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和周戮会见了,并提出“利诱”的想法,大家都觉得可行。但是,引出宓罗门的人比较困难。
婧嫀说:“他们哪会再次上当呢?我们也尝试静观其变,无奈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行动,这些天来可谓徒劳无功。”
既然是“引”,就要有“饵”,此刻的关键在于这个“饵”。除了狼怪的狼,还有什么是那些人感兴趣的呢?
“饵?其实最吸引他们的,就是我们了。”大师兄道。
花花师姐:“可我们总不能去瞎晃悠吧?”
“所以要怎么办?”我问。现在方向是有了,但方法却还没有。
婧嫀:“还有,去晃悠这么显眼,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有诈啦!”
“那我们可以欺负些智商余额不足的。”大师兄说。
“难道你觉得刺客世家里会有些没脑子的?”婧嫀闻言瞪大了一双水灵的杏眼。
“不一定是刺客世家,我指的是其他人。”
“其他人?是指旋风寨的那些高手?可估计他们也不晓得宓罗门的计划吧?”
“是不晓得,但也可以做饵。”
“等等,旋风寨里的高手会没智商吗?”婧嫀满脸疑惑地。
大师兄:“也不是没有,不过他们竟和比他们强并且手段诡异的宓罗门结盟,那是要吃亏的。这不,被迫弃寨了。”
“那么,需要怎么做?”周戮开口道。
“找几个人去旋风寨逛逛就行。”大师兄说。这个也好理解,旋风寨虽然被铲得差不多了,但总应该会有人在的,毕竟旋风寨的主力还在,而且又不是嫁过去宓罗门的,回寨处理事情也好,打扫也好,缅怀也好,都是正常的。
“好。”最后,我们决定明天去旋风寨一趟。
回到苑中,洗漱更衣后出去闲逛。
这一夜比较冷,我便多加了件外衣。走着走着,忽然有药香传来,不用猜,这么勤奋的大概就只有卜渊了。我跟着药香走,停下来时发现卜渊坐在药炉前。现在比较冷,他居然出了一额头汗,实在难得。
“擦擦。”我递了块布给他。
“我才没有流鼻血!”卜渊看到突如其来的布,立刻道。
什么什么?什么擦鼻血?我闻言愣了好一会儿,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我身在何处,在做什么,是不是和时间脱节了,怎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到我回过神来看到自己手上还未递得出去的一块布。
“……我给你擦汗的呢!你想的什么啊?难不成你的脑子里也装了只机关猪?不对,机关猪太高级了,不适合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人好好说话了,第一次见面还以为他是多么的威武霸气……不对,第一次见面他好像也自毁形象了,不过现在?相处越久越觉得这人……奇奇怪怪的!
“啊?是吗?那谢谢噢!”然后他愉快地接过了布,往额上擦。
他擦了汗便随手把布料搁在一边了,专注着药炉……似乎也不能这么说,我总感觉他的眼神四处乱飘,但我也没想太多,帮着收拾下这里。
“诶,对了,机关猪是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问道。
“……是我师父。诶,我说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吧?”他问的时候这么冷不防的让我觉得一阵错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便只无奈地笑笑。
“哦,这样啊……”他点点头,继续摇着扇子。
只不过,我没想到过不了多久,他又忽然问了一句:“诶?机关猪是什么来着?”
“……我师父!”我被他这么一问差点吓得一扇子呼过去,他这是在干嘛啊?
“……你还好吧?需要我带你去药师堂吗?”他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不会是几天没睡觉身体不舒服吧?但我看他脸色还不错,眼神里也是少年应有的朝气活力,只不过,他的眼神没有专注在药炉上,他在看什么?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对面的栏杆,然后我好像懂得了什么。
就在我们对面的长走廊栏杆上,正坐着倚着柱子的二师兄。二师兄一身白衣单薄,散着一头长发,叼着树叶,任凭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幅安静的美人画。他在认真地翻着书,丝毫不察觉卜渊的目光。我再看回卜渊,他仍没什么反应,我就干脆不理会他了,立刻跑去二师兄那。
重伤初愈就出来晒月光是什么样的体验?
