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霍染因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今天晚上先是吃了趟火锅,接着又跑了趟救援,浑身上下的味道都不好闻。
水声哗啦哗啦,他一反平常的速战速决,慢吞吞在笼头下淋着水,末了还跨入浴缸里泡一泡,进去时候还没什么想法,直到躺下去,脑袋枕在浴缸枕上,看着波澜起伏的水面和挂着水珠的浴缸边沿,倏然就记起了纪询发来的那张照片。
“……”霍染因。
他又向水里滑了滑,让水波淹没脖颈。
今天晚上怎么了,怎么处处都是荒唐的既视感。
……都怪纪询发了那张骚扰的浴室照片!
霍染因在水里泡着,一直泡到原本就不太热的水彻底失去温度,才站起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
等他慢吞吞地开了浴室门,走到卧室的时候,发现纪询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纪询也换了衣服,一身浴袍松松的系着,房间里,大灯没开,只有一盏床头灯,纪询在床头灯下看手机,之前破了的虎口,已经找来纱布,简单包扎了。
壁挂的钟指向12点了。
霍染因不经意提一句:“晚上睡觉前看手机影响睡眠。”
纪询:“没多看,我买张票。”
霍染因动作一顿:“明天还去?”
“不然呢?”纪询,“宣传广告都已经发出去了,临时说不去,出版社能杀了我。”
“你被绑架了。”霍染因陈述事实。
“是的,就破了个2cm的口子。再迟点送医院,不得了,伤口都要愈合了。”
“……你是故意在杠我吗?”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纪询笑了。他买完了票,将手机丢到一旁。
但手机被霍染因抓住了。
屏幕还没关,霍染因熟练的打开纪询的微信,找到自己的账号。
“你干什么?”纪询奇道。
等他话音落下,霍染因的设置也完成了,手机被丢回给纪询,纪询接过一看,看见“霍染因”的名字换成了“警察弟弟”。
“……你不是讨厌这个称呼吗?”纪询意外。
“霍染因这个名字这么多人叫,不用再多你一个。”霍染因冷淡道,“而且我不改,你不会这么改吗?我只是把你要做的事情做了而已。”
纪询的视线从屏幕上挪开,挪到霍染因脸上。
他仔细打量着霍染因,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些羞赧甜蜜甚至骄横之类的情绪,然后霍染因一径冷淡,脸上毫无破绽。
这时候还口是心非。
“好吧,我确实会这么改。”
纪询哑然失笑,承认了,再展臂一揽,把站在床边的霍染因揽入怀中。
亲吻先落在霍染因耳下,这是对方下颔的利落的线条的顶点,而后他的唇会顺着这条线向下滑,像是顺着刀锋向下滑。
刀锋。
纪询讨厌这个词,这个词让他生理性紧张起来,严重时将伴随着反胃,僵木,晕眩。
但除了这个词以外,似乎没有更贴切的足以描述霍染因下颔线的词汇了。
算了,就这样吧。
纪询漫不经心想。
人和人要靠近,就得互相折磨。
磨得破了皮,流了血,结了痂,也就将对方放在心里了。
他亲了霍染因端正的下巴,和对方微凸的喉结,最后来到衣领处。这是套紫色丝绸质地的睡衣,扣子则是黄色的,一颗颗圆圆的扣子扣得整整齐齐,连最上边那颗也没放过。
“这件衣服有扣子啊。”纪询说。
坐在他身上的人没有说话,但喉结动了动。
纪询用牙咬了咬领口的扣子,而后稍稍拉开距离,拥着霍染因的腰,欣赏他越发紧绷的脸,含笑问他:
“是特地换的吗?不过,还差一条皮带。”
“是特地换的吗?不过,还差一条皮带。”
纪询又说,他环着对方腰肢的双手很轻易的测量出这把结实精瘦的腰肢上,并没有缀上多余的饰物,只有睡裤的绑带,松松系着。
这也正常,要是真多了什么,才叫人惊诧。
“……想做就做。”霍染因避而不答,“问东问西,你不无聊吗?”
“一点都不无聊。”纪询回答,“如果可以,我还想尝尝霍队的一百种吃法。”
他回答霍染因的同时,轻巧翻了个身,将霍染因放置在床上,自己则走下床,衣柜就在旁边,他索性没穿拖鞋,赤脚踩在地面上,打开柜子门。
柜子里有专门放置皮带的抽屉。
纪询拉开抽屉,里头的各色皮带琳琅满目,花样繁多,他的手指刚刚落在一条亮银色的铆钉皮带上,霍染因的声音就自后传来。
对方受不了似说:“拿这条皮带,你也不嫌磕牙?”
倒没有再质疑他特意去拿皮带这回事,大概是抗拒不了就选择接受吧。
“没办法,它太漂亮了。”纪询回了句,倒是从善如流换了一条浮雕金属扣的黑色漆皮皮带。将其拿下来的时候,他多问一句,“真皮?”
