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思夜想,儿子终于回来了,郑芳燕心里是无比的欢喜!此时她才空仔细地端详高扬。
“明羽,你发现没有?经过这次历炼高扬的变化很大,不仅说话有条有理,性格也变得安静了。不像之前,整天咋咋呼呼,尽想些鬼点子。相貌与聪明般配,过两年更讨喜。”
“你知道什么?”
高明羽一句无心的话,立即招致郑芳燕的白眼。
“你知道,那你说,高扬身上有哪些显着的变化?”
“你让他自己说。”
“你说,作为父亲,你应该对儿子有全面的了解。”
高明羽好笑,什么时候郑芳燕变的这么强势。
“笑什么?”
郑运峰瞟一眼说:“儿子回来也不至于这样……”
郑芳燕不依不饶。
“父亲,你不知道,他这个人从来不知道夸人。儿子在他的眼里……算了,我不揭他的短。”
高明羽好笑。
“你真是,男人的胸怀你永远不懂。”
“是,不懂。叫雨旋说,你听听她对高扬的评说。”
“我……”
陈雨旋左右为难,第一次来高家就夹在两位长辈中间,说了得罪高扬的父亲,不说又显得自己没有主见。
“大胆说。”郑运峰鼓励一声。
陈雨旋才说:“外公,叔叔,我第一次见高扬,他表现出的性格是桀骜不驯。现在嘛,是理智占据上风。”
“你听……”
郑芳燕见好就收。
……
夜深,郑运峰进房间修炼,高语谣和陈雨旋跟着起身,内堂里就剩下高扬、郑芳燕和高明羽。显然高扬有话说,可是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高明羽看出他的纠结,给郑芳燕使眼色。
“我困了,你们聊。”
郑芳燕进房间。
高明羽才说:“父亲,去院子里透透气。”
此时是初冬时节,门一开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高扬统着手出门,高明羽关门上扣。
“父亲,今晚的月色好明亮。”
高扬拐弯抹角的说:“时间过得真快,一年又将过去。记得每年的初夏,我们一家借着月光在院子里聊天。那样的场景,真的是让人难忘!你常常缅怀过去,说到关键处又打马虎眼。”
“今天不同往日,想问,用不着拐弯抹角。”
“父亲,我心里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说,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此情此景说这种话似采不合时宜。但这一年的每一天,我常常反思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有没有说错话?不断的改进,不断的提升。经历了,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临行前你说的那些话,我时刻记在心里。
当众不好说,我在两方面表现突出,意念你已经知道,另一项是炼丹术。我师父在我出师前定下规矩,炼出上品灵丹,作为我出师的条件。他哪里知道,我的炼丹术已经超越。可以说,我已经颠覆他教给我的炼丹术,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炼丹术。”
“真的?”
看着高扬模糊的脸庞,高明羽喜上眉梢。
“之前人多……不方便说。”
“你身上带没有?”
“没带。”
“你描述一下……”
“中品的表面显得粗糙。上品的表面圆润光滑,杂质少,有淡淡的光泽。若用一个词来概述,那个词叫晶莹剔透,晶莹说的是上品,剔透二字,说的是极品。之后我的目标是极品,在不久的将来或将成为现实。”
“……”
高明羽不知道怎么接话。
高扬说的话已经超出他理解的范畴,才听说上品,极品已经在路上。
过一会儿。
高扬又说:“对我来说最大的障碍是气炉。当气炉问世,说一句骄傲的话,什么报仇,在我看来不足挂齿。”
听此,高明羽双手合十,放在额前。
“苍天在上,神明在上,我高明羽何德何能,竟养育出这样一个儿子!先祖,你听见他的话没有?保佑他,等他羽翼丰满,一定为你讨回血债。用仇家的头颅祭奠冤死的亲人。管他秦家还是崔家,叫他血债血偿。”
高扬趁机问:“父亲,给我说说那两家的情况。”
“崔家是一朝之主。秦家,没有听说过,跟崔家联手,不是一般的家族可比。”
“既是一朝之主,实力可观。”
高扬停顿一下说:“实力体现的仅仅是一个方面,拥有实力的不止崔家。灵丹有需求,那么就有人为此卖命。何况是上品!按照通行的炼丹规矩,炼一炉,可以分一半的灵丹。灵丹是修炼之本!当资源的问题解决,报仇就有保证。这就是我理解的借势。因此,我在赤州城里结交了六个兄弟,看重的是他们的长辈。
其中一家姓杨,家主叫杨柄龙,其弟杨柄渊。父亲,你是否记得?据说你们曾经相识。”
“我想想。”
“镇上的名草堂……”
“想起来了,十几年前在杨家见过一面。”
“能否给我讲讲?”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事?”
高明羽突然意识到,高扬提起杨家可能听说了什么?
“听说叔叔入赘杨家,你知不知道?”
“我记得你出生的第二年,你叔叔来探望过一次。他没有提……估计是后来发生的事。”
“之前是怎么搭上关系?”
