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个好觉咋就这么难?李泰为了心心念念的舞裙和舞曲,熬了一个通宵,下了朝想补个觉,又被李治给缠住了,好不容易哄走了他,躺床上一秒入睡,可怜睡了不足五分钟,就被太子给喊起来了。
“惠褒,你到底在搞什么?”李承乾亲自闯进了李泰的卧房,手扒着纱幔,看着直揉眼睛的李泰。
李泰满脸无辜,一腔怨气的皱着眉头:“昨晚上失眠了,一宿没睡,我就补个觉,不行吗?”
“我说的是你睡觉的事吗?”
“那你什么事,你也没说啊。”李泰打个呵欠,就是不想起床,他侧转身看着李承乾:“到底什么事,你说吧,你说完让我睡觉,行不行?”
“府衙门口的招医榜是怎么回事?”李承乾今天一到府衙就发现门口的招医榜变样了。
以前的招医榜左面是图,右面是字,现在右面的字被新的纸给糊上了,左面的图没变,右边的字变了内容,他近前一看,嗬,这个有意思。
以前好歹是招医的,这回不招医了,改招患者了。
“你招医说是为了给我治病,我信了。你现在给我招病友,是啥意思?”
李承乾的确是想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让自己看看,这天下间还有很多人跟自己患的是一样的病,看看那么多人跟自己一样的足疾都活着呢,所以自己也得好好活着?
为了给自己个心理安慰,满城的招患者?还是想用那些跟自己一样的人来刺激自己,提醒自己跟那些人一样,穿龙袍也改变不了自己基本就是个残废的事实。
李泰半眯着眼,撇了撇嘴又翻了个白眼:“哥呀,你挺聪明的脑袋没事用用呗,大脑老也不开封不好,容易闲坏了。”
李承乾还不至于傻到别人骂他都听不出来,他眼睛一立:“说谁大脑不开封呢?你是不是欠揍了?”
“昨天去拜祭阿娘,我看你献的是果品和素酒,也没见你献什么荤东西啊。”
这句话李承乾没听懂,他傻呆呆的问道:“什么荤的素的,你啥意思?”
“我以为你把脑子抠出来献祭了呢。”
“李惠褒!”李承乾一甩纱幔,钻进去摁住李泰就开捶。
“哥,亲哥,别打。”李泰嘴上求饶,却抱着枕头一动不动,反正隔着被子也不疼。
“骂我的时候,没想起来我是你亲哥吧?”李承乾也不是诚心打他,只是说不过他,再不动手,岂不是窝囊死了?
“我错了。”李泰闭目合眼的认错,又不耐烦的催促:“没什么事你赶紧走吧,我困死了。”
“我不走。”李承乾一屁股坐在床边:“你想好好睡觉,先跟我好好说话。”
“行。”
李泰刚要跟他解释,房门“吱呀”一声,李世民推门走了进来,李承乾一拨床幔,顿时就愣住了。
“阿爷?”李承乾急忙走下床,整理一下衣襟,站在床边躬身一揖:“见过阿爷。”
李世民看看他们哥俩,不由得眼前直冒花,他沉着脸喝问:“你不应该在府衙吗?回宫来做什么?”
“我”李承乾擅离职守被抓现形了,一紧张说话都不利索:“我回来找惠褒说,说点事。”
李世民看向正慌忙穿衣服的李泰,李承乾顺手抓起搭在床外围栏上的衣物,随手一抛就扔给了李泰,李泰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
“大白天的,你刚下朝就困了?”李世民知道李泰有熬夜和早起的习惯,还真不知道他有白天睡觉的习惯,这件事很反常。
“我”李泰今天也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补个觉怎么好像犯了多大错一样?李世民那态度分明是说困都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他昨晚没睡好。”李承乾这会儿口条挺利索,都会抢答了。
李世民瞟了李承乾一眼,按理说他们哥俩这关系说是天敌可能有点过分了,说他们一直势同水火,应该是没冤枉他们,这怎么突然间就兄友弟恭、亲密无间到这个程度了呢?
“他没睡好,你不让他好好睡,你钻他床上去干什么?”
李泰怎么觉得他老爹这话说的不太好听?他急忙解释道:“皇兄是想叫醒我,跟我说事。”
李世民定定的盯着李泰,问道:“他跟你说的什么事?”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李承乾接过了话茬,李世民气的直咬牙,这倒是让他堵了个天衣无缝。
李承乾没有想隐瞒啥的意思,就是稍微模糊一下时间线,如果承认他要说的事已经说了,那就解释不清他为啥钻人家床幔后面去了,这事干的确实是不大礼貌。
“我就想问问他为什么悬榜招跟我患一样足疾的人,这有什么用处?”
李世民还不知道李泰悬榜招患者的事,他疑问的目光送到了李泰的身上。
李泰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容的说道:“沂州揭榜的人已经到了,我想让他先治几个人,看看效果如何,再决定要不要用他给皇兄治病。”
李承乾一听这话,顿时从心底飞出一股望外之喜,能不能治好病另说,足疾这个事,李承乾真的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他看到了李泰真心的为他的病而用心用力的操劳。
李承乾觉得李泰大可以假悬招医榜,不必真的招医,招来了人也不必先拿别人试手,直接把人领到东宫便是,要治不要治,治好治不好,对李泰来说应该是无所谓的,他只要做到这些就足以在父皇面前留下好印象了。
“揭榜人在哪儿?叫来让朕看看。”
李世民对这件事还是挺上心的,如果能把李承乾的脚治好,那真是天大的好事,抛开太子的身份不说,他到什么时候都是李世民的嫡长子,嫡亲儿子这层关系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在魏王府,我这就叫人去接他进宫。”
“既是在魏王府,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李世民抬腿就走了,他们哥俩只好随后跟上。
到了魏王府,李世民要和廉平单独聊聊,李泰和李承乾走了出来,迎面遇上了身穿道袍,手摇孔雀扇的李淳风。
“你这么清闲给我皇兄算一卦呗。”
李泰笑嘻嘻的看着李淳风,李淳风老神在在的眯着眼睛晃脑摇头:“可以呀,你想替你皇兄算什么?”
李泰指了指李承乾的脚,说道:“就算算我皇兄的足疾何日出灾。”
“这倒不难。”李淳风上下扫了李承乾几眼,皱起眉头:“太子殿下这病好奇怪,像是受了什么诅咒,暂时还看不出来,过个十天半月的或许能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