“人造皮。”霍染因懒懒回答。
“环保。”纪询赞扬一声,带着皮带回到床边,单腿跪在床沿,替霍染因系上这条皮带。黑色的皮带,一半压在雪似的肌肤上,一半压在紫色的裤头上,金属的扣子挺沉,还冷,擦过霍染因皮肤的时候,霍染因的肌体轻轻颤动,像是被其上的浮雕蛇给噬了一口。
所有道具似乎都准备妥当。
纪询探身上前,给了霍染因一个吻,而后向下,咬住了霍染因的第一颗扣子。
有点难。
他想。
原本轻轻巧巧就能解开的扣子,像是突然间焊在了扣眼里,用舌头怎么绕,都没法把它绕出来,倒是唾液濡湿了衣服,先叫衣服贴紧皮肤,接着舌头又于不经意间擦过表皮。
这只是意外,但身下的人被烫到般颤了下,纪询这才发现霍染因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些,他的眼角的余光瞥见对方的脖颈,一层淡淡的桃花粉浮在白雪一般的肌肤上,主人无意识咬住了嘴唇,一层隐约的水光照在他瞳孔处,照得那双锐利的黑瞳都迷蒙了些。
男性身体的反应实在无法遮掩,松松垮垮的睡裤更不能做出什么阻挡,纪询感觉到有隆起顶在自己腰间,他模糊的笑了一声,接着就听见霍染因恼怒的回哼。
“磨磨蹭蹭……”
“知道你急。”
纪询在咬扣子的间隙里回应对方,他磨了这一回,总算找到了技巧,咬着衣服的边角,一拉一扯,把第一颗扣子给解开了。
余下如法炮制,毫无障碍。
合拢的衣襟散开来,掩在衣服下的躯体总算坦露出来,纪询发出一声赞叹。
这简直是具雕刻家拿捏比例丈量尺寸,以黄金切割雕刻而成的作品。但雕刻家绝非这具身体如此诱人的最佳功臣。雕刻家刻出了这具身躯,而霍染因,名为“霍染因”的灵魂,给苍白的躯体赋予非凡魔力。
使其尖锐,使其柔软,使其蛊惑人心。
纪询咬着躯体的表皮,而后轻舔。
这换来霍染因模糊喘息和低笑:“……你是猫吗?舔人还咬人?”
纪询不理对方,依然继续,他在对方胸膛的正中央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渍,又逐一吻去,他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皮肤上,他能看见,对方皮肤正细细的颤动着,伴着他的呼吸颤动,在他的掌心颤动,期待又恐惧的颤动。
他总算来到了腰间的皮带上。
自上半身不着寸缕后,皮带和裤腰将霍染因的腰肢束缚得越发纤瘦,他在对方肚脐的中央亲了一口,而后隔着布料,将吻下落,落在隆起的地方。
“哈——”
清晰的喘息在今夜第一次冲出霍染因的喉咙。
纪询抬抬眼,看见霍染因用力咬了下嘴唇,在唇上留一道牙印,牙印先是泛白,继而飞快充血涨红,好像一息之内,青涩的果子成熟欲坠。
“舒服吗?”
纪询问,不急着解开腰带,只是恶劣地隔着布料,亲一亲,碰一碰,他的手指还在霍染因的腰肢处流连,舌尖则漫不经心地触着隆起的尖端,只是几下,布料已经自内向外晕湿了。
“纪询——”霍染因似乎已经来到了忍耐的尽头,他的声音紧绷成一条线,上半身想要坐起,但被纪询的手掌按了回去,于是他撑在床上的手背暴起经络,青色的经络自雪丛似的皮下挣扎起来。
而后这只手被纪询抓住了。
纪询冲霍染因揶揄似的一笑,重新低下头,牙一咬,将皮带解开。
金属的扣子先从他牙关处落下来,而后是长长的漆黑亮色蛇纹皮带,像是一条蛇的尾巴,灵巧地自纪询唇边擦过。
似乎欲望正游走于这张脸上。纪询的脸上。
霍染因看得晃了下神,不过立刻的,他就没有闲心关注这些了。
他的睡裤被扯下来了,欲望脱离束缚,急不可待地探出头来寻求更深的抚慰。
纪询低下头,似乎有点迟疑,慢吞吞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欲望,溢出液体的尖端在纪询脸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霍染因脸颊猛地一红,下意识缩了下腿。但是他的大腿立刻被按住了。
纪询停顿片刻,接着转过脸,用嘴唇亲吻了他的欲望。
霍染因在瞬间意识到纪询想要做什么,好像一颗炸弹在他脑海里爆炸了,巨响,强光,碎片四散,炸得他晕头转向,接着他听见一声:
“纪……纪询……不……”
谁的声音?好像在哭?这里怎么会有第三个人的声音?
