手,被另一个男人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哪怕夜色很暗,他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可他也感觉得出来,她是极度依赖着陆清时的。
李尧承认,他嫉妒陆清时嫉妒的快疯了。
尤其是在看到姜浅身上的裙子已经不是早上那条的时候,他脑子里的血都是凝固的,他甚至不敢想象他们刚才在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做了那种事,两个人急切到把裙子都弄坏弄脏,她为什么要换裙子,就算李尧再相信陆清时的人品,可他们两个曾经那样的相爱过,为了对方连命都可以不要,要他怎么相信他们之间永远都能克制得住,永远都能清清白白?!.
李尧不知道当时的他是用了多少克制力,才没有当场给她难堪,他本想等回了家再好好跟她讲道理,可怒气终究没能压住。
他受不了了。
姜浅被他拽住衣领,苍白的小脸冷汗涔涔,窗外的风夹着沁骨的凉打在她身上,她冷的轻轻颤抖,“我换衣服,不是因为和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的衣服被血染脏了,哥哥帮我买了新的,信不信随你。”
她声音很轻,几乎融在了涌动的风里,听上去累极了,根本没有力气。
也不想跟他解释今天是她的经期,所以她才会这样难受。
李尧离她最近,这才看清她脸上的冷汗,苍白的嘴唇,和她冷的青紫的鼻子,那一瞬,他脑门上就像骤然被敲了一闷棍。
他恍然惊醒。
滔天的怒火烧到一半,等他看清自己正在对姜浅做着什么的时候,那怒火突然就中止了。
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