“二师兄。”我上前道,“怎么大晚上的不休息?”
“你不也是么?”他翻了一页书,眼都不抬一下。
“我很快就回去了。”我说,“师兄你在做什么?”
“看书。”
“……”
“我过一会儿把方凌风揪出来。”
“揪出来?”我疑惑地,随后想到先前二师兄把方凌风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方凌风还好吗?师兄你把他怎么样了啊?”
“没怎么样,我看他够可怜的了,也没伤他。”
“其实拖着回来就已经挺伤的了……”我心说,连二师兄都觉得他可怜,那他也真的是非常可怜了,“师兄打算对他做什么?”
“我原也不信,那个人居然掌握了不少情报。”二师兄说,“旋风寨主力迁移了,目前的情况有些混乱,或许方凌风知道些什么、”
“也是,师兄逼供最厉害了。”
“还好。”他说罢,合上了书,起身理了理衣服就要走了。
“他真的还经得起折腾吗?”
“我也没想过伤他。”二师兄诚实地,“我只是想杀了他而已。”
“……”
“没事,我能忍住这种冲动。”说罢,二师兄就走了,“早点休息。”但我始终觉得关于方凌风的事情总该有个了断。长痛不如短痛,他这么对师父,师父就不难过?倒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
不过这种想法,两位师兄也应该有想过,但是看现在方凌风还活得好好的,可见他们终究还是下不了这手。
那我呢?我也不想让师父难过,哪怕是短期的,我想我也是不忍心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卜渊的声音,离我很近,我惊奇地回头一看,发现卜渊就站在我旁边。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看着他问。
“因为我聪明啊!”他得意地笑了笑,而后忽然认真道:“你们这样对付方凌风也不是办法,最主要的还是你师父。”
“师父是劝不动的。”我无奈地。
“那方凌风呢?可以扯他来和你师父谈谈?”
“他怎么可能会和师父谈?”
“怎么不可能了?”卜渊说,“态度放平和点去请。”
“这会不会太天真了?”
“抱点希望也好。”卜渊的语气似有些沉重,“不管怎样,抱有希望都是好的。”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跟我说的?”
“嗯。”卜渊点了点头,很是真诚……
“嗯?”还点头?我还有他先前那些话,完全可以直接跟我师兄说的,是我看起来比较好说话吗?
“嗯就好,先把方凌风的事情解决了,再专心对付宓罗门的人吧,毕竟方凌风只是一个人。”
“好,可以试试。不过你怎么和我说呀?我看起来好说话?”我想了想,又道,“还有,刚才你不是看着我二师兄的吗?怎么突然飞过来了?”
“诶?你是想用问题来砸死我吗?一下子问那么多你叫我怎么回答!”
“没事,我很有耐心的,你慢慢答。”
“可我没耐心,药好了,我得给你师兄送去。”
“果然不正常。”我托腮看着他,“连称呼都这么正常了。”
卜渊也没理会我,转身正要走,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掠过,带动的风直接把卜渊的马尾吹得乱飞,糊了他一脸,只见那白影直入屋中,然后提着剑出来,那是散发着白虹的君玉剑。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我惊道。
“人不见了。”二师兄说完,人已经冲出去很远了,转眼间消失在我视野范围。
这下麻烦了,方凌风竟然不见了,可明天还要去旋风寨进行计划,顿时觉得大事压了过来,心里有点慌。不过转念一想,方凌风和宓罗门的事毫不相干,可以先把宓罗门的事解决了再算。可不知道怎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妥当。”卜渊吹开乱在脸上的头发,放下了干净的瓷碗,“按照他的作风,方凌风如果没有他人相助的话,不可能会逃得掉。”
“他人?”我疑惑地。
“没事,你们先忙你们的,这事交给我吧!”卜渊说完,就去追我师兄了。
算了,我也来不及叫住他先处理了他的药,就自己去帮他先把火给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