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鸩不想让姜芷看到贺奇峰的尸体,怕吓到她。
姜芷一直安慰祁鸩,“我不怕,我要亲眼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贺奇峰。”
虽然法医已经验明真身了,姜芷没亲眼看到贺奇峰的尸体,总觉得他好像还没死,没法安心。
“那我陪你去。”
“好。”
因为祁鸩还在“孕吐”中,一到停尸间看到堆积的尸块和骨头后,胃里一阵犯恶心,捂着嘴巴直冲洗手间。
姜芷的脸色也很难看,但表情却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贺奇峰终于死了。
这个造成三个女人不幸的魔鬼,终于以最凄惨的方式,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
“姐姐,邢曼丽,祁姐姐……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
姜芷离开停尸间去找祁鸩,祁鸩已经吐过一轮了,脸色惨白如纸,快要厥过去了。
他弯下身子,将脑袋靠在姜芷肩膀上,一边吃豆腐一边卖惨,“真够恶心的,活着的时候恶心,死了更恶心。”
姜芷拧开一瓶水递给柔柔弱弱的祁二爷,“喝点水吧。”
“出去再喝,这个地方,我只想往外吐,不想往里进。”
到了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喝了一点水后,祁鸩的脸色才缓过来。
见姜芷脸色凝重,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将人搂进怀里,“想什么呢?”
姜芷看了祁鸩一眼,“贺奇峰知道彼岸花是谁,如果彼岸花想灭口,有的是办法让贺奇峰死在监狱里,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将他救出去,然后又杀了他让警方找到他的尸体呢?”
祁鸩眯了眯眼,“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彼岸花一定是一个喜欢将人玩弄于鼓掌的人,知道怎么才能让一个人最绝望吗?”
姜芷:“给他希望,然后狠狠摧毁。”
祁鸩稀罕地在姜芷脸上亲了亲,夸奖的同时还不忘提供情绪价值,“我的姜小花就是聪明。”
自从两人互通心意后,祁鸩时不时就冒出这么一句情话,姜芷从一开始的害羞激动,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贺奇峰的犯罪证据确凿,已经判了死刑活不过明天,他本想利用彼岸花的消息,让你救他出去,你没答应后,他基本上已经放弃抵抗了。
当然,祁松年如果还活着,说不定会救他一条狗命,可惜,他亲手杀死了能让自己活命的人。
这个时候有人突然来救他,不管是谁,他肯定会跟着跑,他以为他能逃出生天,没想到等待他的是无尽的深渊。活着的时候,被人一刀刀将肉片下来,还不如直接被枪毙来得痛快。”
贺奇峰死在彼岸花手里,姜芷能理解为彼岸花想杀人灭口。
可她不明白的是,彼岸花既然已经杀了人,为什么还要将自己暴露在警方的视野里。
“彼岸花,到底想干什么?”
祁鸩将姜芷抱上了车,“不要去想一个变态的想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这些复杂的事就交给你男人吧。”
姜芷也有些累了。
她虽然没有孕吐,可却嗜睡,总是感觉睡不够。
祁鸩并没有告诉姜芷。
对方在贺奇峰的尸体旁放了彼岸花,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挑衅警方。
很多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杀了人后,会故意留下线索让警方知道是他,但又找不到他。
喜欢跟警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将警方玩得团团转,才能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
可彼岸花并不是连环杀人案,他跟云顶庄园牵扯到一起,利益链互相捆绑,按理来说,最怕警方找上门,没必要故意留下线索让警方查到他头上。
那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原因了。
他想让某个人知道,贺奇峰是他杀死的,是他替她报了仇。
而那个人是姜芷。
池东河问过姜芷,认不认识彼岸花,姜芷说不认识。
祁鸩当时没有说话,他知道姜芷没有撒谎,毕竟姜芷比谁都更想把彼岸花挖出来,知道凌飞燕死亡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姜芷不认识彼岸花,不代表彼岸花不认识姜芷。
祁鸩还记得去云顶庄园那次,三年都没露面的彼岸花突然因为姜芷露面。
而且,姜芷坐在他怀里的时候,彼岸花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是冲着他来的。
只有男人了解男人,那是愤怒、嫉妒以及想弄死他的目光。
姜芷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祁鸩拿出手机给池东河发了一条信息,“怎么样了?”
“没什么异常,他好像真的是来谈合作的,每天都见不同的老总,要不就是在别墅待着,甚至连夜场都没去过。”
祁鸩反复将池东河的信息看了几遍,随后发现了不对劲。
每天都见不同的老总?
谢冥可是谢氏集团的继承人,多的是人上赶着巴结他,他怎么会亲自出面找人谈生意。
何况,还是都见不同的人。
“东河,谢冥见了什么人,你让人弄一份名单出来。”
池东河,“你还在怀疑谢冥是彼岸花?”
“那个人有可能是冲着姜小花来的,我不允许任何危险的因素,再伤害到姜小花。”
“知道了。”
檀宫里。
云半夏焦躁不安地等着祁鸩,心里火烧火燎的,“周姨,阿鸩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周姨淡淡道:“少爷陪小芷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云半夏咬了咬牙,“姜芷真的住在这里?”
“嗯,小芷怀了少爷的孩子,当然要住在这里。”
云半夏脸色大变,起身猛地拽住了周姨的手,长长的指甲都掐进了周姨的肉里,“你说什么?姜芷怀的孩子是谁的?”
周姨不着痕迹地将手从云半夏手里抽了出来,“是少爷的。”
“不可能!”
云半夏声音尖锐地吼了一声。
这时,云半夏看到祁鸩抱着姜芷走了进来,她红着眼睛立刻朝祁鸩冲了过去,“阿鸩——”
“嘘!”
祁鸩看了一眼怀里还在沉睡的姜芷,皱着眉朝云半夏发出了低声的警告。
云半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有什么事待会儿说。”
祁鸩留下这句话后,抱着姜芷回了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将姜芷放在床上,抬眸对上了简直亮晶晶的眸子后,笑着用鼻尖撞了撞她的鼻尖,“醒了还让二爷抱你回房,姜小花会耍小心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