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一去 仙凡两别

三日后,余老三带着余小二回到了家中,路上依旧靠干粮和打猎度过,而余小二的打猎技巧也是愈发的成熟,逐渐得到了余老三的真传,尤其是在藏身技巧、耐心和抓住出手时机已经愈渐炉火纯青,在深夜的丛林中,能够让自己的状态和呼吸还有心意和环境逐渐融为一体,即便的飞鸟落在身上也不会惊走,即便是余老三这个老猎手都对这份天赋赞叹不已。

傍晚,夕阳西下,残阳映出阵阵血红,余老三家的石筑小院,仍旧静谧,院中一身麻布衣服的余翠花,正在收拾庭院,突然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忙的抬头望向庭院外,脸上神情喜不自胜,同时眼中又不自觉的涌现出一抹湿润,慌忙丢下手中事物,双手在身上随意擦拭两下,快步走向庭院门外,只见不远处,余老三赶着牛车拉着余小二缓慢的朝着院门走来,路边的倒影逐渐由小变大。

“娘,娘,我回来了。。”牛车还没到,但是余小二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他早已经跳下牛车朝着余翠花飞奔过来。

余翠花早已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从小到大余小二从来没有离开自己身边这么久,看见余小二晒得有些发黄,风尘仆仆的小脸,余翠花心中一阵心疼,眼眶湿润,直到余小二步子飞快的扑到了余翠花身上,她才缓过神来。

“娘,娘,我学会打猎了,嘿嘿。。”余小二开心的说着自己的收获,说的自身一路见闻和柳林镇热闹的场景和众多美食。

听着余小二嘴里不断的吐露着所见所闻,余翠花心中自是笑开了花,不停的摸摸余小二的小脸蛋和胳膊腿儿,柔声说道:“是不是饿了,娘给你做饭去,你和你爹去洗洗身上的土气,娘给你炖肉吃。”

说着便望向身前的余老三,眼光中透露着询问,只见余老三肯定的点了点头,得到回应后余翠花便收回目光,放下余小二,转身走向厨房去做饭去了。

晚上余小二一口气扫光了桌上的两盆肉,心满意足的躺下休息,毕竟这几天舟车劳顿,没有放松过,也只有自己的床能让余小二毫无保留的放松,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的睡去。

深夜,收拾完的两口子躺在了床上,余翠花依偎在余老三的胸口,两人细声的交谈着。

“此次开脉,小二确实是天赋异禀,而且超出了你我的预估,这小子以后注定不是池中之物。”余老三有些感叹道。

“那小二到底是什么属性的元脉?”余翠花的好奇的问道。

余老三有些尴尬,还是硬着头皮回道:“额,是下品元脉中的极品,是、是、巨力脉。”

“啊,传说中的饭桶元脉?余老三,不愧是你儿子啊,我说呢难怪他那么能吃,哈哈”余翠花有些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

“你也别这么说,即便是饭桶元脉,小二的身体和经脉也是同龄人中无人能比的,再说也是你儿子。”余老三有些唏嘘,毕竟饭桶元脉在修士中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无能的元脉。

“看来我们以后不用为小二担心了,南云宗虽然只是个小宗派,但也有炼神境界的修士坐镇,在天青城地界也算根深蒂固的一方势力了,且宗门也算正派,只要小二好好修行,不惹到什么大人物,平平安安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余翠花声音有些低沉。

“是啊,这样我们终于可以做自己的事了,我俩再无后顾之忧了。”余老三语气沉重,带着些感慨。

“这些年的平静生活,算是上天给我们的恩赐了,但是有些事,你我不得不去,这一生,我从未后悔与你在一起。”说到最后一句时,余翠花声音突然变得清脆悦耳,余音回响,仿佛仙音绕梁。

听到妻子的情话,余老三心中无限感动,沉重的回了个嗯字,紧紧地搂住了余翠花,两人不再说话。

百日时间一晃而过,余小二度过了无比开心的三个月,这三个月余小二已经逐渐成长为一个手段老练的老猎人,家里再没缺过肉食,在余老三不断有意的磨炼下,余小二身体素质进一步提升,虽然依旧白嫩,但小小的身躯蕴含了超乎想象的力量,饭桶元脉的前期优势显露无疑。

九月十六,清晨,余老三已经带着余小二按照和南云宗来到了柳林镇,举行开脉大典的地方,余小二心情有些沉闷,回想起离家的时候,母亲满脸热泪,抱着自己,抱了很久不愿松开。这百天里,光是从小到大的衣服,余翠花就给余小二做了不下二十件,弄的余小二背后的包袱看起来比自己还大,真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只是这一去,仙凡有别,不知到多久才能再见了。

