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学明回家,陈雨旋将早些时候发生在高扬身上的事告诉三位长辈,虽有准备,他们心里还是为之一震。别人等机缘,轮到高扬,像是机缘在催,在提醒,该突破了。于是他们当即决定,当晚就带高扬突破。
“你当时是什么状况?”陈学仁问。
高扬回答说,“当时我脑子里在想考,不知不觉就恍惚,脑子里冒出一个场景,四周都是灰蒙蒙的景象,大地干裂,山坡光秃,没有任何生机。在那一瞬,我的脑子里仿佛开启一扇门,白雾从外面流淌进来。我的神魂像是被某种神秘的东西吸引,想脱离神宫……就在这时,我被惊醒了,她说出现突破的征兆。我却浑然不知……也说不清楚。”
“真他娘的怪事。”
看来,陈学仁也无法理解。
“两种情况。”
陈学明接话说:“一是他脑子里出现的景象,不应该出现在突破的过程中。或许是思虑过多,出现的幻觉。或许是某种预示。这方面要靠你自己去理解,你好好的回想几遍,或许会有所启示。雨旋打断是好是坏?没有办法评说。或许还会出现。因为沉迷……在你脑子里出现幻境,或许是正常反应,但前面说的也不能排除。在没有使用灵丹的情况下出现突破的征兆……我是第一次听说。
总之,你身上无论发生多奇怪的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你是三月出生,你说你出生在雨地,我记得某一年的惊蛰时节是暴雨倾盆,雷霆滚滚……在我的印象中,有且仅有一次。
按阴阳师的说法,天地之间蕴含着天道轮回,天象的变化都是有原因的。有很多未解之秘,说不出原因,只知道结果。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是这个意思。其中就有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传说天上的星宿下凡……不是说天天的星星落在人间。而是说,人世间诞生天骄,又或是先贤转世,荒诞中隐含着某种因果。宁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陈学明之所以知道高扬出生在三月,是听高扬自己说,至于他出生雨地,也是他第一次见陈雨旋说漏嘴。
“父亲,你说他是星宿下凡?”
“开个玩笑。”
于是陈雨旋回头问:“你是不是惊蛰出生?”
“具体的出生日,我没有听父母说过。”
高扬回一句说:“至于我出生在雨地,是听母亲随口说。那是一句骂人的话。小时一旦调皮,母亲便说,生在雨地,老天竟然没有将你收走。你可知道?生下你,我半条命就没了。”
“那你出生的那一天是不是倾盆大雨?”
高扬摇头,表示不知。
“咯咯咯。”
陈雨旋轻笑一声,两眼发光。
“说你是天骄,我信。说你是星宿下凡,我信。可可姐,你与天骄同行,我以天骄为伴。如此,我们是有福同享。”
吴梦可看看高扬,又看看陈雨旋。有些话她不方便说,也不敢说出口。她听自己的爷爷说过,高扬出生在雨地没有错,出生时是雷雨倾盆也没错,正是陈学明说的惊蛰时节。而且高扬差点死了!降生的前两天,他不吃不喝……高扬的父亲迫不得已请她奶奶去看,她奶奶也束手无策。再后听说,又转危为安。其间经历什么?他父母才说的清楚。
吴梦可不说话。
陈雨旋又问:“可可姐,小时候的事你有没有听说?”
“我听说的都是糗事。”
陈雨旋还想问,陈学仁岔开话题。
“高扬,上一次就告诉你,该突破时就要突破,你自己坚持已经浪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然以你的修炼速度,说不定明年还可以突破。突破中期,你出门历炼是正当其时。”
陈学明点头,这件事是他纵容高扬。也因为纵容,他才有机会说出心里话。
“那突破的事就拜托伯父、仁叔和全叔。”
高扬没有觉得遗憾,没有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误。反之,他觉得只有通过一件一件的具体事例,才能更好的了解,或是挖掘自己的身体。当了解自己,才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于是陈学明说:“那突破就定在今晚,学全,你留在家里……学仁跟我去。那个地方被人占据还得另选一个地方。我有一个预感,高扬突破引起的波动可能不小,要认真的对待。”
陈学全一听便说:“可惜,上次突破悄悄进行,这次突破又没机会见证。”
“有啥可惜的?”
陈学仁笑问一声说:“伸手不见五指能看见什么?”
