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terfly:2
婚礼举办在一个综合性的休闲会所。
岑芙交了红包走进去,拿着纤纤给新娘准备的礼物往化妆间走去。
新娘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脸上的妆容精致,她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岑芙是她的同学。
岑芙也没有主动解释,只是说自己是纤纤的朋友。
“这是她给你做的东西。”她把礼盒递给新娘。
新娘满面笑容地接过,一直道谢,让她待会儿一定要吃好喝好。
婚礼是最有感染力的场景,尤其对于女性,岑芙见到她眉眼间尽是幸福,自己也禁不住扬起唇角。
就在这个时候。
她背后的化妆间引发一阵小小的躁动,是男性之间的有些大嗓门的打趣声。
“行啊砚哥,现在大法官了!不像你作风啊!”
“是检察官,你懂什么。”女人娇笑声反驳着。
那个称谓穿过众多杂音落入岑芙耳中,神经反应般地,她后背倏尔一顿。
浑身血液倒流。
身后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口酸涩鲠在喉中,岑芙完全愣在原地了。
双脚仿佛被黏在地板上,动都动不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
还是没躲过。
六年没见。
他陪着另一个女人走到新娘面前,来送祝福。
许砚谈刚走进这个房间,就被很多人拦住东扯西扯着聊。
岑芙悄然回头。
许砚谈一身暗纹黑色西服,剪裁精良的西服外套把他健硕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西裤包裹的那双长腿更是笔直修长。
他的头发比起六年前长了一点,好像是打理过,和那时候的寸头风格不一样了。
但依旧是露着额头,把锋利凛冽的眉眼全部露在外面的造型。
如今单从气场上,就能感觉出他那股暗藏锋芒的沉炼。
休息室人不少,声动嘈杂。
那几个男同学见到他以后,乐乐呵呵地一直在搭话。
许砚谈单手抄着西裤兜站着,薄唇勾着抹熟悉的不羁弧度,无论对方怎么溜须拍马,他都一副睥睨不予回应的姿态。
不过,比与六年前谁也看不上只会摆臭脸强了那么一点。
婚礼摄影师举着设备与她擦肩而过。
岑芙用躲闪的动作瞬间往他旁边瞟了一眼。
他身边的那个女伴她认识,是班上的女同学,当年喜欢过许砚谈。
许砚谈不是她这一届的,所以应该是陪她来的。
没想到,这两人过了六年现在倒在一起了…
岑芙转回身不再看,对新娘嘱咐:“纤纤说里面的东西有一件首饰如果不合尺寸,可以微信告诉她,她再找人改。”
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猛烈的男性气息笼罩住她的身影。
是专属于他的强势气场。
许砚谈上前几步,直接站到了她的身侧。
空气骤然凝结。
许砚谈连一抹眼神都不曾给予过身边的岑芙,好似身边站着的就是个陌生人。
他对着新娘打招呼,嗓音低沉悠哉:“新婚快乐。”
脑袋里嗡嗡作响,岑芙低下头,咬紧后槽牙。
喉咙吞下酸苦的味道,她转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迈开腿离去。
……
回到宴厅坐下,她喝了口水,慢慢融化开那几分不自然,咽下喉咙里的干涩。
这种看着曾经和自己肌肤相亲,无尽缠绵的人如今成为他人的伴侣的场面。
像是往嗓子眼里塞石头那么难受。
许砚谈和女伴在她后面来到宴厅,在与她隔着几桌的地方坐下。
不知是不是她盯得太直勾勾了,下一刻,许砚谈忽然偏头,视线睨了过来。
岑芙几乎没有思考,只随着自己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行动。
她弯腰到桌底下。
她低下头,一看,才发现今天自己穿的皮跟鞋。
没有鞋带。
滋——
桌面上的手机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
岑芙摸过来手机一看来电人,是纤纤。
……
卫生间。
岑芙左右看了看,站在盥洗盆前接通纤纤打来的电话。
她发了几条微信说明现场的情况,谁知道对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八卦。
“没想到你这么刚!我还以为你不会去了。”
她叹了口气,“嗯,你在我这儿面子足够大了,王纤纤小姐。”
“采访一下,你现在对他还有感觉么?”纤纤问。
岑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总感觉透过镜子,看着的是他。
她的眼前是许砚谈站在别的女人身边挂着松散笑意的模样,挥之不去。
“没感觉。”岑芙脱口而出。
几秒后,她垂眸,又重复一遍:“…真没感觉。”
六年了,他早就把她忘了吧。
或许没忘,因为够烦。
在很多人眼里,她算是,他许砚谈的人生里的一个污点?
毕竟没人会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说分就分的人是她。
“其实…岑芙啊。”纤纤在电话那边语气降了几分,有些劝说的意思:“如果你还惦记他,不如再……?”
