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支烟工夫,马健的瑞古房产公司里面,站着一列十多个黑衣人。
这十多个黑衣人也不动手也不吱声,反正就在公司里站成一排,就跟十多个阎罗一样。
那些想要进来买房的客户,一看这阵势,都被吓走了。
而那些房产经纪人,也没人敢吭声,全都向总经理办公室投来求救的目光。
有时候,对付无赖不能跟他讲道理,就是要用无赖的办法,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马健脸上的表情就像吞了苍蝇,十分难看。
胖子也不客气,直接拿起马健的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优哉游哉的吐着烟圈。
马健满肚子的火气,但又不敢发作。
马健问:“二位爷,你们这是做什么?”
胖子吐着烟圈,潇洒的说:“我们做什么?呵呵,你心里应该清楚。没事儿,我们不急,反正你不把这套房子的来源说清楚,我就让我的兄弟们每天在你公司里耗着,看看你能耗几天?”
马健皱起眉头:“你们如果要乱来,我就只有报警了!”
胖子咧嘴一笑,把手机摸出来放在马健面前:“来,用我的手机,报警!我们是正常的购房团,警察凭什么赶我们走呢?难道还不能穿着黑衣服购买了吗?哈哈哈!”
马健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终于,他说话的口吻也没有刚才那样硬气了,他带着讨好般的语气说:“二位爷,如果那套房子你们不喜欢,我重新给你们换一套如何?或者,你们要退房也行,我把钱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怎么样?”
马健已经完全没有脾气了,他这公司一天不做生意,损失多少他心里最清楚,我们只需要耗上几天,就可以看着他的房产公司倒闭了。马健耗不起,所以他低三下四的向我们求和。
但是,我们的目的并不是求和。
现在已经有脏东西缠上谢强了,我需要了解闹鬼的真相,然后去解决问题。
所以,我很严肃的对马健说:“马先生,你听清楚了,现在不是退不退房的问题,是你卖给我朋友的凶宅有问题,已经有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我朋友,我只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有不干净的东西?”马健压低声音问。
胖子有些火了,猛地一拍桌子:“别他妈废话,赶紧把这套凶宅的来历说清楚!”
马健叹了口气,嗫嚅着告诉我们,谢强买的那套房子确实死过人,但也算不上凶宅,就是一对年轻小两口,因情感原因双双服毒自杀。
“这他妈一口气死了俩,还不算凶宅?!”胖子气岔岔的抄起烟灰缸,吓得马健赶紧用手抱住脑袋。
走出瑞古房产公司,胖子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抬头望了望天,对胖子说:“送我去谢强的新家吧!”
胖子问我去做什么,我很平静的说:“不去住几天,怎么见鬼呢?”
路上的时候,胖子说:“咱们把房子退了不就结了吗?反正那个马健也答应返还房款!”
我伸出三根手指:“一,这套房子注入了谢强的全部希望,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套房子,如果这套房子没有了,他肯定会很难过的,作为兄弟,我想帮他留下这套房子,毕竟价格那么便宜,退回去太可惜了,若是再去买其他新房,资金也不宽裕;二,即使把这套凶宅退回去,马健那个贱人,依然会把凶宅卖给其他人,那些怀揣着买房希望的年轻人,又会莫名其妙成为下一个受害者,我不想让马健继续害人;三,作为三清传人,打鬼这种事情,责无旁贷嘛!”
胖子叹了口气:“做英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吧?所以我最讨厌当英雄,身上的担子太重,挑不起!”
“是啊,而且还停不下来!”我笑了笑,扭头望向车窗外面的霓虹,偌大的城市,总需要英雄来守护。
胖子把我送到楼下,本来要送我上去的,但我说算了,里面不干净,还是不要去的好。
胖子点点头,叮嘱我注意安全。
我给青青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说我这几天会住在谢强的新房里面,暂时不回公司。
然后我在公寓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些泡面,啤酒,小吃之类的东西,提着口袋晃晃悠悠上了楼。
说实话,于我个人而言,我是很喜欢居住在农村里的,房子又大又宽敞,根本不会感觉拥挤。而且空气清新,也不会有喧闹声。推开窗户,青色的山黛,金色的麦田,到处都充满勃然生机。
而城市里的公寓楼,给人的感觉就跟监牢差不多,一条长长的走廊,左右都是铁门,冷冷清清的,邻里之间也没有什么往来,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农村人一起乘凉,一起吹牛唠嗑,一起饮茶喝酒的温馨画面。
整座公寓就像一座巨大的蜂巢,而我们就是蜂巢里面忙忙碌碌的工蜂。
打开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开了灯,在家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踱进厨房,煮了碗香喷喷的泡面,然后拧开一罐啤酒,一边看电视里的足球比赛,一边喝酒吃泡面,等看完足球比赛都已经午夜了。
我吹着口哨去浴室里洗澡,发现浴室里有些奇奇怪怪的玩具,心想谢强真是个猥琐的家伙,真不知道清秀文静的沈冰为什么会看上谢强?难道就是喜欢谢强的猥琐?现在的女孩子,口味也挺奇怪的。
我一边洗着淋浴,一边吹着口哨。
浴室里热气腾腾,水雾弥漫。
我低着脑袋洗头,突然间,我竟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像是有人在窥视我。
我记得谢强跟我说过,沈冰在洗澡的时候,曾说浴室的镜子里面有一双眼睛在窥视她,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并且感觉越来越清晰。
就在这时候,头顶上方传来滋滋滋的电流声,浴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莫名其妙的闪烁起来,把浴室映照得忽明忽暗,充满了诡异的氛围。
在这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我猛然回头,望向浴室墙上的镜子,一眼便看见,镜子里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湿漉漉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头发的缝隙里面,隐隐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瞳孔。
黄泉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