陈学明取出一个玉盒,里面装的是两颗上品金丹,一颗属于陈雨江,另一颗属于高扬。接着他又取出一个玉盒,取出一颗金丹放入其中,又从后取出的玉盒里取两颗转灵丹放入,然后才将玉盒交到高扬的手里。
“这是你自己炼的金丹,而今用上,你应该自豪。”
高扬伸手接过来,心里在对自己说,若是哪一天,可以练出极品就好了!用极品灵丹突破,胜过上品。不过,炼出极品只能在小范围内使用,自家人可以用,外人用中品就可以了。开玩笑,极品不能面世……否则就乱套。这一次使用的金丹是上品。遗憾的是,转灵丹是中品。
灵气与真气还有区别,体内的真气来源于灵气,但大量的灵气吸入体内,一时间无法吸收,需要用转灵丹将吸入的灵气转为可吸收的真气。借助升级灵丹才能突破修为的桎梏。
……
夜幕降临,陈学明和陈学仁带着高扬出门。陈雨旋要去,吴梦可也要去。陈学明便随了她们两个的心愿。于是,一行五人趁着夜色从南门出城,临近渡口才改向,沿赤刹海的岸边向东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处背靠绝壁,面向赤刹海的深涧,左右是光秃秃的山梁。那里远离城池,面对赤刹海,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传进城里。对于高扬的这次突破,陈家上下不仅是重视,而且是期待满满!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走了这么远,避免他人的打扰。
另外,高扬与葛显旺对阵,葛显旺竟然输,说明他体内的真气比对手充足。越级对抗,除了武技还跟真气有关。仅凭这一点,高扬就非同凡响!陈学明隐隐觉得,高扬这次突破非同小可,可能超出他们的想象。因此他才这么重视,一为高扬,二为自己,只有高扬表现出超级强大强大!赤州陈家才能水涨船高……
因此,他们将美好的愿望寄托在高扬身上。走在岸边他们的心情各不相同。
默默走了一段,高扬想到一个问题。
“伯父,之前听黄老说,腾空观看,赤刹海象是一剑劈开,他还提到一块碑石,说那块碑石上刻着赤刹二字。关于赤刹海有没有留下具有说服力的记载?我感觉,另有玄机。”
“我听过一个说法,是从陈家先祖的嘴里传下来。据说几千年前这里是不毛之地,这句话不是说没有生长植物,而是说,这一片还是荒无人烟,没有人居住,说赤州城是后来才有。命名赤州是因为赤刹海而得名,没有记载,只有传说。据说先来这里的人发现,那块碑石出出在赤刹海东岸,由此,这片海便因此得名。有水便适合居住,赤州城也就出现。
至于赤刹二字,也有诸多的猜测,可以说是千奇百怪。从字面去理解,赤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一指色彩,指红色。另一个意思表达的是不足,是亏空,亏欠。若是引深理解,可以套用一句俗语,欠债总是要还的。
刹字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止步不前,需要及时的纠正。是因为前途不明朗,又或是前方出现阻碍。至于第二层意思,在阴阳师的嘴里,刹即杀,是凶兆,代表的是煞星。一亏一刹,难免让人产生联想,于是有人便说,赤刹海是凶海,赤刹二字代表不详。于是便有理由相信,赤刹海是人为,是落雨积海。之所以留下赤刹二字,可能是宣示,可能是警示,可能是报仇之后的快感。因此,才留下这个凶名。”
陈学明说出他的所见所闻及想法。
接着,他又说:“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说是打渔人听见龙呤。一时间,海里有龙王的传说便盛行起来,各种各样的猜测随之出现。最典型的说法,困在海里的龙王是在还债,所谓父债子还,可能是海里的龙王欠下血债。因此将龙子捉来,困在海底。至于有胆量捉龙的人可能是一位圣人。众所周知,龙王生活在汪洋,赤刹海仅仅是一潭碧水,想困住龙王是无稽之谈。”
“为啥?”高扬问了一句。
在他的心里,因为扶风遭受重创,黄极捉龙完全有可能。至于捉龙的目的可为扶风守墓。但这些话在他的心里,是他的秘密,不会说出来。
“龙王生活在汪洋,与人族没有接触的可能。龙族强大,恐怕没有人敢冒犯!圣人强大,没事谁去招惹汪洋里的龙王?再说,过去几千年了,为啥没有出现圣人?凡此种种不过是猜测,没有人验证,也无法验证。冒险入海……有人为此丧命。”
“正好说明……”
“可能是其他原因。人族在大陆上生活了万年之久,懂秘法。使用秘法,或是故弄玄虚,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某一天,你解开这个秘密,还天下人一个说法,就没有流言蜚语。”
“父亲,或许是真。”
陈雨旋插一句说:“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在高明的秘法不可能持续几千年之久。人世间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龙王?”
“你懂什么?”
陈学明反问一句便闭嘴。后面的话他懒得说。高扬纠正功法错误就是最好的例证,过了几千年,隐藏在功法中的秘法仍然有效。至于束缚,既然是圣人,可想的办法可以说是多种多样,除了外在的束缚还有心理上的束缚。比如,人们常说的誓言。这些,往往是行之有效的束缚。
陈雨旋哑口无言。
确实,她所知道的都是听父辈说,而父辈知道的,是他们长久的积累。
由此高扬才知道,赤刹海因此得名,赤刹二字是这么来。赤州城的兴旺,跟赤刹海有关。而背后的故事,时至今时仍然掩藏在赤刹海的海底。何时揭开真相,他心里有强烈的期待!希望揭开真相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