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可是宸郡王了。”唐棠拍拍五皇子的小脑袋,慈爱地说,心中说不出的爽快,现在自己可算是名正言顺地和容妃平起平坐。
何况自己这边是母慈子孝,那边可是鸡犬不宁啊。
五皇子还不明白宸郡王这个名号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母妃因为这个很高兴。母妃高兴,自己就高兴。“皇儿愚钝,一定是父皇宠爱母妃所以皇儿才跟着沾光。”
唐棠捏捏五皇子的小脸蛋,装作惊讶,“是谁的小嘴这么会说话呀?原来是我们琼儿。”
两人抱着笑作一团,好不和谐。
唐棠看着五皇子可爱的模样,又想起来自己的孩子。如果他能来到这个世上,现在应该也像五皇子一样会说会笑会跑,抱着自己叫母妃吧。
虽然她很少向身边人提起往事,但并不意味着她已经放下,相反,她有朝一日一定会替她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
或许,现在的自己已经有和容妃叫板的底气。
用过午膳之后,唐棠独自去了御花园。听说前段时间宫里新得了几只鹦鹉,模样讨喜,还会学人说话,别原先宫里那几只蠢笨鹦鹉有趣许多。
果不其然,刚走近些,就听见那红尾鹦鹉伸着脖子说话,“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唐棠捂嘴笑道,鹦鹉可真是幸福,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说几句娘娘吉祥明日就有吃的,还有人伺候着,可不比宫里大半人都活得肆意。
“鹦鹉学舌,终究没那味道。”愉嫔扶着宫女走近,直到走到跟前才看见唐棠,“纯妃娘娘安。”
“不必多礼,说起来愉嫔你资历比我老,又有个亲生女儿,本宫该唤你一句姐姐才是。”唐棠客气道,既然下决心要扳倒容妃,就要团结一切可团结之人,而非四面树敌。
愉嫔不吃唐棠这一套,冷冰冰回道,“这句姐姐可担不起,纯妃娘娘有容妃庇护,谁不得让着三分。”
见愉嫔对容妃不满,唐棠便觉得有戏,“愉嫔这话可是有趣,宫里人都是姐妹,谁庇护谁呢?若要真说起来,本宫更喜欢愉嫔你不入俗套,犹如一股潺潺清流。再往前说来,就只有熹妃让本宫难忘了。”
愉嫔本不想和唐棠废话,突然听见熹妃的名字,心就软了下来,原来这个冰冷的皇宫里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在想着姐姐。
“你和熹妃有什么交情?”
“并无什么交情,只是我还是常在的时候在熹妃宫宴上被容妃奚落,是她替我出头。”唐棠陷入回忆,不管是为了获得愉嫔的信任还是如何,熹妃在她心中确实是与众不同的,“当然,还有姐姐你。”
听唐棠这样说,这声姐姐又叫得真情实感,愉嫔对唐棠从前的敌意也消了大半。“熹妃姐姐确实是极好。”她的声音有些哀伤,又要忍不住落泪,只可惜这样好的人却不明不白地死在外头。
“是,熹妃姐姐去了,本宫觉得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唐棠顺着她的话说。
“你也觉得熹妃姐姐的死并非意外?”愉嫔激动地追问,她一直疑心是容妃所为,可是又没有证据,现在也不是贸然指认的好机会。
“若是能还熹妃姐姐一个交代便是极好的。”唐棠打量着愉嫔的反应,又怕她不放心,补充道,“李掌印曾经和本宫说起你沉稳大气,很有主意。”
愉嫔前进一步,瞪大双眼,就差伸出手拉住唐棠的胳膊,“李沐和你说什么了?”
不过是顺嘴提一句,竟然这么大的反应,还直呼李沐的名字。她平日里和李沐也无甚交集,怎么这么在乎李沐对她的评价。
唐棠有些疑惑,莫非……她也和李沐有过什么孽缘不成?