“一辈子太短,别给自己留遗憾。”
“叔叔去世前不是也劝过你吗?放下吧,人要往前看。”
“他都不怨他们家了,你又何必……”
就在这个时候,女厕突然进来人了。
岑芙一看镜子,竟然是许砚谈的女伴,那个叫卓佳佳的。
卓佳佳脸色很不错,脸颊粉粉的,身材丰满身上的行头价值不菲。
她看见岑芙,上下扫了一眼,举起手打招呼:“哈喽。”
卓佳佳的眼神在她眼里俨然是审视,不算友善。
岑芙扯出一抹笑,“你好。”然后对着卓佳佳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她自己要先继续电话不方便聊。
她把手机夹在耳侧和肩膀中间,毫无征兆地挑起一副腻歪的声音对着电话那边说:“没有,我一个女同学。”
“你放心吧,没有男同学跟我搭讪。”
“这种飞醋都要吃呀?”
“过了这阵子我就回去,我也想你。”
岑芙握着手机一边走出卫生间,一边加大力度道:“晚上打视频好不好?我在崇京这边儿买了一件挺好看的睡衣,穿给你看……”
话音消失在卫生间门口,卓佳佳看着岑芙离去的方向,眼神莫测,然后转身打开水龙头洗手。
说这些话的时候,什么词要咬重,什么词要带着点儿羞臊,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甚至来了句带着隐晦颜色的荤|话…
俨然一个陷入热恋期的小女人姿态。
她在剧组偶尔听导演给演员讲戏,可不是白听的。
“岑芙,你傻|逼啊。”纤纤在那边快听疯了,“我耳朵都要酸掉了!疯了真的。”
故意说给卓佳佳是因为在上学的时候那女生就是个好妒又小心眼的。
她和许砚谈那段好多人都知道,包括卓佳佳。
如果她是许砚谈的现女友,岑芙才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还对她男朋友有什么心思。
她不想白白受别人膈应。
手还湿着,水滴顺着手心滑向胳膊,岑芙步速逐渐降慢。
她眼神发空,冷淡淡来了句。
“他好像有女朋友了,纤纤。”
“你说得没错,早该过去了。”
岑芙回去的时候,正好婚礼刚刚开始。
她已经很多年没参加过婚礼了,不知道现在婚礼流程这么冗长无聊。
虽然她一直目视前方,但是岑芙总觉得如坐针毡。
仿佛有一串炙热的眼神,一直从东边投过来,打在她身上。
烫得她后背发热。
得了空,岑芙试探着往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看见了许砚谈和卓佳佳打趣的画面。
许砚谈俯身歪着头,认真地听她说话,不知听到什么,他眉眼一开,竟然露出几分笑。
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
岑芙心神狼狈地收回视线,抓紧手里的包,肩线僵直。
已经坐不下去了。
就这样不知道自己和自己较了多久的劲,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台上的新人还在亲密互动。
她决定离开。
……
皮鞋的跟踩在大理石材质的地砖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一块块放映着过去回忆的液晶屏上。
岑芙有点喘不过气。
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洒脱。
临近这个欧式走廊的出口,她抬眸。
高跟鞋清脆的嗒嗒声陡然停滞。
她置身于走廊的暗处,望着那个倚靠在走廊出口,长身颀长,背光而立的男人。
他的背是宽阔的,只要他想,就能挡得一寸光都照不到她身上。
让黑暗和深渊永远笼罩她。
比走廊阴暗处更冷的,是他的眼神。
岑芙与许砚谈隔空对上目光,她的心倏尔踩空。
他好像在这儿等了很久。
许砚谈西服外套敞开了,衬衫领带也被扯了两分松散,他骨子里那禁锢不住的野性和冷酷瞬刻就钻了出来。
许砚谈棕眸深邃,看不透情绪。
半晌,他慢慢开口,磁性嗓音依旧又低又欲:“买睡衣,穿给谁看?”
许砚谈缓慢的语气像是对她的嘲谑,最后一个字音被他咬轻,尾音上翘。
抑着不爽,愠怒。
“交男朋友了?”
她被许砚谈这股子沙沙的带有侵占性的嗓音勾起了一些绯色的回忆。
岑芙脸颊骤热,拧眉,只想反驳:这些现在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她并没有来得及开口。
许砚谈手肘支着墙面站直。
他垂着眸子,把烟掐了,语气懒散:“还认得我么。”
“许砚谈。”
“被你耍着玩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开篇既重逢!前三章评论全部有[红包]哦家人们!第三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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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症×嗜睡症
嘴硬反骨小拽妹×假温柔真腹黑大帅哥
明寐怎么都想不到和自己合租的人是自己的前继兄。
景淮单臂撑着门,一身灰白睡衣,黑发凌乱眉眼怔松,半睁的桃花眼中尽是慵懒。
她挑眉: “哥…?”
景淮轻哧一声,嗓音卷着初醒的沙哑:“还叫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