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稳稳的握住了她的手

陆清时交代了声“尽快”,就挂了电话。

电梯间很安静,电话里的内容姜浅自然也听见了。

她靠在陆清时怀里,许是他的怀抱太有安全感,这会儿她也恢复了一点胆子,紧闭着的眼睛才敢慢慢睁开。

视线适应了一会儿眼前的黑暗后,她就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陆清时同样放了手。

前一刻还紧紧贴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这一刻,客气又疏离的离开了至少半米的距离。

姜浅拢了拢耳畔微乱的发丝,平复着气息问,“这种突发故障停电,实验室的液氮和负八十冰箱里面有好多血浆,还有培养箱里的细胞会不会受影响?”

陆清时道,“实验室和常规照明不是一条电路,有应急系统,不用担心。”

他这么说,那她也就放了心。

否则神经细胞要是死了,她这两天算是全白干了。

两个人站在电梯间的黑暗里。

话落之后,周围只余安静。

许是有过刚才亲密的拥抱,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又过了几秒的寂静,陆清时问,“电路恢复可能需要点时间,是回我的办公室等,还是我送你走安全通道下去?”

这里是十二楼,其实走下去也不需要太长时间。

姜浅沉默了片刻。

李尧先前就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会儿还没给她打电话,应该是堵车还没到,她怕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不想李尧误会什么,就接了他的话,“就走下去吧,李尧应该快到了。”

陆清时深邃的视线看着她,平静的点了点头,“好。”

他走去一旁,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楼梯口的一侧都是落地玻璃,广场外的景观灯光影浅浅的投射进来,视线不算太黑暗。

姜浅跟在陆清时后面。

她有严重的夜盲症,不敢走太快,其实就算视野不是很黑,在她眼里,脚下的台阶也都是茫茫的灰色。

她只能跟着陆清时的脚步,来判断这一层往下还有多少级。

在走到六七楼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她以为是最后一级,步子就迈的大了些,谁料那

在摔下去之前,陆清时稳稳的握住了她的手,扶住了她。

姜浅趔趄的站稳,惊魂甫定,声音都颤了几分,“谢,谢谢……”

她正要收回手,陆清时却握着她的手没放,男人嗓音低沉有力,“往下还有很长一段路,我牵着你会安全一点。”

他的手修长而温暖,掌心的温度贴着她的手背,大手将她包裹其中,姜浅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开始僵硬。

但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而陆清时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握着她发僵的小手,步伐迁就着她的速度,慢慢走了下去。

姜浅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牵过她的手了。

她耳畔都是嗡嗡的鸣响。

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她身体里加速逆流。

六七层的台阶,她像是走了六七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基本什么都看不见,可她这样被他牵着,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害怕,因为她知道,纵然摔了,他也会保护着她,不会让她受一点点的伤。

台阶很长,他也只是牵着她的手,两个人除此之外,身体并无任何的亲密接触。

陆清时也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昏暗的光影覆落在两人周身,她的身子被遮蔽在他颀长挺拔的暗影之中,从别的位置看过去,却是影影绰绰的亲密和暧昧。

就在走到二楼的时候,姜浅突然听见了一声打火机的声音。

两个人都顿住了脚步。

姜浅看见眼前的安全通道口,李尧正站在那里,打火机微弱的火光映衬着他的脸,他视线幽暗,正落在她和陆清时交握的那双手上。

姜浅心中一震,倏然放了手。

“老师,”李尧微笑着点头,跟陆清时打了招呼,“这么晚还麻烦您送浅浅下来,真不好意思。”

李尧朝着姜浅走近。

眼底的幽光意味不明。

陆清时站在姜浅身旁,清隽的眉目间神色平静,淡声解释了一句,“楼栋停电,浅浅夜盲视线不好,你不用多想。”

李尧直接过来牵了姜浅的手,然后将姜浅拉到了他身后,脸上是温和的笑,“我知道,所以才谢谢老师对浅浅的照顾,只不过接下来的路有我这个未婚夫在,就不劳老师费心了。”

李尧说的很慢,语气也很重,刻意咬重了未婚夫三个字,提醒着陆清时该保持的距离。

姜浅手腕被抓着有些疼,她想挣开,可李尧用着强悍的力气,姜浅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也知道自己没有挣开的理由,只好低着头默默忍了下来。

陆清时漆黑的目光落在她隐隐泛红的眉眼,自然也看到了李尧抓着姜浅的手腕有多用力,他蹙起眉心,要走向她的时候,李尧拦在了他跟前。

“老师还有什么事吗?”李尧笑着问。

可尽管他是笑着的,但笑却带着丝说不出的阴冷,甚至在陆清时走近的刹那,他又把姜浅往身后拽了一分。

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远。

陆清时只好停住脚步。

李尧冷冷的看着他。

那是一种,领地中的所有物被更优秀的竞争者觊觎的失控和愤怒。

两个男人站在楼梯口,无边的夜色自身后涌来,将他们一半的身影吞没。

陆清时站在暗影之中,许是光线太暗,黑色滋生冰冷,气氛有些冷寂。

眼前的少年,也再难和从前那个恭敬的跟在他身边,跟着他上手术,学知识,又或者是当日停车场里满眼诚心求他成全的样子重合起来。

“老师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和浅浅就先走了,”李尧说,“前几天我还和浅浅说,如果老师这周末有空,我们想请您吃一顿饭,正好我爸妈这段时间也在这边,您是浅浅的长辈,我们的婚事,两家长辈也确实需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陆清时没有回答李尧的话。

这种话,自然也刺激不到他。.

他目光只看着姜浅,看着她一言不发隐忍的样子,她眉眼间的委屈让他浓烈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