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如此?”愉嫔难以置信道,眼瞧着离她的目标就差这么一步,唐棠居然告诉自己不能对皇上下手。自己和萧贵妃又没什么恩怨,要仅仅只是为了拉下太子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罢了,随你的意思吧,只是他也没几天活头了,你早些准备吧。”
“多谢你的提醒。”唐棠不急不恼,也没打算辩解。
皇上服用她的丸药多年,早就是强弩之末,早一刻晚一刻反正也没什么区别。愉嫔这样想着也就不再坚持。
至于唐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三皇子虽然已经是废太子,但他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不少人都认为皇上废太子只是一时冲动,总有一日三皇子还会东山再起,故而明里暗里和三皇子为盟的也大有人在。
“皇上,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都上折子谈起要严查围猎之时负责守卫的亲兵。”唐棠手上拿着折子,看向龙椅之上的皇上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这些日子批阅奏折的事唐棠干起来越来越得心应手,心中关于朝中势力的划分也越来越清晰。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都是三皇子一党,受三皇子庇佑良多,这折子明面上是忧虑皇上安危,要求查得水落石出,实则是为太子开脱。
“你怎么看?”皇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这样的把戏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
唐棠低头放下折子,斟酌着用词,曾经的股肱之臣为三皇子办事成为跳梁小丑,于公于私都不该留,只是......会不会做的太过明显?“臣妾不知,他们大概只是为了皇上好吧,又或许不想让皇上和三皇子疏离了父子情分。”
她犹豫了片刻,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皇上也不再难为她,而是转向一旁的李沐,“那你觉得呢?”
李沐跟着皇上多年,不似唐棠那般犹犹豫豫,况且他多少也算个男子,胆识也胜过唐棠。“奴才以为贵妃娘娘说得极是,不过皇家向来都是先君臣后父子,三皇子之罪,皇上已经是宽恕。两位尚书确实僭越。”
.......
房中安静的很,到了夜里,只有偶尔的几声交谈和朱笔落在纸张上的声音。
一阵风吹过,吹起案上的宣纸,眼看着就要吹下桌去,唐棠和李沐都下意识伸出手去按住,一时间正撞上。
李沐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在唐棠柔如无骨的小手上,心头一动。他身子不好,手掌常年是冰冷的,触碰到唐棠温暖的手心就舍不得离开,直到窗外一声猫叫才将二人惊醒。
唐棠连忙抽回手抬头看向皇上,还好,皇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地靠在龙椅上合着眼,胡子随着气息起伏着,对唐棠和李沐的暧昧举动浑然不知。
“嘘!”李沐见状竖起一根指头在唇前,冲唐棠小声说道,伸手将唐棠的小手拉回放在自己手心里,又细细地摩擦着,像一只偷腥的猫,嘴角勾起满足的笑容。
真是大胆,皇上就算睡着这样到底也不妥。唐棠心想却也没有抽开手,由着他从手心滑向手腕,甚至游走到袖口,又更往深处试探。
唐棠觉得被李沐触碰的地方有些痒痒的,从前和李沐的亲密之举不计其数,但今日是在皇上面前,还得提防着皇上发觉,好像每一个动作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隐蔽的刺激让她更觉得敏感,身子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李沐见唐棠脸上浮起红云,不再捉弄她,将手收回身侧,他刚刚站好就听见皇上的声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什么时候皇上悄悄醒来,李沐只盼没看见自己的大胆行迹。“回皇上,刚刚打过二更了。”
“嗯。”皇上打着哈欠应着,显然没发觉自己爱妃和忠仆的私情,“你送樘贵妃回去吧,辛苦了。”
“你方才胆子真大,再晚些可没你好果子吃。”唐棠嗔怪道,刚刚可真险,要是皇上早醒那么一刻,自己就无处遁形了。明明平日都很知分寸,怎么刚刚就鬼使神差的舍不得抽开手。怎么他的眼神就那样勾人,让自己失去理智。
李沐方才的紧张烟消云散,现在还能笑着和唐棠打趣,“你刚不也很享受吗?”
“你这个采花贼,迟早要被本捕缉拿归案。”唐棠来了兴致,学着话本上捕快的台词,娇嗔地作势就要打他,谁料李沐不仅不躲,反而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又把她往怀中一拉。
“好啊。”李沐轻轻勾起嘴角,狡黠一笑,“那神捕大人准备怎么判?判在你心里终生监禁?”