其实余小二懂事的很早,他心中很清楚,自己是母亲和父亲唯一的寄托,但是自己爹娘在送自己去修行这件事上态度无比的坚决,自己曾经也哭过闹过甚至离家出走,但是最后终是被父亲说服,无他,要想保护自己爱的人,就必须变强,否则自己就会像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猎物一样,生命任由他人摆布,猎物死前那种无助、无奈、绝望的眼神,自己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却能是亲眼所见。

紧了紧身上紧实的包裹,余小二心思缓了过来,小手微紧,转头看了看父亲,只见父亲余老三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父亲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余小二心里想着,便也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儿,之前通过测试的五个孩童都来到了广场中央和余小二站在了一起,其中厚土脉的高天最为高大,有些憨厚,赵云风和李乘风两个风属性元脉的孩子则是显得有些单薄柔弱,小小年纪就显出飘然气质,木属性的张路则是比较正常,看起来相对沉稳,余小二在五个孩子中年纪最小,但身形却相差无几,只是一头短发,白嫩的小脸一看就比其他孩子年轻。

不多时,广场上一阵白影闪烁,出现了南云宗三人,为首的周元风姿卓然,长发随风微飘,看着五个孩子和身后的大人,沉神问道:“此一去,仙凡两别,今后将无法常伴父母左右,可知否?”

五个小孩稚嫩的小脸上有些疑惑,左看看,又看看,随后五张小脸上便出现了坚定的神色,这是一个强者为尊世界,之所以有天青城、柳林镇、乱石村这样的世外桃源般的世界,是因为人族的强者撑起了凡人生活的世界,否则战乱起,凡人皆如蝼蚁。

余小二小脸神色坚定,只是心中充满了不舍,自己长这么大,终究还是要离开爹娘了。

“请上师多加照拂。”五个小孩身后的五个大人齐身作揖道。

看了看,周元较为满意,于是便又说了一句:“仙路无悔,人各有命,启程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孟百川看了身旁陆离一眼,对着几个孩子打趣说了一句:“小家伙们,路途遥远,可要吃些苦头了,走吧,师兄跟在你们后边。”

于是五名孩子转身齐向家人告别,余小二眼眶有些湿润,看着眼眶见红的余老三,语气带着些哭腔:“爹,我走了,你和娘要在家等我回来,等我成了上师一般厉害的人物,我就可以永远保护你和娘了。”

“臭小子,赶紧去吧,记住爹教你的,凡事不能太过冒头,一切以保全自身为重,知道吗?”余老三语气低沉,说完便转过头去,右手抹了抹眼睛,嘴里嘀咕道:“啥破天气,眼里还进沙子了。”

等他再转过头来,只见余小二已经双膝跪地,对着余老三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道:“爹,告诉娘,我永远是余小二和余翠花的儿子。”说完便转身擦拭眼泪,脚步不停的朝着陆离和孟百川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小子,当真。。。”

余老三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其实他心中也有一句话:“自己和余翠花也永远只有余小二这一个孩子。”

就这样,五个孩子都一一拜别了家人,也都梨花带雨,虽说这个世界孩子都成熟较早,但归根结底都是孩子,孩童心性是无法避免的。

随着余小二几个孩子小跑赶路,不一会儿便追上了孟百川的陆离,他俩走的并不快,是有意在等待。

听到几个孩子赶了上来,回头看到一张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孟百川揶揄道:“怎么样,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是不是很难过啊?”

“嗯,我们从小就没离开过父母,上师。”为首的余小二不愿多说话,后面的高天说道,语气有些伤感,从分别的愁绪中还没有缓过来。

“你们也算我们南云宗的准弟子了,现在我提出第一个规定,以后呢要叫我和陆离师兄为师兄,叫周元师叔为周师叔,知道吗?”见几个小家伙心情郁闷,孟百川调大了声音。

“是,孟师兄。”五小只齐声答应道。

“看你们心情这么差,师兄说点开心的给你们听,想不想知道我们怎么去南云宗啊?”孟百川引导者话题,惹得五小只好奇的看了过来。

“不是坐车吗?孟师兄?”高天憨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对,不对。”孟百川直摇头。

“那是飞过去,上师不是都会飞么?”赵云风清爽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也不对,也不对,不到炼神境界,是无法飞行的。”

五小只面面相觑,后面三个有些没了主意,这是余小二奶奶的声音响了起来:“难不成让我们走过去。”

“小二真聪明啊,我们就是得走到南云宗,哈哈。。”孟百川有些没良心的笑了起来,随即看到五小只脸上古怪的表情,笑得更加开心了。

“啊。。。。”

听到孟百川肯定的回复,五小只险些崩溃,半天才缓过神来。

“孟师弟,别捉弄几个小师弟了,还不快赶路。”远处陆离的声音飘了过来。

“大家跟上啊,此去南云宗起码一年的脚程,可别掉队啊,哈哈。”孟百川逐渐加快了脚步,五小只也随即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就这样为期一年的回归山门之路开始了,这也是余小二和其余四个孩子人生的第一场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