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这块玉佩雕琢得很是精致呀!”我回到那个摊位,一眼便看出二师兄所指的玉佩。
这块玉佩乍一看和普通玉佩没什么区别,手掌那么大的一块青翠玉佩,长方形,系着红色的流苏,唯一特别的,就是上面的雕刻。雕的是一条龙,龙角、龙鳞、龙眼、龙须、龙爪以及龙尾都刻得很清晰,奇怪的是我好像看不见龙嘴,又或者说,应是龙嘴的位置被割去了一大块。
“哎!年轻人真是识货,这块玉佩可是我这里众多玉佩中最好的一块呀!这雕刻的精细度简直没法说!不过就是少了一块,算你便宜点?”
“老板娘,这块玉佩什么来历呀?看起来确实是珍品。”我试着问道,可是对方并没有回应我了。“老板娘,不知可方便透露么?”我只好把钱袋余下的银两都掏出来,放在手心。
老板娘看了看我手上的银子,眼珠子一转,就凑到我耳边,把这玉佩的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这块玉佩是一个盗贼趁着主人家失火而偷出来的,恰好官差来到,盗贼慌乱逃亡,玉佩掉落在一暗巷里,老板娘捡到了它。
“这可是十年前的事情?”我忽地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紧接着,老板娘露出来惊讶的神情,似是刻意压抑着,强行把声音放低:“你怎么知道?”
我想着老板娘可能不是普通人家,我还是别把调查起火原因的事情告诉她比较好。于是,对她笑了笑,假装没有听到她问什么而蒙混过去,晃了晃手里的银两,继续问她:“还有呢?”
老板娘看着我手里的银两,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了下去。
那玉佩被老板娘捡起来的时候,龙嘴的部分就被割去了,她觉得比较像是人徒手挖的,上面还余留了点点血迹,甚至还有点皮肉。老板娘好不容易把玉佩清洗好,但仍有一点紫黑的血迹凝固在上面,很难除去,老板娘铲了很久,才清除掉,但此后,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她看着这玉佩一些时间,周遭发生的事情也越来越模糊……
“所以呀,年轻人你也别看着它太久了……年轻人?”老板娘唤了几声,见我不答话,可能以为我也中了这玉佩的邪,伸手就想从我手中拿走银两,我没反应,由着她,趁着她数银子的空档,轻轻地从怀里拿出一张小白纸,往那玉佩上印了印,发现它由白转蓝,我忙向不远处的大师兄打了个眼色,又眨了眨眼,示意他过来把玉佩买下来。
我有预感,这玉佩和那大火一定有什么关系!
大师兄掂量着玉佩,淡淡地:“摄迷香。”
我把转蓝的纸递给他:“这种毒没有攻击性。”
“对,它只是单纯地吸引人的关注而已。”大师兄把纸撕碎后扔掉,“似是有什么冤情啊……”
我看着似乎还能再用一次的纸被撕掉,不禁感觉有点可惜。
这种试毒纸是我们绿苑特制的,把验毒的药粉封入白纸内,只要沾上毒物便会变色,蓝色的代表该毒没有攻击性,红色即是具有攻击性,黑色的话,那该毒的毒性很强,对人体造成的伤害极大。这纸使用后要撕掉,纸上的毒会因为纸上所释放的特殊药粉而慢慢分解,最后会消失不见。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没有攻击性的摄迷香似乎是被人封在玉里后,被老板娘给解封了,然后释放了出来。照理说,一块好生生的玉,老板娘没必要去毁坏它。那么,老板娘说她是把那凝固的血清理掉才发觉不妥的,难道说这问题的关键是放摄迷香的主人,而且,还出事了?
不行,越来越复杂了,虽然我总觉得这事会和十年前的大火有关系,但现在连当时的目击者都找不到,线索实在太少。
唉,还真是猜不透师父让我们调查这事情的用意啊……
“青砚,你说……大火?”大师兄唤了我一声,我有点反应不过来,问道:“什么?”
“这玉佩可是一盗贼从失火的人家里偷出来的?”
