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死装出不在意你的样子的人往往就是最在意的

“事情总该有个了断,他说这件事,到最后总会有人受到伤害,他不忍心看到最后受伤的是你。”二师兄的手依旧紧紧抓着栏杆,抓出了好几道凹痕,“所以,他宁愿……”他没有说下去,手上的栏杆越抓越紧,我看着这木制的栏杆仿佛都要开始颤抖了。

或许是我的眼眶在颤抖也说不定。

“青砚,那你呢?”良久,二师兄才开口道,我抬头,便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眸子。

“你是怎么想的?”他问我。

“我?我……我不知道,我那时候收到一封信,关于我姐姐的,我就只顾着担心我姐姐了。”我说。

“不是,我是想问,你对于师兄……”二师兄顿了顿,道,“你能原谅他吗?”

他问的不是我原不原谅他,而是,我能原谅他吗……我不禁看向一旁的栏杆,上面好几个指痕,都是他刚刚生生抓出来的。

“对不起。”但没等我回答,他便兀自打断了,“我到底也只是个局外人,不该干涉你们。”说罢,他别过头去望向远处的风景。

“没。”我靠近了些,手按上了凹了好几道的栏杆,“我想,我没有怨恨他,所以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二师兄闻言回身看向了我,一双眼眸仍是清澈如水,看着的时候,更让我清晰了我的想法。

“这栏杆做错了什么?”我拂了拂栏杆上的好几个指痕,不禁笑道,这栏杆的做工绝对是上乘的,要把它按凹下去得花多少力气?

“没什么……”二师兄说罢,我才发现他现在手上按着的位置也凹了下去,想是他刚刚说着自己是个局外人时,手上使的劲却不是那么回事。

看得出,由始至终,他都在意得很。

我不禁想起之前大师兄挂他身上后说的话……

“师兄。”我忽地好奇了起来。

“嗯?”

“大师兄说你哭了是真的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确认我没病后,才道:“大师兄的话一年信一次就够了。”

我走到大师兄房前,推门而入,师父仍守在大师兄床边,不过大师兄脸色好转了不少,我上前去轻声唤了声:“师父。”

师父只轻轻应了声“嗯。”目光仍停留在大师兄身上。

我见状,去给他倒了杯茶,“师父,先歇会儿吧?”

师父接过茶,良久,忽然道:“青砚,你恨为师吗?”

我吓了一跳,忙道:“没有啊,怎么可能!”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但我不恨师父。”我认真地。

“那……”师父转了转眼珠,“来抱抱?”

“……师父你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来抱抱~”师父一脸无辜地张开了双手,我扯了扯嘴角,走上前去伸手抱了抱他,“好啦好啦!”

“真乖。”师父满意地笑道,随后瞥了一眼在躺尸的大师兄,“比这家伙乖多了。”

“师父,你脑袋里塞的机关猪该去维修一下了。”

“哎?青砚你怎么跟为师说话的?”

我摊手表示不是我,转眼间,只见大师兄已经坐了起来,看着师父笑得无奈,“不就是个什么事啊念叨这么久。”

我:“洞世大师说师父这是爱徒心切。”

大师兄:“我真没事。”

我:“大师兄每次说没事的时候每次都有事。”

师父点头表示赞同我这结论。

大师兄无奈地笑笑:“我出去透气。”就起身往外走。

师父没阻拦,只是说:“你悠着点。”

但随后又不怎么放心了,大师兄见状冲师父笑道:“会啦会啦,我会悠着点的。”

“抱抱。”

“……”

大师兄出去“透气”了,师父没跟出去,说是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我找到大师兄的时候,他正坐在走廊的栏杆上,叼着树叶看着太阳西下的风景。

“师兄。”我走了过去,大师兄闻言转过身来看着我笑:“怎么?”

我伸手拉他的手,感觉冰凉冰凉的,心里很不好受,“对不起。”

“怎么啦?”大师兄一脸奇怪,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我无奈:“我没病。”

心想病的是大师兄你吧,别死撑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大师兄苦笑道:“那么,这一切明明是我自己酿成的,你又何必道歉。”

“可我离开客栈后,大师兄在喝闷酒。”我说,“喝着喝着就想歪了。”

“我……”未等大师兄辩驳,我就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大师兄,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

“那……来抱抱?”大师兄说罢,见我表情凝固了,就笑笑:“开玩笑的。”

但下一刻,我就伸手去抱住他了:“但我是认真的。”

我曾以为何归何从的不幸事情降落在我身上了,但如今我已经想通了,这是不一样的。老寨主当年可是屠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师父当年虽是过于追求行侠仗义,但也绝不会是能做出那等事情的人,这两件事的本质就是不一样的。

再者,除了那桩血债,大师兄也没有其他是对不起姐姐的,而且大师兄还救了姐姐的命两次,老山贼寨虐待何归的事情与之相比,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还有,相比起老寨主,师父和大师兄可是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