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上了个人。”二师兄说,随即他挽起了衣袖,白皙的手臂上有块明显的淤伤,“我赶过来的路上被他撞了一下。”
“……只是撞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吧?”我好奇地。
“他还顺手偷了我的玉坠,我追了他几条街才拿了回来,也顺手拿了他这个——”说着,他拿出一块木牌来。
我:“……”
大师兄:“……”
彼时在城里巡逻的凛捕头:“……”
“……”大师兄当机立断地一手夺过木牌收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但凛捕头还是一个响指后,带着好几个捕快大哥过来了。
“咳咳,没事,没事啊,小孩子闹着玩的~”大师兄尴尬地笑了笑。
而后凛锋寒的冰块脸上温度持续下降……
“哈哈,这孩子我回去收拾教育一下啊~”大师兄干笑着要扯走我们,可凛锋寒冷着脸逼近——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捕快过来喊了他一声:“捕头!沐老爷找你!”
“……”凛锋寒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后,转身就走了。
回到客栈后,我们才把那块木牌再次拿出来观看——
“看不懂啊!”随即就是异口同声地。
这木牌上的痕迹看起来是字,但又不像我们中原的字?
“咦?啥玩意儿?让我看看?”师姐叼着只肉包子推门而入,几口消灭掉包子后,看了眼我递过去的木牌,睁大了眼睛:“诶嘛,苗语啊这是?”
“上面写的什么?是什么意思啊?”我问。
“唔,给点时间嘛!一时半会儿我记忆断片片了想不起来。”师姐拿着木牌在房里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道:“这个应该是彰显什么身份的,你们怎么得来的?”
“我顺手拿的。”二师兄说。
师姐:“哈?”
“简单来说就是他从大街上撞上的一个人身上扒来的。”大师兄说。
“……噢。”师姐点点头,“唔,前面两个字我不记得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应该就是什么什么堂主之类的。”说罢,她随手地把木牌翻转来看:“我看看后面……”可这“面”字只吐出了半个音节,她就整个人怔住了,僵在了原地,我们见状也好奇地凑过去看——随即我们都懵了:
那是不太工整的两个字,汉字,笔画有些随性潦草,却清晰可见——“连愈”,大师兄的名字。
“……!?”沉默了许久,师姐才看向大师兄:“您老人家没耍我们吧?”
“……这、这啥东西?”大师兄脸色都发白了。
“大师兄,你的忠实粉丝吗?”我笑道。
“不、不是……这有点可怕啊……”大师兄说着,起身去倒了杯热茶压压惊。
“会不会只是巧合?世界上另一个你兄弟?”师姐问,“同名同姓?”
“不,那人绝对是冲着你来的。”二师兄看向大师兄,“我遇到他的时候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恶意。”
“……虽然吧,我确实招惹过不少人,可这把我名字都刻在木牌上还随身携带的,是有多大仇?”大师兄一边喝茶压惊一边冒着冷汗,“不得了,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大师兄你到底招惹了些什么了啊?”他这么一说我也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恶寒……直到二师兄一脸淡定地回了句:“情债吧。”
我差点笑喷!
但显然在喝茶压惊的大师兄就没我这么幸运了——他吓得一口茶毫无形象地喷出来,那架势看上去就差抡起茶杯朝着二师兄砸过去了。
“对了,那人是男是女?”师姐问。
二师兄:“男。”
师姐:“如花似玉的?”
二师兄:“……算是吧?”
“……所以你对如花似玉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师姐说罢,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向大师兄:“情债?”
“……”随即大师兄默默拿起桌面的水杯毫不客气地向二师兄砸了过去。
虽然我们对着这块刻着大师兄名字的木牌思考了许久,但到底也没见什么人找上门。几天过去后,我们便也没太在意了,以“既然刻着的就是你的名字”为由,把这木牌交给了大师兄自己保管,尽管他满脸不乐意。
然而,就在我们坐着马车离开临京城,前往绛湖的路上,我们的马车忽地就被人给拦截了下来!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匹忽地就停下了脚步,差点把我整个人颠了下来!
我稳下心神后,撩起帘子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直立在……竟是站在了马头上!?彼时正用低沉的声音威胁着车夫:
“里边的人偷了我重要的东西,识相的话就走吧,免得到时候我动起手来误伤。”
随后,车夫哆哆嗦嗦地下了车,可又犹豫着回头,“可是、可是他们还没付钱……”
男子便不耐烦地把自己的钱袋扔下去,“够不够?”