“这事儿要从头说,我随你姑奶奶一路奔波,赶到流星城的第一天我们面临两个问题,一是吃饭,二是住宿……落脚就在杨家。那一年我十七岁,你叔叔的年龄比我小两岁。我和你叔叔在杨家的商行里当伙记,你姑奶奶和姑姑在杨家的客栈里混口饭。这样就解决吃和住的问题。
第二年,我来赤州城,在城里住一晚就来兴宁镇。当年就在这里安家,没有回过帝都,你姑姑和姑奶奶过得怎样?我无从知晓。”
“据杨家人说,叔叔入赘,姑奶奶带着姑姑度日。可想而知,她们的日子过得多么艰难!不知叔叔有没有关照她们?姑姑婚嫁,姑奶奶孤苦伶仃。”
这一刻,高明羽感觉心里非常难受,如鲠在喉,姑姑为了他不惜长途奔波,到偏远的地方仍受孤独之苦!弟弟妹妹跟着他受苦。可他呢?一个人躲在这里……至今没有回过帝都,没有去看望他们,自己自私。高扬不说起,还以为自己做的正确。可恨的是自己,十几年姑姑是怎么度过?忽然高明羽觉得应该尽快起程,早一天见姑姑,早一天赎罪。
“父亲。”
高扬见父亲不语,喊了一声说道:“这一次黄老回帝都,我已经拜托他,去看一眼姑奶奶。并且以你之名稍去两万块灵石。姑奶奶过得好是锦上添花,过得不好可解燃眉之急。姑奶奶收到灵石一定为你高兴。”
“唉,我以为……”
高明羽平息了心情才说:“十几年了,这么多年没有去看望你姑奶奶和姑姑,甚至没有打听过她们的境况……怪我!我以为攒下足够的灵石和灵草才能帮到他们,才能为高家报仇。
当时跟他们告别,我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我当时说,过三年五载可能回帝都……你姑奶奶一定失望。这么多年我竟然忘了她们。你叔叔来过一次……说的都是安慰的话。之后就断了联系,他们一定会以为,我撇下他们过日子,对我失望。”
“错不在你。”
高扬安慰一声说:“叔叔不应该入赘,自己受气,自己的母亲都无法照顾。”
“或许是迫不得已。”
“杨家逼他是另一回事,否则是自己的问题,贪图亨受或贪图杨家的资源,不顾自己的母亲就该五雷轰顶。
迫于杨家……那姑奶奶所受的苦要由杨家来承担。”
“我错了。”
“父亲,我说过,错不在你。”
“错了就错了,你不需要为我开脱。”
“……”
高扬想了想委婉的说:“其实就这件事而言,谁都没错,错的人在圣城。你们流离失所,是那帮人造成。等着吧,明月为证,再过十年或二十年,或许就是我们清算仇恨的日子。”
接着,高扬问出心中的疑问。
“父亲,我一直疑惑,我出生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
高明羽叹息一声说:“那天发生的事非常蹊跷,我记得出门时是艳阳高照……且是在惊蛰时节,我听很多人说,惊蛰时节很少出现极端天象。可那天又是雷又是雨,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夜……
那天我赶回来,见你母亲躺在地上。将她抱起,才发现你已经出生。
那天我是手忙脚乱,先考虑的是照顾你的母亲。直到晚上你母亲醒来,才发现你不吃不喝,真是愁死人了!接下来的两天,你同样是不吃不喝不哭,眼见你的脉相一天比一天弱,我以为你要死了,那时的心情是肝肠寸断!没办法,我以竹签刺你身上的穴位,企图将你唤醒。没想到你真的活下来!可能是机缘巧合,可能是刺激起作用。
可是,当你一岁时,却不知道说话,我又为你发愁!以为自己遭到报应,生了一个哑子。那么报仇的事怎么指望你。
没想到你装聋作哑……回想起那段日子,干啥,啥没劲。”
“嘿嘿嘿。”
高扬傻笑一声说:“我第一次说话是因为小弟,他东拉西扯,我烦他才开的口。”
“你呀你,你叔叔要抱你,你竟然拿眼瞪他。那时你不到一岁,可是你的眼睛非常灵动。
你开口说话的那天,你母亲开玩笑说,你金口难开,将来必定有出息。没想到她的话应验了。或许是那场雷雨成就你……不然解释不清。你的意念从何而来?应该感谢苍天!苍天有眼,派你下来拯救高家。这样说或许自私,天地间出现天之骄子,拯救的是人族,是欢乐界。皇极算一个……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我给你起名扬是考虑到,惊蛰时节阳气上升……惊蛰,惊的是蛰虫。惊雷一响,蛰虫应该从冬眠中苏醒。你在惊蛰那天出生,不是巧合。”
高扬没想到,他的猜测跟他出生的经过对上。父亲说的话,他听着舒坦!自己是天之骄子,是上苍派来拯救人族,拯救欢乐界,拯救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