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的痛苦压抑得太久,她并没有什么人可以述说。她的婚事当初也是她自己点头同意的,谁也看不出那外表憨厚的汉子,进到被窝里却是个蛮横不可理喻的家伙。
刘凤是刘家村人,她家祖上是山东的,已在那里繁衍好几代了。她夫家是建国前过来落户的,也是山东人。
他俩结婚前,小伙子看起来还好,人长得高大结实,还勤快肯干,这在农村,是很招丈母娘喜欢的。
刘凤本来对他也有好感,所以他家来提亲,她娘问她的意思,她便点了头。
万万没想到,一入洞房,那人就,倒不是别的,就是性子特急、动作特粗鲁。刘凤一个新嫁娘本就心中忐忑不安,丈夫若温柔些,耐心些,动作轻柔些,怎么也不至于伤到她。
可偏偏,那个男人就是头蛮牛!上来就开犁,痛得她不行,推他、拍他、捶他,让他先出去,让她缓缓,可……
那男人说什么?他说她是他媳妇,就该让他弄,他想咋弄就咋弄!
刘凤惊得忘了挣扎,他的话比他的行为更让她恐惧,这是个什么人啊?……
刘凤的泪水在脸上汹涌流淌,她压抑太久,好几年了,始终一个人受着,如今有个人能让她讲出来,她的泪便止也止不住。
柳树芽没接话,她经过的男人多,自是明白有的男人在那事上真的禽兽不如。刘凤全说出来,心上的痛苦才能发泄出来,此时,倒不用她安慰,听着就好,所以就只是用冷水绞了条毛巾递过去。
刘凤用毛巾捂了脸,越想越难过,哭出声来,可到底顾忌着在单位呢,不敢放开声嚎啕,这么压抑着哭,整个人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就更可怜。
柳树芽伸手搂住了刘凤,让她趴在她肩上,“哭吧,哭吧,哭完了就好了。”柳树芽没干过安慰人的活儿,从来都是别人哄她。但这回,换她安慰别人,她做得还可以。
刘凤在农村长大,深知唾沫淹死人的道理。自己的事,一,是难以启齿。二,是这种事很容易被别人传歪。三是说出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别人往往会说,男人娶媳妇儿不就是用来睡的?可怎么睡能一样吗?
本来,刘凤以为他就是刚开始没经过,以后会好。谁想,青山易改,本性难移,那男人每次每次都是扒完衣服就来。刘凤本来就在新婚夜有了心理阴影,他又总这样不管不顾的,刘凤就更难以接受他……
刘凤两口子被窝里的事,很快就成了恶性循环:丈夫的需求越急切,刘凤就越惧怕,越惧怕,刘凤的身体就越难放松,而她的丈夫越急不可耐,不管不顾……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原本丰满水灵的姑娘,就变成了消瘦黄脸的小媳妇儿。刘凤无比恐惧夜晚的到来,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在,在城里工作的二堂叔回家来,带来个消息,救了她一命。
为解决人民群众看病难的问题,城里原来的小卫生科要扩建成医院,要招收一批工农出身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