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云:“汪罔氏(防风氏)之君,守封、禺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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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之内,
姒伯阳与伊挚二人相谈甚欢,一时竟忘了时辰。
先是伊挚讲述强兵之法,引得姒伯阳谈性大发,与伊挚讨论个中细节。
有时,姒伯阳听的入迷,情不自禁的畅然而笑。有时,姒伯阳不住摇头,击节无言。
时喜,时怒,是忧,时愁。
到最来,姒伯阳与伊挚的话题,一度不再局限于强兵之上。
二人谈天说地,自兵事而起,讲权谋、说阴阳、论形势,道技巧,其间夹杂旁门技艺,无所不包。
无论什么话题,姒伯阳与伊挚都能说个大致。
姒伯阳神色从容,侃侃而谈,时有惊人之语,让伊挚面露惊叹,不住颔首点头。
以至于伊挚都禁不住为之叹服,暗道:“这位姒首,着实不凡呐!”
对于姒伯阳的博学,以及见识,伊挚是由衷的敬佩。伊挚自诩当世人杰,眼界已然极其不凡。
但遇到姒伯阳,却不得不对姒伯阳,说上一个‘服’字。
“莫非,这就是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行?”
伊挚自有机遇,但是他能有着今时今日的成就,先天秉性占一方面,却也少不得后天际遇。
正是先天与后天的因缘际会,才成就了伊挚。让伊挚成为,连蹇渠这般心高气傲之辈,都自叹不服的大才。
或许,就是因为自家际遇之玄奇,伊挚才对姒伯阳这等天生不凡的人物,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若有若无的敬畏之心。
“都说这位山阴首领,出世之时口含宝玉,乃是天赋异禀,生有异象之辈。”
一念之此,伊挚不知何时,竟有一些走神:“如今看其风度气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呐!”
这一次见面,姒伯阳带给伊挚的震撼着实不小。
二人从天文地理,人物经史,再到人王圣德、古皇玄秘。但凡是能说的,姒伯阳都能说个一二。
开始的时候,伊挚还能仗着眼界开阔,年轻的时候,周游列国,积攒下的见识,让姒伯阳哑口无言。
可是当姒伯阳完全适应,并且掌握了二者交流的节奏后。伊挚便只有一边坐着的份,甚至有时连话都插不上。
只用几个时辰不到,只看姒伯阳表现出来的谈吐,就彻底让伊挚,不敢小觑这位年轻的氏族首领,大越未来的开国之君。
伊挚心头剧震:“果然,能让蹇渠甘为门下鹰犬的山阴首领,确实非同一般呐!”
伊挚不知道,姒伯阳执掌造化玉碟,参悟三千道法,自身智慧灵魄,早已迈入一个超凡的层次。
有着如此智慧的姒伯阳,将前世今生的记忆精华,融为一炉。再不断为其添柴加火,让自身愈发精明通透。
可以说,元神清净,一灵不昧!
这是道门炼气道的优势所在,若无超然的智慧神魄,如何能演算天机,承载天机的反噬。
而精通《天子望气术》、《文王后天八卦》,在易道之上有着不俗造诣的姒伯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伊挚眼中的姒伯阳,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莫不让人敬畏,犹如日月经天,不可捉摸。
正室之中,烛光亮起,赢弱的烛火,在灯盏上徐徐跳动。姒伯阳的背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的高大伟岸。
看着姒伯阳的身影,伊挚心有触动,脱口道:“姒首,如龙耶!”
回过神来,伊挚迎着姒伯阳诧异的目光,端端正正的拱手,道:“龙者,乘风云而上九天,非姒首这等人物莫属。”
对于伊挚的赞叹,姒伯阳哈哈大笑,道:“伯阳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能得这般评价,伯阳受之有愧。”
“如龙耶,老子也!”
