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有种友情是千里迢迢背着琴过来只为给你弹上一曲高山流水

“请问这位公子哥贵姓大名呢?”主持人笑意盈盈地,“要表演些什么呢?”

“我叫卜渊,来唱歌~”卜渊朗声笑道。

“那请问你是要我们伴奏呢?还是自己来呢?”

“不必了,我清唱。”卜渊自信满满地笑了笑,扬起来的马尾都显得神气了几分。

在场的人们听了后,无不为之一惊,就连还在打着瞌睡的师姐都惊醒了,揉了揉眼睛嚷了句:“啥?唱歌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毫无预兆地台上那个红衣大男孩就开唱了,但他开腔后的声线听起来格外地温柔动听,一开口后,全场顷刻间就安静了,师姐伸了一半的懒腰也愣愣地收了回来。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卜渊唱得偏慢,尾音拖得长长的却又非常地吸引人,只是开头的几句就极富感情,让人投入其中,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确有一把好嗓音,唱得温柔悦耳,具有磁性,听得人不禁陶醉起来……

我几乎是屏息着听他唱完的,“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师姐对此的评价是:“没想到他唱歌这么好听,差点就把我掰弯了!”

我:“师姐你是女孩子……”

师姐:“咦?对哦!”

“……”

大赛在酉时结束,散场后,我问起卜渊怎么会突发奇想地就走去参赛了。

“这个嘛,一个原因是心血来潮,一个原因就是顺便日常表个白~”卜渊说着,一手就搭上二师兄的肩膀上,然后毫不意外地就被无情地拍掉了,随即他便无奈地揉了揉手,“虽然总是失败。”

“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卜渊说罢,顿时敛了笑意,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刚才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观众席上有个内力深厚的人?”

师姐和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没呀!”

“……”卜渊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我感觉到那个人的内力随着越来越多场的乐器演奏,变得越来越强,杀气也越来越重了,我想着这是要搞事情的前奏吧?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的,虽然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嘛,但我也应该先出来中停一下。”他说这话的时候,二师兄忽然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抬眸望向一处街巷,目光停了好一会儿,我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街巷深处是一袭曳地深紫色的长裙,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黑夜的迷烟里。

二师兄定睛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脸色有点苍白,他一把就扯起卜渊的衣袖:“走吧。”

“怎么了?那个人是谁?”我问。

“就是那个可能想搞事的。”卜渊沉声道。

“你就这么贸然去中断他,不要紧吧?”我担忧地。

“不要紧不要紧~他又没来咬我~”

“闭嘴。”卜渊还没嘚瑟完,就被二师兄冷冷的一句打断了。

“……好的!”

然后,直到我们回到客栈里,卜渊还真就是吱也不吱一声。

……好乖啊?

“你摊上大事了吗?”师姐一边端着客栈的一盘粉色小甜糕,一边递给卜渊,好奇地问他。

“不算吧?虽然看上去是挺厉害的。”卜渊拿过一块小甜糕塞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小声地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那卜大哥也不是很厉害的吗?”小阳小声地。

“是啊~所以没事的嘛~”卜渊小声地说着,又塞了一块小甜糕,“哇这个好好吃!”

虽然他们这所谓的“小声”,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并且,我确信二师兄也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也没理会他们,就一个人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风景。

“好啦好啦~别担心嘛!”卜渊顺手就拿了两块小甜糕过去,笑道:“我也是很厉害的呀~就算来打,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怕打不过~没事啊~这个小点心好好吃,来一块嘛?”

“……”二师兄转过身来,颇为嫌弃地扫了卜渊手里的甜糕一眼,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不只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他说着,声线也沉了下去,“我在想,他可能是之前师兄说要去调查的那个人。”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名号——“魔音行者?”

“那是个啥玩意?”师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诶?我好像听老张讲过,说是什么用音乐操控人心之类的……”卜渊一边说着,一边干脆就自己往嘴里塞了那两块小甜糕,“你们老大找他干嘛?而且说起来,这个人不是上一代的了吗?”

“上一代的事距离我们也不是很遥远。”二师兄说罢,给我们讲了一个关于大师兄的故事。

我之前只听到洞世大师说大师兄调查魔音行者是为了一个故人,二师兄正是把当中详细讲述出来。

“许多年前,师兄认识了一个绿林堂的朋友,名号唤作‘埋竹’,我见过他几次,跟传闻中的绿林堂中人一般,很干净,很有气质。”

“绿林堂?”我问。

“嗯,绿林堂是聚集音乐爱好者的风雅之地,据说里边的人皆是相貌出众、气质出尘的文人雅士,就连所修学的武艺也是十分飘逸,以乐器为武器。本来这样的地方,即使是作为江湖门派,也是与世无争的。”二师兄说,“我见过师兄那个故人给他寄来的信件,笔迹很清秀,言辞间也是文人墨客的风雅脱俗,他来找师兄时还会背着他的琴,千里迢迢地背着琴过来,就为了能给师兄弹上一曲高山流水……所以多年前那场变故,我也不觉得这是绿林堂的人所为……若非亲眼所见的话。”

随后,他讲起了他所说的这个“变故”:

“很突然的,江湖上流传出绿林堂打家劫舍、抢掠民财、滥杀无辜的消息,有些武林人士问讯后前往制裁他们,结果却死伤惨遭,如此一来,也确实了绿林堂所行的恶事。”

“也就是说,他们是伪装成善类的?”师姐疑惑地。

“是忽然间性情大变吧?”我问。

“嗯。”二师兄点点头,“那时候我们还是名门正派,师兄也去找绿林堂打架了。”

“……那你呢?”我问。

“我看他打。”

“……哦。”

“那他的那个朋友怎么办?”卜渊问。

“那时候埋竹还在外地,也是听到了绿林堂杀人放火的事,赶在回去的路上,而师兄应该是打算找他问清楚的,但到了绿林堂后见不到他,等着他的只有性情大变的绿林堂众人。”二师兄道,“师兄本来没打算要杀了他们,但迫于武林人士的压力,最终还是不得不动手了。”

“那些武林人士都不动手的啊?”师姐疑惑地,“吃白饭的?”

“他们打不过。”二师兄说,“只有师兄一个人把绿林堂清理了。”

“哇!大师兄这么厉害!”小阳赞叹地。

“哇!那些人怎么那么菜!”师姐感慨道。

“后来埋竹回来了,绿林堂已是一片狼藉,师兄根本来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罢,他最后陪着绿林堂而去了,只给师兄留下了唯一的线索——他离开绿林堂外出的那个晚上,绿林堂周围有阵琵琶声。”

“所以大师兄怀疑是魔音行者干的?”我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