欲望山呼海啸,一阵接着一阵,冲刷他岌岌可危的理智大坝。
霍染因迷迷糊糊的,最后,仅有理智在废墟中浮现,他慢慢意识到,这里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的声音,用哭腔喊人,似乎是自己……
另一个人的东西正在嘴里。
味道多少有点奇怪。纪询想。他本来没打算做到这一步的,但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他刚才犹豫不是犹豫到底要不要做,要不要将霍染因的东西含入嘴中,而是在诧异自己的心。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想都没有想过。
但是念头忽然就在全无准备的时候冒了出来,而他几乎没有排斥。
他吮吸着嘴里的东西,这个人体最直观的欲望表达物可不太乖巧,它在他嘴里颤抖着,胀大着,时而会碰到他的牙齿,而后他就能听见霍染因泄出唇齿的呜咽。
霍染因似乎忍不住了,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愉,或者干脆就是两者交织,泄出他唇间的呻吟越来越频繁,每一声都像沾着泪,又像沾着蜜,泪也是蜜的滋味的。
让人快乐这件事并不难。
纪询发现自己在这上面很有天赋。
他放松牙关,尽量让柔软的口腔内壁和舌头接触,再放松喉关,让欲望的顶端探入他的喉腔。前者没有什么,后者有些生理性上的干呕,不过这种喉腔的蠕动似乎又刺激了霍染因的感官,霍染因每一颗脚趾都蜷进来,紧紧抓着床单,他还听见霍染因的喘息,急促的,连串的,忍耐濒临界限,忍无可忍,祈求着要发泄的哭泣的呻吟。
“纪询,放开我……放开我,我忍不住了……”
他稍稍后撤。
唾液粘着欲望,牵出银丝,涨到极致的东西冲破关隘,颤抖着间断射出股股浓厚的白浊。
一些液体沾到纪询的脸上。
纪询拿手指擦去了。
他看向霍染因,霍染因的背脊重新靠到了床上,他的双腿失去了力量,不再支起,而是松松地瘫软下去,原本附着在他皮肤的浅粉变成了玫瑰红,他像是一只餍足了的猫。
餍足的,褪去野性,丢掉利爪,只愿睡在柔软的床上,敞着肚皮,任人予取予求的猫。
纪询换了一口气。
他的欲望也紧绷到发疼了,他抬起霍染因的双腿。
霍染因恍惚着,撩了眼皮朝他看来,他没有反抗,甚至顺从纪询的力道,主动抬起双腿。
纪询将霍染因的双腿合拢。
一丝迷惑出现在霍染因的脸上,霍染因看着他,用鼻音软软的“嗯”了声。
这样的霍染因实在太过乖巧,似乎已经完全被驯化。
他倾身,将精液涂抹在霍染因嘴唇,再吻上去,吻去依稀残留在上面的鲜血的味道。
“今天晚上又没有玫瑰花,又没有火龙果,还老嘴硬,所以我要惩罚你,不做到最后。”
他出了个有趣的主意。
“不如我们试试用腿吧?”
他的欲望抵在了霍染因双腿的根部,碰触到了对方软软垂下的欲望。他恶劣的撞了撞自己的同类,看它可怜兮兮地吐出最后一点点精华。
而后他轻轻摩擦着霍染因的腿肉。
霍染因身体的每一处都是紧实的,都是饱受训练的,连大腿的内侧也不例外,但这里的皮肤依然细嫩,他只浅浅抽插了几下,已看见新的粉红染上霍染因的腿侧,好似被狠狠欺负了一通。
“……有点怪。”霍染因勉强出声,“你干脆进来吧……”
“不。”
纪询拒绝了,他抽回东西,让霍染因摆出新的姿势,趴跪在床上。
霍染因抿了下嘴,没有拒绝。
他换了姿势,两条修长的双腿跪在床垫上,后臀紧实,再向上,则是一弯浅浅的腰和直挺的背脊,就算是这个姿势,对方的背脊也笔直挺立。
纪询的欲望擦过霍染因的缝隙。
他感觉对方身体的震颤传递到自己身上,他故意在此探一探,又在霍染因做好准备之时,将欲望继续抵入对方的双腿。
他让对方的双腿再次合拢,这一次,他将自己狰狞的欲望置于其间,反反复复,快速抽插,灼热于欲望抽插的大腿处燃起,而后像野火燎原一样飞速传遍霍染因的全身。
他手底下的皮肤正在发烫,霍染因再一次咬住嘴唇,深深咬着,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他发泄过的欲望已经在纪询的撞击下再一次挺立了起来。
身体里像是爬了蚂蚁,本该置入欲望的地方空虚的可怕。
可就算如此,这些蚂蚁依然噬咬着他的皮肉,他的骨髓,让麻痒疼痛烧烫,一同在他体内炖煮,将他的理智软化成水。但水还努力凝着,他还努力支撑。
他听见纪询在他背后喘息着叫了他的名字。
“霍染因——”
水蒸腾了。理智一点都不剩。
他丢盔弃甲,迅速沉溺在纪询带给他的无穷极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