“嗯,是啊……哎!?你说的那个火场里跑出来的人影!”我顿开茅塞,再理了理思路:
摄迷香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十年前被淹没在火海的人,还有一点可能的是,在被淹没之前,就被杀害了。
这时,大师兄拉住我的手,往灯会里走,我先是愣了愣,但随即也明白了,我们这俩就这么站在这儿看着那老板娘的铺子,也太惹眼了点,他这是要装作我们只是偶尔路过的样子。
于是,我也边走边试着分析现下所获得的信息:
我看着大师兄手里的那块玉佩,有了个想法:“这龙没有嘴巴,即是不能说话,它的主人临死前一定花了他剩余的力气去挖掉这龙嘴吧……”我叹了口气,要我挖掉这玉佩的一部分的话,要么给我个工具慢慢敲,不然我就一把摔地上,摔碎了算它运气不好。
“至于为什么用纯吸引人注意而毫无攻击性的摄迷香,可能就是希望有人发现这件事的蹊跷,好帮他……雪耻?”我想了一会儿该用什么词好,可惜没想到。
“那么,它的主人该是什么名门世家,预准了这玉佩会招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贼。”大师兄忽然把重点放到那盗贼身上,我有些疑惑,重点不该是杀害玉佩主人的凶手吗?
“一般的贼没有去火场赚钱的胆量,加上还有官差,吏治再不怎么样,他们还是会去捉小贼的,毕竟这对他们的钱财构成威胁,所以一心只有钱财的官吏,说不定会拼命地去逮捕盗贼。”
大师兄把我带入灯会,一时间满目的彩色灯笼,灯光闪烁的,有点眼花,可我没想到这灯也只是让人眼花,大师兄的分析却让人头都昏了:
“然而,偷这块玉佩的贼就不会是因为害怕官差而落下东西的人,也就是老板娘没有说实话,真相可能是老板娘把玉佩从盗贼身上抢走了。”大师兄见他把我说得满脸疑惑的样子,不禁伸手揉揉我的头发,笑道;
“重点固然是杀人凶手,可也不能一步登天地直接找出谁是凶手吧?再者,这盗贼很可能是目击者,是我们要找的‘大隐’,刚才我看到了,那种眼神,绝对是纵横四方的大盗,尽管穿着普通布衣,但那举止间仍透露出与普通百姓的不同。”大师兄说着,我看他的眼神复杂了起来,“而且,这人还是认识的。”
认识的?谁啊?我认识吗?可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时,他也没有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的意思,只跟我说二师兄已经去追人了。
“……那你呢?”我被他这么一通话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彻底懵了。
“……”大师兄盯着我许久,确认我是懵了,叹了口气,“我啊,负责把你这小子看紧点,免得又生出什么事端。”
“……说得我很能生事似的。”
“不然呢?”他瞟了一眼被我扣下的小刀,“黑吃黑。”
对了,这场大火只是十年前发生的,那这灯会里能不能打听出多一些的信息呢?我看向大师兄,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现在灯会里都是许许多多的年轻人,稍微年长些的都少了,我们好不容易找着一个中年的男子问问,他却告诉我们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来看漂漂亮亮的大姑娘的。
而且明显不满于终于搭讪他的是我们这两个跟“漂亮大姑娘”搭不上边的男的。
逛了一圈后也没多少收获……如果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可以达成视觉上的满足也算收获的话。
“我们就当散心~”大师兄拍了拍我的肩膀。
也行……
灯会里,街道两旁都挂满了色彩绚丽的花灯,静下心来看也是赏心悦目的,我还挺喜欢那一盏杨桃灯,绿.皮黄灯的搭配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看到我盯着挂在半空的杨桃灯都快流口水的模样,大师兄笑了笑,转身就到一个摊位买了一盏杨桃灯放我手上。
所以我就愉快地提着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杨桃灯和大师兄逛灯会了。
不过——“我们俩就这么玩,二师兄自己去追人,真的好吗?”
“没事,我还没见过他那轻功还追不上的人,我们逛完回客栈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