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县,三屯乡。
一家装修档次不错的宾馆。
伍北合衣躺在松软的弹簧床上,看着窗外的月牙怔怔发呆。
周拐子把他安顿好以后,就急急忙忙的赶回了矿区。
他目前所处的地方距离矿区应该没多远,整宿都能听见拉煤车轰隆隆的行驶。
不知道是刚到一个新地方认床的缘故,还是心里揣着事儿,伍北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在决定替周拐子平事儿以后,他就给文昊和孙泽、王海龙分别发了一条信息。
既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同时也是想把幕后一直盯梢他的人引出崇市。
“叮铃铃..”
凌晨五点多钟,半梦半醒的伍北突然被手机铃声突然惊醒。
看到是文昊的号码,伍北马上接了起来。
“伍哥,我们刚到你给发坐标的地方,从附近随便找了家旅馆,现在需要干嘛?”
文昊一如既往的冷漠。
“那个鬼带出来没有?让他实话实说的把咱们的位置发给他的联络人。”
伍北忙不迭回应。
“信息已经发出去了,但是对方没有吭声。”
文昊继续道。
“不用急,既然想钓鱼,那鱼线就得拉的足够长,反正你保证你那只鬼不会出问题就OK,另外孙泽和王海龙跟你一块来没?”
伍北不以为然的冷笑。
“请叫我饕餮,谢谢!”
电话里马上传来王海龙的声音。
听他含糊不清的口条,十有八九是又吃上了。
“好嘞饕餮先生,你和孙泽石头剪刀布,你俩站在明面上一个,躲起来一个,可以不?”
伍北瞬间笑出声来。
甭管任何时候,只要实力足够,就不惧任何牛鬼蛇神,而王海龙无疑就是伍北现在实力的一部分。
“听说这边铜火锅不错..”
王海龙又念叨一句。
“安排,让你吃到吐!”
伍北直接拍胸脯子保证。
“妥了,有事随时电联。”
在等到保证以后,王海龙顿时眉开眼笑。
寒暄片刻,几人商量好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对策后,才结束了电话。
“这下踏实了,睡觉!”
盯着黑屏的手机,伍北满心欢喜的闭上眼睛。
在他的思想概念里,从来不存在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
虎行八方吃肉,驴走千里裹草。
甭管走在什么地方都能大放异彩,这是伍北对自己最低的要求。
半宿的时间转瞬即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
看了眼电话,并没有周拐子打给他的未接来电,伍北寻思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从房间里出来,绕着街道溜溜达达的闲逛。
不知道是白天的原因,还是怎么的。
昨晚上折腾一夜的拉煤车,一辆都没见过,除去路边花池中沾满黑色粉末状的植物,这地方感觉就跟寻常的小城镇没有太大的区别。
最令人费解的是,整条街道上遍布装修豪华的酒店、宾馆,但是院子里却都空空如也。
这么多烧钱的场所林立,没有任何生意,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随便找了家门头高大的酒店,伍北掏出烟盒,笑嘻嘻的朝门口的保安走去。
保安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穿身灰色的制服,正蹲在门口的台阶上玩手机,看到伍北走过来,本能的昂起脑袋。
“大哥,我问下,咱这地方哪找人啊?我想找个地方打工。”
伍北递过去一支玉溪烟,陪衬笑脸询问。
“哪家都要人,就这条街,随便你去哪个店里问,肯定都缺人。”
保安笑呵呵的回答。
底层人民是最善良的,尤其是再面临比他更不如的群体时候,他们的同情心就会如同潮水一般的泛滥。
“可是我看咱这儿的生意也就一般般..”
伍北呢喃的讪笑。
“老弟,这你就眼拙了,别看这鬼地方白天鸟不拉屎,一到晚上堪比小港湾区,咱们三屯乡挨紧着8号矿,矿上现在跟兆龙钢铁的联合,每天晚上的煤车不知道走多少,还有那些靠着矿上吃饭的大小老板不知道有多少,碰上那些喝醉酒的老总,随手甩给你一两千的小费都是正常,你要实在没地方去,我可以问问我们经理。”
保安压低声音解释一句。
“8号矿这么厉害嘛?”
伍北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嘴。
8号矿就是周拐子的矿场,这事儿他昨晚就知道。
“那肯定了,目前咱们这边的民办矿场,就属8号矿产量最高、质量最好,其中一个老板郑凯又是咱这儿河东村的负责人,跟上面的关系别提多硬了,就咱这地方,吃的玩的,估计市里面都比不上,等到晚上你看吧,什么模特网红的,只要你花钱,一喊一大把!”
保安一脸自豪的回答。
“郑凯那么厉害呢?”
伍北循着对方的语调发问。
“厉害?简直是无敌,家里亲戚不是当官的就是做买卖的,五六年前就身价上千万快亿了,这两年更别说,年年8号矿都能拿到市里面拨的发展基金,这钱全市也就五六家矿场有,咱大同不下三四十家矿场,具体什么段位,你自己想去吧。”
保安歪着膀子说道。
“太牛逼了。”
伍北顿时满眼崇拜的应声。
“这都不算啥,等到晚上你再看,什么豪车都能见到,咱这儿就不缺有钱人和社会大哥。”
保安一脸司空见惯的模样,就仿佛他是其中之一。
“成老哥,我再到别的地方看看去。”
伍北闻声点点脑袋,拔腿朝街口继续走去。
沿着街头散步似的溜达,伍北简单估摸一下,单说这条街最起码就有十七八家高档的酒店和餐厅。
关键这样的街道,整个城镇不下四五处,反正走到哪都能看到金碧辉煌的建筑物。
“叮铃铃..”
走到一条十字路口时,伍北的手机响了,看到是周拐子的号码,赶紧接了起来:“周哥..”
“今天的董事会取消了,晚上郑凯摆酒局,你陪我一起!”
周拐子气喘吁吁的低吼,好像刚跟人吵过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