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邑城送来的消息,汉军约定在五月三日,进攻绛邑城,由吕氏作为内应打开城门,匈奴骑兵为先驱。
绛邑城的情报,让许安想起了前些日子,太原郡汉军的调动,还有蒲子城的汉军似乎正在增兵。
似乎汉军正预备从全线向黄巾军控制的河东郡区域发起攻击。
北面的汉军想要从永安,蒲子城一带,向南进攻。
而南面的汉军则屯兵在汾水北岸,长垣渡的西侧冀亭,还有绛邑一带进攻。
不过由于汉军发现了鹰卫的情报司,根本没有探听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许安知道,既然汉军安排如此行动,定然也不会放过一旁的翼城。
所以现在能确定的汉军攻击方向就是,永安、蒲子、绛邑、翼城、汾水五地。
许安现在不由的庆信自己的当初在上党郡建立了鹰狼卫,不然只怕是汉军此番进攻,真有可能将部分城池收回,进而使得许安放弃更多控制的地区。
许安当即命令道:“你尽快将手下的狼卫派出去到永安、翼城,既然绛邑城里有世家豪强勾结汉军,那么这两城也不排除。”
“若是城中真有内应,一旦城门打开,城墙不能守,城中巷战汉军有人数优势,还有武备优势,我军城池危如累卵。”
“着狼卫立即控制城中的世家,再传信告诉三城守将,还有汾水大营和郭泰,让他们加强戒备。”
许安长叹了一声,言道:“我万万想不到的是,这次军中出了叛徒,竟然还是一曲的军候。”
和绛邑吕氏还有汉军勾结的正是原来杨奉麾下的将领司隶。
赤石岭合战后,杨奉战败,徐晃、苦晒归附,掾哉战死,司隶后面选择投降。
但是因为是降将,而且司隶本身也没有什么太过出众的本事,在军中担任军候,却是并没有再过升职。
数次大战几斗没有参加,甚至连这次河东郡的侵攻都没有参见,此番被调遣到绛邑,还是因为河东郡兵力不够时,将上党郡留守一部军卒调遣过来。
许安甚至都已经快将小小的军候给遗忘了的时候,司隶却带着叛徒的字样跳到了他的跟前。
“我以为,当以雷霆手段来对付这种叛贼,请以极刑处决司隶!”
刘辟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他低下了头颅,冷声说道:“我即刻前往绛邑城,定将此事查清。”
对于刘辟这样虔诚的太平道信徒来说,不论是叛徒都是不可饶恕,所有叛徒的下场都是一样,那就是死,而且在无比痛苦的情况下死去。
这是对背叛黄天该有的惩戒!
许安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他眼神慢慢的冷了下来,长久以来,他一直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只让鹰狼卫去监察那些地方上的豪强世家,还有各城的官吏,还有市井乡野,却独独忘记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军队。
许安双眼微眯,他的心也冷了下来,他没有想到,把刀捅向他的竟然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最为信任的军队。
看来军队的制度也要改革了,光是靠着信仰捆绑,让那些军卒相信,需要太久的时间,而且很大可能也并不是教徒的人隐藏在其中。
只是,汉军到底是怎么渗透到军中的?
许安实在是不清楚,鹰狼卫的重心并不在其中。
到底要怎么控制军队,许安左思右想,却也没有想出什么太好的办法,他麾下的军队庞大臃肿,他身边却并无多少人可用。
看到许安陷入了沉思,阎忠却是笑了起来:“明公,似乎在忧虑军中的事情。”
许安听到阎忠笑声,眼前微亮急忙道:“军师可有良策?”
“我尝听闻,夜晚之时,以灯火照明,四周明亮如昼,灯下却仍是一片黑暗。”
阎忠拱手笑道。
“明公在军中设符祝一职,这些符祝皆是太平道中信仰坚定的信徒,为何不能全部将其纳入鹰狼卫管辖之内,授予缇骑之权?”
许安眼前一亮。
灯下黑,灯下黑,他倒是忘记了自己之前在军中所设立的符祝。
“军中亦有太平道坚定的拥护者,符祝为旗官,在其队中选任一些人充作耳目,符长为百户,在其曲选任人员充作耳目,坐探。祝长授千户,管辖一部的之事。”
“若是明公还有些不放心,还可以再在军中甄别信仰坚定者,允许其越级,直接向当地狼卫百户所递送情报。”
许安此时也是舒展开了眉头,点头赞道:“军师此策甚妙啊。”
“刘辟,此事你一并安排,军队之中的符祝全部编入狼卫。”
“诺。”
刘辟直起身子,应承道。
许安微一思索,又问道:“我记得军中编有鹰卫是吧?”
“不错。”刘辟点了点头,“主公此前用沙盘作为军阵推演,方便布局,教习给鹰卫的缇骑。”
“现在每部中都编有四到五名鹰卫缇骑都为部中绘图,制做沙盘。”
许安点头道:“那就让这些鹰卫缇骑,也在军中发展一些坐探,和狼卫监察司相互印证。”
“我再调给你四千军卒,你带着这些军卒还有鹰狼卫一同前往绛邑城,绛邑翼城一线的守备,我就交给你了。”
令人心悸的杀意,从许安的身上慢慢蔓延而出。
“既然河东郡的这些世家豪强,都有数百年的基业,都是根深蒂固,想要和汉军协同”
许安双眼微眯,沉声言道。
“刘辟,狼卫在河东郡的百户所,也已经初具规模,各地现在都处于军管之中,我给你权力,各地的军队指挥的权力都暂时交给你,将那些大的世家豪强的给我统统控制起来,家中的子侄全部缉拿入鹰狼卫署衙,等到战事结束,再慢慢甄别。”
“若有反抗者,视作和汉庭合作,杀无赦!”
许安面色阴冷,世家豪强和黄巾军处于天然的对立,上党郡地势原因,使得他们不得不选择臣服。
但这些河东郡的豪强世家,显然对汉军还保有极大的希望。
“诺!”
刘辟微微躬身,低下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