姒伯阳眸光闪烁,意味深长的说出了一句,让伊挚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句话,是大成至圣先师,那位匪号孔老二的孔仲尼,形容老子李耳时所说。
当然,这里所说的龙,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龙凤神兽。
对于老子这等存在而言,龙凤与普通的长虫、飞鸟,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孔仲尼口中的龙,是谓‘人人如龙’,是道的一种体现。与老子道德经上的‘道可道,非常道’,一般无二,都是对道的解读。
在修行炼气之人看来。老子者,大道之宗,道之所化,至尊神圣。
炼气道若能达成最高成就,或许可以触及‘老子’的境地。
虽然那等境地,距离姒伯阳无比遥远。可这不耽误姒伯阳,对那般境界的憧憬,那才是真超脱,真自在。
就算是只有镜中花,水中月,可是镜、水之间,还有花、月之影。以姒伯阳的得天独厚,并非真的不可企及。
姒伯阳见伊挚一脸懵懂,自嘲的笑了笑,道:“一时心有所感,有些孟浪,只是不吐不快,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伊挚道:“姒首客气了,您之所言,我亦所得良多。”
“难怪,姒首只用十年,就将山阴氏壮大至此,姒首之能,伊挚佩服。”
“耕战之法,只是听姒首言其精髓,就让某家不寒而栗,此为战时之法。”
伊挚感叹道:“有此法在手,以此消化会稽氏族的底蕴。不说攻无不克,新的越国,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姒首……某家有一句忠告,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姒伯阳道:“我与先生一见如故,先生又有什么话,不好与我说的?”
伊挚眉心一动,幽幽道:“那,我可就说了。还望姒首,不要嫌弃我这个外人,多嘴多舌。”
“只是一条小小的建议,姒首可听,也可不听。”
姒伯阳道:“先生的本事,我是领教过了的。先生的建议,我又怎敢不放在心上。”
伊挚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说的不妥,还望姒首不要往心里去,”
姒伯阳面露奇色,道:“说来听听,”
伊挚慢悠悠道:“越国新立,百废待兴,姒首首要的问题,是要稳定百万越人,唯有稳定这个基本盘,才能成大事。”
姒伯阳点头,道:“这点,我心中有数,越国新立,连年大战,也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会传令会稽,整合会稽氏族的兵甲,只要不是外敌侵略,十年之内,绝不动刀兵。”
伊挚皱眉,道:“只是不动刀兵,还是不够。还要做到高筑城,广积粮。姒首能以雷霆之势,统一会稽,凭的就是这六字。”
“若没有山阴氏,从小处着手,十数年如一日,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也不会有现在即将建国的山阴。”
“高筑城,广积粮,”
姒伯阳念叨了两遍后,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道:“若无必要,我也想高筑城,广积粮,修好内功,在与天下群雄霸争锋。”
“就怕,时不我予,那些家伙看不得会稽氏族统一,又会横生枝节。”
“说不得,对新生的越国来说,连十年安稳日子,都是奢望。”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伊挚,姒伯阳徐徐道:“你我都知道,这不是不可能。相反,可能性很大。”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姒伯阳低声自语,将‘高筑城’改了一个字,又在‘广积粮’后,又为其添了三个字。
这是学士朱升为朱元璋提出的,争霸天下的战略,朱元璋凭此,奠定了朱明一朝三百年天下。
如今,听到相似的谋略,姒伯阳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只是伊挚进献的战略,没有了最后的缓称王,反而着重在高筑城、广积粮上。
姒伯阳脑袋一转,就明白为何没有缓称王。时事日移,天下形式不同,生搬硬套才是笑话。
九州诸国林立,一位位诸侯都是在世神魔,一切伟力归于自身。
什么缓称王,这些诸侯国君根本就不在乎。只要他们手头上的实力够硬,谁又敢看低他们。
最重要的是,天子至尊尚在,九州诸侯还在规矩之内。天子不龙御归天,谁敢破坏规矩,成为那个众矢之的。
“你给的建议,很好,”
踌躇了一下,姒伯阳道:“高筑城,广积粮,只要越国能依这六字而行,霸业可期。”
“霸业可期啊!”