“现在还不知悔改,油嘴滑舌,我看你是讨打。”唐棠转身和李沐面对面对视,伸出手指在他额前轻轻点了一下,恶狠狠地说,眼睛里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李沐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是一只香香软软的小白兔,偏生要装成大灰狼的模样,却又那么惹人怜爱,他很想今夜留下来,奈何太晚,实在不便,只温存了一会儿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师父回来了。”李沐刚刚踏入房们,就看见小夏子笑着迎上来,递上一块用热水泡过的毛巾。
“不是说过不用等我的吗?”李沐接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回道,最近皇上很依赖唐棠和自己,常常很晚才能歇息,总要小夏子陪着熬也没必要,好好的耽搁了他休息。
小夏子倒是毫不在意,精神满满,“我刚刚睡过了,才醒呢。”
“又在编瞎话。”李沐将毛巾随手放在一边,坐在榻上轻笑着说。他这徒弟人机灵就会打马虎眼,哪里就这么巧,正好他走进房门那一刻就醒了,分秒不差。“既然你醒了,明儿去帮我查查礼部尚书和兵部上述的夫人都是什么人,喜欢些什么。”
“啊这......”小夏子犹豫道,师父今儿怎么关心起宫外女眷来,还问起她们的喜好,莫非是......,“这不太好吧,要是让贵妃娘娘知道了只怕要闹啊。”他支支吾吾道,还觉得自己甚是善解人意。
李沐无语,不过是交代个公事,居然能联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真不知道小夏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看来还是太闲。
他一记眼刀甩过去,小夏子吓得一机灵。
不对不对,虽然说从一而终确实应该,但贵妃娘娘不还是皇上的妃子吗,许是师父吃醋了。再说了自己的主子是师父,又不是樘贵妃,这么胳膊肘往外拐,师父肯定得生气。于是他又自以为得意地说,“我明儿一早就去查,不过师父要是真想试试旁的,最好啊还是找宫女,这宫外的夫人她.......”
小夏子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李沐打断,“师父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人?”李沐玩味地问道。
“不不不。”小夏子恨不得自己掌嘴,“师父忠贞不二从一而终忠贞不渝一往情深。”他大字不识几个,四字成语倒喜欢胡乱堆砌,言之凿凿地乱说一通,李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自己怎么样也算是半个男子吧,忠贞不二从一而终这种词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吗?不过也罢,为了唐棠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何况这本来也没留存多少的尊严。
况且,当个女子好像也挺好?
李沐居然天马行空地想起来,如若他是女子,唐棠是男子会如何?别的不知道,但他一定做不到像唐棠那么温柔,那么大胆地向自己表达心意。
他回忆起唐棠初次给自己念诗试探的时候,那样炽热的眼神,那样温柔的嗓音,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小夏子瞧见师父莫名其妙的笑就明白,师父定是有想着贵妃娘娘了。托贵妃娘娘的福,自己又能溜之大吉。
几日后,皇上得知三皇妃和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的夫人私交甚好,府中三皇妃送来的珍奇宝物甚多,且多人看见三皇妃与她二人结伴同游,举止亲密犹如姐妹。
“他还不死心啊。”皇上悠悠说道。朝中官员居然还明着和三皇子来往,看来只能的一道圣旨除了让三皇子换了个名头、迁了个住处,可是半点改变都没有。
自己还没退下,就已经不被朝臣放在眼里?站错队的下场是贬职、罚俸、斥责。
“樘贵妃好手段啊。”风声传到萧贵妃耳中,再迟钝的人也明白,这些日子受打压的人都是三皇子一党,这绝非凑巧,而是有意为之。
唐棠莞尔一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萧贵妃到底是沉不住气了,在坤宁宫就说出这样的话,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和她不合?
“可担不起萧贵妃谬赞,本宫只不过是一介深宫妇人,只希望皇上和皇后身体康健,江山安稳百姓和谐,哪里有什么手段呢。”唐棠谦虚道。
“本宫是说自从樘贵妃到皇上身边,朝堂可大变模样,这吏清政和的好局面可不多亏了樘贵妃日夜操劳?”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愉快!再过两周就五一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