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来到了之前经常看星星的空地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就着柔软的草地,等待最后的夕阳落尽,夜幕降临。
当天际的霞光渐渐褪尽,混入了一点浓墨,并渐渐晕染开来直到把天空完全染黑后,我的心绪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我回想我刚刚,应是忽然被触及了记忆深处,才涌出来那么大量的情绪与念想,明明是那么久都没想起的人,一旦想起来了,竟让我几度失神。
我抬眼看向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我只要伸手对着上方比划个框,便能把它们框柱——大师兄经常笑我动作幼稚,但我也乐在其中。
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点点明亮的星光,这种景色最美了。
“小师弟,你在干嘛啊?”忽然之间,有只手搭到了我肩膀上,我回头一看,竟是五师兄,他衣摆随手一撩起就直接坐到了地上,坐姿有点像有权有势人家的大爷,完全对不上他那张美少年的脸,尤其在银白星光的倾洒下,他本就有神的大眼睛装入了满天星辰。
“在看星星,师兄也是来看星星的吗?”我朝他笑了笑。
“诶嘛卧槽!咱俩志同道合啊!”五师兄一激动就是一拳捶在了我胸口上……
我是真的没有见过当师兄的当得他这么放飞自我的!嘶!我边揉着被捶得发疼的胸口边腹诽着,不知道要不要跟他商量一下上次他拆了我家门口的事?
“小师弟你就一个人吗?”他问我道。
“嗯,师兄也是一个人啊。”我笑道。
“卧槽?”五师兄忽然双眼发光般,“你和我一样也有故事吗?”
“嗯?”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师兄要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行!老子有的是故事啊!”五师兄豪气地一拍自己胸膛,“小师弟你有酒吗?有酒说起来才带劲儿啊!”
“好,我现在去买!”我立刻起身就冲出山门,跑下去绛湖镇子上买酒来。
反正夜还很长,拼一点去换个故事也是很划算的。
很快,我就拎了几坛酒跑回来了五师兄面前。
“师兄,酒来了。”我把酒递了过去后,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坐下来顺顺气。
“好!”五师兄一手便托起一坛酒,仰头整坛子酒就往嘴里倒,十分豪气。末了,他直接就是抬手用衣袖擦了把嘴,“小师弟,我猜你和我一样在想着谁。”
我闻言后就是一愣,呆呆地点了点头,“嗯。”
“嘿,果然让我猜中啦!”五师兄扬起了嘴角,“哪个女孩子?”
“……是啊。”我轻轻地笑了笑,“师兄也是吗?”
“没错!”五师兄说着,抬眼看向了满天繁星,“她和这些星星一眼漂亮,一样明亮。”
“在外边游荡的日子里,我一直放不下的就是她。”五师兄说罢,仰头又灌了一口酒,“但是啊,她也和这些星星一样,可望不可即。”
“师兄想念的人就在我们苑里吗?”我好奇地。
“是啊!”他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那师兄为何不去找她?”
“因为……”五师兄顿了顿,略显苦涩地笑了笑,又喝了口酒,“我想,她只能是仰望的。”
“诶?”我惊讶地,仰望?五师兄在苑里也绝对算得上高级弟子呀,怎么就仰望人家了呢?
“师兄你想念的人……该不会是大师兄吧?”
随即就换来了对方一脸看智障的表情:“大师兄又不是女孩子,再说了,难道小师弟你觉得咱老大能用‘漂亮’来形容吗?”
“这个……”
“要真论‘漂亮’的话,他还没老子漂亮呢!”
“……”我、我无法反驳,好有道理。
“怎么?我说的可是实话。”五师兄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要是不同意,你的审美就铁定有毛病!”随后,他还咧嘴笑了笑,“不是我自夸啊,老子这脸可不是白长的,贼他妈漂亮了!不信你问问其他人!”
“没有不信,师兄确实很好看。”我有些无奈,朝他温和地笑了笑。
“那是!”五师兄仰头又喝了口酒,“说实话,老子觉得老子比不少大姑娘的还漂亮咧!”
“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屁啊!?难道不是吗?”五师兄瞪了我一眼。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没见过哪个男的会这么形容自己……”
“那当然是因为很少男的有老子这么漂亮啊!”五师兄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虽然隔了几层衣服,但看得出他的胸膛还是挺结实的。
“我跟你说啊,曾几何时我也以为自己长得不好,娘唧唧的还怎么撩小姑娘嘛!所以有段时间我还蓄过胡子,就那种小八胡,贼他妈帅了!”五师兄说起来这事,颇为留恋似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唇沟。
我想象了一下眼前这般精致面容的美少女留个小八胡的样子,那画面美得我当场就打了个寒颤。
“后来被师父勒令剃了,他说太有违和感。”五师兄耸了耸肩,“行呗,不留胡子,我就练肌肉去。”
“哇喔,师兄还练了肌肉!?”我惊讶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
“对啊!”五师兄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看,结实着呢!”
“哇,怎么练的?”我两眼发光地。
“你想练啊?来来来老子教你!”五师兄很爽快地,一手甩起一坛酒扔到了我手里,“来,干!”
“好,干!”我笑道。
“青砚!顾青砚!给老娘开门——靠,我踹门了啊!给老子起来!”一大早上时,我是被花花师姐吼醒的,或者说,我半醒不醒地就被她整个人揪了出去,被迫清醒了。
“出事了!新来的两个师弟师妹被什么人捉走了!”师姐说,“大师兄昨晚找了一宿了!”
“所以得出来他们被人捉走了的结论!?”我彻底被吓清醒了。
“嗯,他们在分析是什么人捉了。”师姐说着,已经带着我走到师父屋子里了。此时师父和洞世大师脸色有点沉地坐着,桌案上放着的茶已没了热气。大师兄也在屋子里,他摊出了一张写了些东西的纸,一手提着笔,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而五师兄就站在大师兄旁边,面带愠色——走过去后就能听到他低声地咒骂着什么:
“他奶奶的敢在老子地盘上闹事!”
“谁他妈的敢捉我的师弟师妹!”
“他姥姥的……老子一定要干死他!”
“日他大爷的!”
……
“……”我和师姐不禁面面相觑。
“继续啊,把他全家祖宗十八代骂一遍,您还差他老爹没骂。”大师兄面无表情地。
“草他老爹的!”五师兄遂很听话地骂道。
“……”我和师姐一阵无语。
“……”大师兄也颇为服气地向五师兄竖了竖拇指,而后看回他手上1纸,“目前来看,这些人前天还在绛湖,但昨天绛湖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踪影了,所以他们可能位于离绛湖不远的城镇,但如果他们继续前行的话,我们赶至邻近城镇也会一无所获。”
“那多派些人出去?分几个小组?”五师兄说。
“不行,因为我还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人所为。若是真的针对我们绿苑的,这样行动会非常危险,我可不想再多失踪几个。”大师兄摇了摇头。
“那你有怀疑对象吗?”五师兄问,“比如说昨天遇到的那个……许二!?靠!会不会是辣鸡初雪楼干的?”
……!?我忽地想起来昨天许缈尘给我们的传信:“你们想找的人都在我们手里”!
“我也在怀疑他。”大师兄点了点头,“不过,昨天他说他是传信的,所以我在想,初雪楼是不是又联合了什么人搞事情。”
“还有,那天小玉给我看的那封奇奇怪怪的信,落款正是初雪楼,信上的字的笔墨好像是不久前写好的,也不知道小玉是从哪拿的,要是在绛湖的话……”大师兄说着,眉头一皱,“那么,他们不久前就部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