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陆清时......”

陆清时看着她,忽略心底无法言说的刺痛,他抚着她的发,低声安抚,“是我,你现在没事了,别怕,都过去了。”

姜浅缩在他怀里,那双乌黑湿漉的小鹿眼茫茫然的望着他,她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陆清时的声音,也感觉好像看到了他,可偏偏,她的视野太模糊了,男人清晰的俊颜轮廓好像离她好远好远,眼前好似被一层白雾罩着。

她想看清他,却怎么也看不清,她流着泪,好怕他只是一场梦,慌乱的握住他的衣角,“陆清时......”

“我在,”陆清时回答她,声音清晰,掷地有声。

安慰着她惶惶不安的心。

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血和泪水,才发现她的眼神是空洞的,没有焦点,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像是在对着空气呢喃着他的名字。

陆清时心里猛的一沉,担心她这是受了精神刺激后的应激性创伤反应,若是眼睛失明治疗会非常麻烦,他指腹落在她的太阳穴,声音沉了下来,“浅浅,能不能看到我?”

姜浅没有反应。

眼神黯淡无光。

女孩儿巴掌大的小脸在他掌心里,她眼睛睁着,像是看到了他,可又无法聚焦,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滚落,沿着她的脸颊流进他的指缝。

陆清时眉心蹙紧,强迫自己冷静,顾不上擦他手上的血泪,隐约颤抖着的手指抚着她的眼眶四周,按摩她的视神经,他行医十年,不会不知道这种创伤性应激障碍的严重性,他绝不能让丫头失明。.

“浅浅,别怕,”陆清时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指尖或轻或重不停歇按着她的视神经,然后又快步去了浴室,用热水打湿毛巾,按在她的太阳穴。

如果这样的办法不行,那就只能去医院用大剂量激素冲击治疗,但他不舍得让她吃这样的苦。

按了大约有十分钟左右,他看见姜浅的睫毛颤了颤,空洞的眼神看着墙壁某处,像是慢慢能聚焦。

陆清时放下毛巾,大手捧住她的小脸,迫使她看着他,嗓音低沉有力的透进她的耳膜,“能不能看到我?”

姜浅眼前的白雾好像慢慢散了。

她听见陆清时失了冷静的声音,她能感觉到陆清时不停的在按着她的眼眶,眼睛被按的很热,像是有什么温暖的光在驱散着这层白雾,慢慢的,她能看见白雾后面陆清时清晰的五官轮廓。

男人清隽的眉目,英俊的俊颜,和她梦里的一模一样,可是这一刻,她看见了他的眼睛里有着太多太多她从前不曾捕捉到的情绪,担心,心疼,忧虑,还有浓烈的自责。

他在自责什么?

姜浅猛的想起,他一定是在自责,他没能早点赶过来阻止这场悲剧。

或者是,他在自责他为什么当时没有陪她一起上来。

姜浅眼神仍旧是空洞的,心也是空的。

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是不是脏了……”她声音嘶哑的可怕,像是漏了风的破鼓,她从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声音会是自己发出来的。

也是,被罗浩欺负了这么久,她一直哭喊着求救,可是没有人来救她,嗓子早就说不出话了。

陆清时心疼的蹙眉,女孩儿纤瘦的小身子在他怀里,瘦的像纸片,仿佛随时能凌风而去。

但知道她能看见了,他心头微松。

“没有,”陆清时再一次认真的跟她保证,“他没有欺负……”

“我要他死。”

姜浅剧烈的喘息,眼睛是赤红着的,气音被泪水切割的破碎,她一字一句,“我要他死。”

她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全身都在颤抖,绝望的直哭,她控制不住脑子里都是刚才的那些恶心画面,那些她只要一想,就恨不得立马去死的画面。

她觉得恶心透了,生无可恋,她甚至恨不得从十六楼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陆清时却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郑重的向她承诺,“姐夫绝对不会放过他,你别担心,只要我活着一天,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他声音很平静,可他的话却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感,字字千斤。

她甚至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他不再掩饰的珍重和心疼。

姜浅哽咽的哭泣,通红的泪眼怔怔的看着他。

陆清时也看着她。

兄长的安慰和陪伴,她承认,是现在唯一能救赎她的光。

她嘴唇动了动,不相信的问,“你不会觉得我脏吗?”

陆清时眉心蹙的更紧。

不等他说话,姜浅的泪水就又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至极,“他掐了我的大腿,咬了我的脖子,他,他还摸了我的……”

“别说了,”陆清时将她搂住,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将她完完全全按在怀里,深邃漆黑的眉目情绪深重。

他的呼吸再难平静。

怀里的女孩儿还在哭,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态势,“他摸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想活了……可是我没办法去死,他连死的机会都不给我……陆清时,怎么办,我觉得我好脏……”.

陆清时闭了闭眼。

心脏的刺痛密密麻麻,到了他无法再忽略的程度。

“你让我死了好不好……”姜浅泣不成声,小脸埋在他怀里,滚烫的眼泪从衬衫里透进去,亲密的贴在他的胸膛,她说,“我真的接受不了我现在的样子……这具身体,除了你,谁都不可以碰的……可是现在,我被人碰了……你别再管我,求求你,让我死了好不好?”

陆清时呼吸发沉。

他搂着她纤细光洁的脊背,像抱着珍贵的宝物,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这一刻,他根本已经顾不上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他没了想法,也不去想她到底是喊他陆清时还是姐夫,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不要这样想,这只是一次小意外,你的人生还很长,姐夫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陆清时喉结压抑的滚动,足足平缓了十几秒的情绪,才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