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隔着车窗看了看外面,但见这里的景象有点像是城乡结合部,一些低矮的房屋,阴暗潮湿的巷子,远处还有农田。但也并不是特别的荒凉,街上依然有摆摊的小贩,有昏黄的路灯,也有过往的汽车、摩托车。
“你把我们载到这里做什么?”我问司机。
“我……我……”司机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兜圈子的话,用不着这么麻烦。谋财害命的话,你也没这个胆子,更何况你也不可能一个人面对两个男人。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受人指使的吧!”我抱着臂膀,冷冷说道。
司机鸡啄米似地点头:“这位哥,你真是神机妙算啊!确实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人胁迫的!对方势力太大,我要是不按他们的要求办事,我的饭碗也就没了。我们全家都靠我开计程车养着,如果没了工作,我们一家人都得饿死!”
我看司机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些胆小懦弱的人。
我从钱夹子里掏出一叠钱,递到司机手里,司机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满脸困惑,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给他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这些钱,拿回去补贴家用吧!”
司机一脸感动,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大兄弟……你们真是好人……”
司机一激动,连东北话都飚了出来。
“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我把钱塞进司机手里。
司机用力握了握手里的钱,咬了咬嘴唇:“是老虎帮的人!”
“老虎帮是个什么玩意儿?”猴子问。
司机说:“老虎帮是清迈地区最大的华人黑帮,他们的话事人绰号就叫老虎,成员标识是每个人的胸口上都纹着一个虎头!”
“老虎帮?!”我眉头紧锁,奇怪地问:“我们今天是第一次来泰国,也是第一次来清迈,下了飞机就直接过来吃饭,中途没跟任何人发生冲突,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这个老虎帮会盯上我们?”
猴子说:“对啊!我们跟这个老虎帮无冤无仇,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嫉妒我俩长得帅?”
“喂!”猴子从后面伸出手,掐着司机的脖子,厉声喝问道:“老实交代,老虎帮让你帮我们载到这里做什么?”
司机哭丧着脸说:“他们没有说啊,我哪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只是让我把你们载到这里,其他什么都没有说!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一开计程车的,你们放过我吧!”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我们载回酒店去!”猴子冷冷道。
“猴子!”我冲猴子扬了扬下巴,示意猴子扭头看向窗外。
只见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面,突然亮起了灯,几道光束射出来,明晃晃地照着我们,非常耀眼。
耳畔只听机车的轰鸣,十多辆摩托机车冲了上来,将计程车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一群身穿花衣服的古惑仔,就像幽灵一样,从四面八方冒出来。
一些人敞开衣服领子,可以看见,他们的胸口上,确实有虎头纹身。
再看这些古惑仔的手上,每个人都提着家伙,清一色的棒球棒,棒球棒贴着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凝固,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泰国这个国家,黑帮盛行,在国际上都有知名度,所以在泰国,黑帮之间的街头火拼屡见不鲜。
周围的一些小贩和行人,看见这幅场景,有人匆匆忙忙推着小摊离开,以免卷入争斗的漩涡被误伤。而一些胆大的,好事儿的,则端着板凳坐在边上,坐等看戏。
没有人敢上前阻拦,甚至都没有人敢报警,我和猴子孤立无援。
“看这样子,这个什么狗屁老虎帮,是早就做好埋伏了呀!”猴子说。
我托着下巴沉吟道:“我们跟本地黑帮并无瓜葛,我唯一能够想到的是……林斌!”
“你的意思是,林斌知道我们来清迈找他,所以找来这个老虎帮对付我们?”猴子说。
我点点头:“要不然我实在想不通,这个老虎帮为什么会盯上我们!”
猴子冷笑道:“如此说来,那个林斌在清迈混得很开嘛!”
我冷冷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林斌现在很有钱,是个成功商人,只要把钱砸出来,多的是人替他卖命!”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已经被外面的阵势吓懵了,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面无表情,脸上全是冷汗。
“喂!”猴子伸手拍了一下司机的肩膀,司机吓得浑身一哆嗦,就跟触电了似的。
“开车!”猴子对司机冷冷下达命令。
“开……开车……我……”司机一脸为难,带着哭腔说:“我不敢开车呀……我要是开车载着你们逃走,我和我的家人都会被老虎帮追杀!两位大哥行行好,我真的不能载你们离开!”
猴子眼神一凛,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你怕被老虎帮追杀?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怕!我都怕呀!”胆小的司机吓得哭出声来。
其实司机的处境确实尴尬,一方面他不敢得罪老虎帮,老虎帮在当地的势力很大,当地人都很害怕,他要是载着我们冲出包围圈,估计第二天就会横尸街头。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我和猴子一怒之下杀了他。双重压力之下,司机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对猴子说:“算了,放他走吧!”
猴子叹了口气:“程哥,你这人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我们现在身陷险境,还不是这个混蛋造成的,你还放他走?”
“幕后黑手是林斌,跟司机没有什么关系!”我说。
猴子点点头,把司机赶下车:“还愣着做什么?我大哥心好,放你一条生路,还不快滚?”
司机推开车门,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我的车……”
“你他妈要命还是要车?”猴子骂道。
司机说:“我……我要命……也要车……这个车也是我的命呀……”
我对司机说:“征用一下!回头车坏了,你来酒店找我,我赔你一辆新的!”
“好好!两位大哥,你们一定要说话算话呀!”司机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黑帮成员,吓得屁滚尿流,头也不回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