“够……但、但是那是我的马车……”
“……”男子闻言后脸色一沉。
“还有……你、你快压死我的马儿了……”
“……”男子脸色更黑了,转而把目光投向车内,“喂,里面的胆小……啊!”他还没说完,大师兄就拿出那块木牌朝着他脸上飞去,一下子猝不及防的就把人家从马头上砸了下来,“咚!”地狠狠摔到了地上。
“还你。”大师兄揉了揉额上暴起的青筋,“车夫,我们继续赶路。”
“不准走!”摔倒在地的男子闻言后立刻就站了起来拉住了车夫——大师兄见状,当机立断就朝着车夫扔了钱袋过去,自己坐到外边,“驾!”地驾着马车拉着我们跑了。
这一来二去两个钱袋,不知道车夫是赚了还是亏了……
“大师兄,那个人是谁啊?”我看了看后面还追着我们这辆被大师兄开得高速飞驰、平地起烟的马车的男子,心想这也太拼了吧?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大师兄冷漠地回了一句,继续把马车开得要原地起飞似的快。
“你们不认识?”师姐问。
“没什么印象。”大师兄道,“搞不准是骗财的。”
就在这时,我感到马车后面一阵气流窜动,忙撩起窗帘一看,只见那个人运起了轻功追上来了!还大喊着:“站——住——!”
“啧。”大师兄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停下了马车,跳了下去:
“我们认识吗?”
“咳咳!”好不容易追上来的男子喘了好几口气,才一甩额前一撮头发,“那、那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咳咳!”
“……把气喘顺了再来耍帅好吗?”大师兄不禁嘴角抽搐了几下。
“呼呼……”于是,对方喘了好一会儿,顺畅了,又是一仰头一甩额前那撮头发:“那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妈的智障。”大师兄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而后转身上马车,“我们走……”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剑光向着大师兄背后突袭而来!我一句“小心”还没说完,大师兄的有刚剑已是出鞘,“呯!”地一声,打下了这一剑。
“嗖!”男子潇洒收剑,扬起了嘴角,“那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漆木堂,林商。”
大师兄没说话,只是握着剑,皱着眉。
“果然,绿苑的首席弟子连愈还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模样。别想了,像你这种高傲的人是不会记得,多年前被你随手打败的小人物的。”这位叫做林商的男子说罢,眼神就变得凌厉起来,“正好,我是来挫你的傲气的!”
“……哦。”大师兄面无表情地。
“哈,还真是对人爱理不理的。”林商脸色一沉。
“如你所愿。”大师兄摇了摇头,“我不过是跟从你所说的设定走而已。”
“……”
顷刻间,林商就拔出了剑,迅速向着大师兄挥去,而大师兄几乎都不需要挪动,几下挥剑便挡下了他好几次攻击,可就在一瞬间,大师兄眼眸中闪过讶异之色——手里的有刚剑虽是抵住攻势,但他整个人都禁不住地往后退!那冲劲大得马车都被撞翻!还好我们反应快立刻跳下了车!
“你们是看了多久的戏……”林商一收剑就看见我们三个人手里捧着一袋煮花生,忍不住对我们吐槽了一句。
“我惯的。”大师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到我们面前,对林商道:“你有意见?”
“哇喔!大师兄加油!”我要是有小旗子的话应该已经啪嗒啪嗒地摇起来了。
“大师兄我看好你喔!不要输给这胡渣男!师姐举起花生壳摇了起来。
这时,我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个男子来:
黑白布条束起一头黑发,额前留了一撮毛,相貌看上去算是眉清目秀,但下巴上的些许胡渣又显得几分粗犷,身穿白色短衫,披一件黑长外袍,腰间系一条黑白相间的布腰带,身材高大,略比大师兄矮些,但粗略地看起来,他还算得上健硕……唔,至少看起来比我们都要结实。
林商和大师兄打了好一会儿,都不占上风,我们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剥起花生来。
“没想到你的师弟们也这么目中无人!”林商道。
“……我是师妹啊?”师姐瞪大了眼睛,“还有,胡渣男,我看你连我都打不过啊~”
“胡渣男?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林商,少看不起人!”——只是,在他说完后,他一个没留意,被大师兄一剑甩来,顿时就被打了个踉跄,往后歪歪咧咧退了好几步后更跌入了路边的草丛里,弄得一身草泥屑。
“打架都这么不专心,你也挺不尊重人啊~”大师兄走到摔倒的人面前,居高临下地。
“切,居然用师弟来分散我注意力。”林商站起来扫扫身上的草屑。
“……靠。”师姐立刻就抄起银月棒,起手就是一式狂风扫叶向他扫去,结果他一个没注意,又被打得摔到了草丛里。
“嘁!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等着吧,这只是个开始。”林商抬头拭去嘴角的血迹后,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见他没了下一步动作了,大师兄也就没理他,收了剑过来扶好马车,对我们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