太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有她一个想不开的就够稀奇的,怎么还能撞见第二个想不开的,老天也太会开玩笑了吧。唐棠想,况且她也不觉得李沐会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
这人虽然闷了点、别扭了点,但绝不是三心二意的男子。不对,她摇摇头,自己现在可不算是他的“船”。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愉嫔自顾自说,“臣妾哪有李掌印说得那样好,不过是偏安一隅,只想和女儿享天伦之乐罢了。”
“这样就是极好的,平平淡淡才是最难的。”唐棠见愉嫔不愿再说下去,也没追问。
“娘娘吉祥!娘娘吉祥!”头顶上的红尾鹦鹉听不懂人话,叫得倒是勤快,刚闲一会儿又欢快地叫了起来,打破了二人间的尴尬。
唐棠和愉嫔又闲话几句无关紧要之事,觉得气氛实在古怪便借故离开。
愉嫔的反应如何想如何奇怪,唐棠到底没忍住,叫侍月唤来李沐索性一问究竟。
过了两个时辰李沐才忙完手头的事情匆匆刚来,连衣裳也来不及换,唯恐让唐棠等久了。
“和哪个小狐狸精鬼混去了,这么晚才来?”唐棠倚在榻上,懒洋洋地问,横眉竖目,佯装发怒,却更有一番风情。
李沐脱下外衣,随手搭在一旁,走近唐棠,蹲在她身边,伸出手替她捶着腿。
“今儿火药味这么重?可是哪里不舒坦。”唐棠没事找事的次数可不少,今儿倒是头一回提起有什么狐狸精的,可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唐棠对李沐的反应很是满意,但还是娇嗔地冷哼一声,“你惹了什么风流债自己心里清楚。”
看来是在宫里太闲了,戏精上身。李沐在心中笑道,左右无事,陪她闹闹也罢,即便是当娘的人,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但他很喜欢唐棠在自己面前这样,这样的她不是皇宫里的纯妃,而是属于自己一人的棠棠。“奴家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奴家心里只有郎君一个人,白天想着郎君怎么还不来,晚上梦里都盼着郎君垂青。”
李沐扭身跪在地上,低着头,翘着兰花指托着脸,捏着嗓子学妇人说话,眼神楚楚可怜,扑闪扑闪着睫毛勾引着唐棠。
别说,李沐的睫毛生得极好,又长又翘,让女子看了都心生艳羡。
看他这幅滑稽样子,唐棠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起来吧,我和你说正事。”
“嗯,你说。”就那么一瞬,李沐就又变回原来的表情和声音,可真是变脸如翻书。
自从唐棠在萧贵妃身上发现青莲教的图案,李沐就对唐棠的每个问题都格外上心,她虽然心机不深,历练也不足,但现在看来运气倒是极好的。
“你和愉嫔有什么秘密?”唐棠直接问。
“愉嫔?”李沐皱眉,怎么突然问起她,她只有公主,对唐棠毫无威胁。“她想谋害皇上。”
尽管不知唐棠怎么会想了解愉嫔,李沐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怎么会知道?她来找你了?”比知道愉嫔想谋害皇上更让唐棠惊讶的,是愉嫔居然让李沐得知了她的心思。宫里恨皇上的多了去了,有杀心的也绝非她一个,她丝毫不觉得奇怪。
李沐摇摇头,“是我发现的。”
“皇上一直在服用愉嫔进献的丸药,这也是愉嫔为何骤然得宠的缘故。这丸药虽短时间内可以让人觉得精神倍增,但只怕长时间用来会掏空人的底子,无异于饮鸩止渴。”
唐棠日有所思,“所以那日皇上晕倒也是因为这个?他一醒来就要见愉嫔,看来是对那丸药极为依赖了。”
“是。”李沐回道,他本来不想让唐棠知晓,但现在她既然已经察觉到愉嫔的不对劲就没有必要再瞒下去了。
“她真够蠢的,现在让皇上死了,她有什么好处。”
“她心里只有熹妃,自己的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李沐对宫中大小事情都了如指掌,愉嫔的心思也不算难猜。
唐棠只知道愉嫔和熹妃交好,不知道居然到了这样舍生忘死的程度。“你说熹妃的死会不会是容妃动的手脚?”
李沐沉默,从前他不会相信容妃会胆大至此,但现在他相信,容妃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可以去找愉嫔一问,她现在有把柄在你手上,即便不愿意和你联手,也不会向容妃通风报信。”
“这倒是极好的。”唐棠盘算着,有这么个连死都不怕的盟友有百利而无一害。容妃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不过,她要问起我是如何得知的该怎么办?”
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愉嫔和李沐,若自己成了第三人,那不就明摆着是李沐告诉自己的,又该如何解释。
“这个好办。”李沐笑道,引得唐棠凑近听着,“告诉她你和我有私情不就好了。”
“疯子!”唐棠还以为他有什么好说辞,莫名其妙地说这么一句。
“这不重要,她一怕你向皇上告发她,二急着和你一起查明真相,不会有心思追究你是如何得知的。”李沐正色道,“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既然做了,就知道会有人知晓。”
虽是说李沐的话无法说服自己,但事已至此,只能放手一搏。无论如何,这对自己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小鹦鹉啊小鹦鹉,这次娘娘可真要吉祥了。”唐棠睡前喃喃自语道,真是老天都在帮自己,逛个园子也能逛来个盟友。
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容妃的作恶多端吧。事不宜迟,明日就要去会会愉嫔。
今夜倒是久违的好梦,梦见容妃哭嚎着求自己饶她一命,狼狈至极。不过梦终究是梦,以容妃的性子也不会放任自己沦落至此。
作者有话要说:真!有!我!的!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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