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有时候执着于寻求真相也需要勇气

“嗯,是啊。”我笑了笑。我虽然不知道这位名叫顾澜的女子是谁,但不知为何,我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而且还有种亲切感?就如同我初来这城里的感觉……很奇怪,我应该没有认识过一个叫顾澜的女子啊?

“顾澜可是这一带出名的舞姬呢!”我面前的人解锁道,“她是出了名的美人,但她就只卖舞艺,赚的钱不多,所以今天才会来这里的吧!”

“哎!大兄弟你没说全呢!”另一人插话道:“顾澜是要去远地寻亲的,一路过来,钱不多了,所以才会来这里。”

随后,他们又聊起劲来了,我也没再理,注意力回到了擂台上。

顾澜已经和那身材魁梧的大兄弟打起来了,这两人看起来就是差天别地:

顾澜每一招都很美,似是柔美的剑舞,体态轻盈,很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直挥过来的硬拳头,又灵巧地闪过利剑,然后旋着剑舞,舞了几朵剑花,对方用剑挡了下,她又迅速转到另一边起剑,整套动作很流畅,毫无破绽。

身材魁梧的大兄弟则是实拳实剑,看准就揍,可是都被顾澜一一闪躲,而后乘着这当中空档,蓝衣翻飞间,她几剑下去,刺伤了他。

“顾姑娘武艺在某之上,某甘拜下风。”大兄弟对顾澜抱拳道。

“承让承让。”顾澜笑了笑,也抱拳道。

“恭喜顾姑娘,请问还有人上来挑战吗?”主持人喊道。

这时,花花师姐忽然一跃翻到台上,扬了扬银月棒:“我来!”

“这位姑娘,不能用这武器。”主持人道。

“不碍事的。”花花师姐冲他笑道,“我不抢奖金不抢称号,只是见顾姑娘武艺过人,想领教一番。”

“这……”主持人有点纠结了,“这得问顾姑娘……”

“好啊!”顾澜一口答应,又道:“那我也不用剑了,还是这个顺手。”说罢,她拿出了一支竹笛。

我感慨终于有人和我一样会欣赏了——可下一刻,我下意识地拿出竹笛一看,顿时心里一个咯噔,这一看可不得了,我手中的竹笛和她手里的那支怎么看着这么相像!?巧合吧?但是,越看越像啊……不对,我这竹笛应该是独一无二的,笛子身上纹有蟠龙,虽然不显眼,但仔细去看还是能看到的,顾澜手里那支我看不清,估计没有的吧?只是形像罢了吧?天下这么大,笛子撞个脸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跟自己解释,这时候,我也有一种预感,眼皮也开始跳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接着,师姐和顾澜要开始了,顾澜把竹笛放唇边,奏出一首曲子。

这时候,我几乎要窒息了:

这个旋律我再熟悉不过了,这竟是《望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空白得茫茫无边际,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触碰不到。

有时候,越是想去想起些什么,越是想不到什么出来。

我只知道我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巧合,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对于我而言,顾澜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茫然间,擂台上已经分出了胜负,是花花师姐赢了。

“姑娘武艺高强,顾澜甘拜下风。”顾澜抱拳笑道。

“顾姑娘太谦虚了。”花花师姐也回礼道。

在台下观众的一阵吵杂声里,我又陷入了沉思。

我不由地深吸几口气,抬袖擦拭额上不知何时冒起了的汗,打算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抛开一些复杂的猜想,顾澜是否会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个只要问她就行了。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是找机会接近她——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也不用我太费心了,花花师姐竟然成功地邀请了顾澜到客栈“一起喝杯茶”,交流交流,我由衷地佩服她。

随着比武大会的散场,花花师姐带着顾澜到我面前,她们不过是初识却似熟识好友般挽着手臂走过来,晨光映照出师姐眼梢笑意:“不用我介绍了吧?这是顾澜姑娘。”然后又转向顾澜道:“这是我师弟,小青砚。”

“没有那个‘小’字啦!”我笑了笑,哪有这样介绍人的。

顾澜听罢,“噗”地笑了,她笑起来我也有种熟悉感,只觉心里被什么东西轻轻扣了一下。我试着追溯着……似乎,很像我母亲。虽然我对母亲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可这种亲切感确也不假。她会不会认识我的母亲?或许还知道我的母亲在哪?

但我心里很快就否决了,这未免太天真了,这么多年来,有关我父母的消息一点都没有,只有师父和大师兄的有意隐瞒……

记忆中,每当我问起他们关于我身世的问题总是得不到一个清晰明确的解答,师父是千篇一律的“傻孩子”应付式,只要我开启这个话题,我就只能得到这三个字的回答,好一点的可能就是“傻孩子,你真是个傻孩子。”了;而大师兄,每次我问他关于我身世的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昨天是“你是师父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今天是“你是我买煎饼果子送的。”明天就会是“你是猴子进化来的。”,再后天就是“你谁啊?我忘了。”可谓极其不走心了,以前我还小的时候被他骗过好几回,还曾因为明明我好几天跟他说过话,第二天他说忘了我是谁就忘了我是谁的不走心而伤心过,如今想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而且,我也已经能隐隐感觉到什么了,从最初的接受不了,到如今的淡定,可以接受了那最差的两个字:死亡。

可我想,我到底还是在意的,那是我亲生父母,是死是活,怎么死的,活又活在哪里,为什么抛下我,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这也是我唯一一个不喜欢大师兄的地方,他总爱瞒着我,不管瞒我是不是为了我好,我只知道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更不好受。

许是生来对于探讨真相的执着吧,我想知道事实真相,知道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影响,对我好不好,都应该让我知道了,再自己定夺。

后果我也自己承担。

“哎?大师兄呢?”花花师姐的声音把我唤回了现实,我这才发现原本就在我们身旁陪我们看比武擂台的大师兄竟不见了。

“他回客栈了。”二师兄说,“我见他脸色不太好。”

“哎,他那小身板,该不会是病了吧?”卜渊道。

“……我大师兄那还叫小身板啊?”我不禁笑道,“你也差不多啊!这都小身板,可能要上届比武胜者那才算大身板了?”

卜渊便笑了笑,没接话了。

“走走走,我们去客栈,我请客!”花花师姐跟顾澜说。

“好啊!”顾澜笑道。

“对了,你们不是本地人吧?”路上,顾澜问我们,“可否请教一下,你们师出哪个名门呢?改日我也想拜访一下。”

师姐朗朗一笑正要回答,却被二师兄按了下肩膀,就奇怪道:“怎么了?”

我这才发现其实二师兄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尽管他的脸本来就很白,但现在明显白得不自然。

“没什么。”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确实仍清澈地如同孩子一般,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看样子只是不经意碰到了师姐而已。

可我仍感觉怪怪的,他到底还是打断了花花师姐的回话,让她们自然而然而讨论别的事情去了。

只不过看来花花师姐心很大,没有太在意。

但卜渊也看出来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用目光打量着顾澜,所幸没让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