姒伯阳眸子中,闪烁的一抹异样神采。
蓦然,姒伯阳躬身一礼,道:“先生,请受伯阳一拜,”
“啊这……”
伊挚大惊,连忙避让,不敢受姒伯阳大礼,道:“姒首这是何意,快快起身,切勿折了在下的寿数。”
“您不仅是天神业位,还有百万黔首之气数加身,伊挚万死不敢受你的大礼。”
姒伯阳拉住伊挚,道:“不,若是连你都受不得我的礼,还有何人能受?”
“伯阳,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再兴越国。我若得先生,如虎添翼,大事可期。”
伊挚与姒伯阳包含期待的目光相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承蒙姒首不弃。”
“伊挚,愿为姒首犬马。”
伊挚知道,这个时候,面对姒伯阳的招揽,根本就容不得他回绝。
不要说蹇渠多年私交,让他不好回绝,就是姒伯阳本身,也不是他能回绝的。
伊挚虽是与姒伯阳第一次见面,可就这一次见面,却对姒伯阳的评价极高,认为姒伯阳必定会是扬州一霸。
在伊挚看来,姒伯阳这人城府极深,远不是一般人能比。
面对他所呈上的谏言,姒伯阳既不喜,亦不怒,平静的过些过分。
哪怕姒伯阳看上去,对他的谏言很是重视,可真要重视,绝不是似先前表现得一般。
只因,太平静了,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令人不知深浅。
对不知深浅的姒伯阳,伊挚本能的有着一股敬畏。
姒伯阳笑道:“好啊,我得伊挚,胜过十万将兵,此乃我之幸矣!”
姒伯阳心头大喜,有着伊挚的加入,就等于有了一支地煞神兵。
虽然这支地煞神兵,到现在还是没影的事。
就是有伊挚辅佐,姒伯阳简拔兵员,一点点的筛选,从建军到成军,同样要付出大量心血。
只是,一支地煞神兵,对山阴氏乃至于会稽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不说其他,只这一支地煞神兵,就值得姒伯阳花费任何代价,竭尽全力的争取。
哪怕姒伯阳还没见到实物,只是听蹇渠之言,还不知那支地煞神兵的成色如何。
可是不管成色如何,姒伯阳都不信蹇渠敢信口开河,在这件事上作假。
蹇渠能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一旦让姒伯阳知道,失了信任,对他来说,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似是知道姒伯阳想什么,伊挚拱手道:“臣,既然与上君定了君臣名分,臣有一宝,要献于上君。”
伊挚口风变得很快,刚一确定君臣关系,就张口称臣,闭口亦称臣。
姒伯阳诧异,道:“什么宝物?”
伊挚自信道:“臣的这件宝物,不敢说惊天动地,但一定是上君最想要的那件。”
姒伯阳道:“不要卖关子,”
伊挚笑了笑,道:“臣要献的,是一支道兵,一支属于会稽氏族的道兵。”
“臣,这里有一支道兵的修炼之法,炼臻大成圆满,就是地煞神兵防风巨兵。”
“臣,在此将其献于上君,唯愿上君霸业早成。”
“道兵,地煞神兵,”
姒伯阳呢喃低语了一句,转而问道:“不知,地煞神兵防风巨兵,有什么厉害的神通,能列入地煞之数?”
伊挚道:“防风巨兵,以传说中的巨人防风氏之名,自然是当世的巨人遗脉道兵。”
“一旦练成,战兵一个个力大无穷,有三丈来高,是正统的龙伯巨人血裔,实力惊人,普遍实力都是神魂。”
“不用臣多言,想来上君该知道,这样一支巨人神兵,组成大军,实力该有多强。一般的镇国精锐,都不够这股力量杀的。
“这股力量,在战场上哪就是绞肉机,谁敢靠近,就是天神地只之流,倘若遭遇上了,也要被搅得粉碎。”
黄庭大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