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占得佳名绕树芳,
依依相傍向秋光。
若教此物堪收贮,
应被豪门尽罚将。
──金钱花罗隐
统腾居然用这种方式逼她伏首就范,她不甘愿。
她一早起来,就不跟他交谈,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她径自在生着闷气。
下人们来为她梳洗,他也不回避,目光更是肆无忌惮,那条棉被则只是遮住他的重点部位,他半裸着上半身含笑的盯着她。
他羞不羞啊他?
他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他们已经「欢爱」过了!
「这样就行了。」她轻道,阻止了下人的动作。
「继续打扮。」他的一句话,下人们又闲不得。
「我又没有要出去,不必太费心。」
「我说话算话!」
他这是在和她作对?别以为只有他会,她唱反调的功夫也很行。
统腾已起身着服,他天生完美的骨架配上王者之势,磅礡的气势令她为之心动。不过,只要一想到他昨晚卑鄙的手段,她的目光就又调回来了。
下人们费心的妆点着她,她原来即是天生丽质,如今加上打扮,更是艳丽四射。
「这是……」有必要这么郑重吗?
「看来已经差不多了。」他也准备就绪,下人们扶起她,她有些站不稳。
「腿软了?」他的唇可恶的往上扬。
听见他暗示性的取笑,香漾正要开口,下人们已退向一旁,看也不敢多看他们一眼,她顿时明白自己太不识好歹了。
还没回神,统腾已一把搂她入怀,他搂得自然得彷佛是天经地义!
他附上她的耳朵,轻咬了一下她的小耳垂,「妳好美!」旋即放开她。
下人们递上了美丽的翡翠簪,跟大清皇库内的稀世珍宝不一样,这翡翠簪是罕见的青石合成,怎么都令人看不厌。
「先戴上,以后要怎么把玩都随便妳。」他二话不说的为她戴上,那散发出的靛青色彩与她滑溜溜的乌丝相衬托,真是合适极了。
把玩?他当她还是孩子吗?
他昨天那么狂野的要她,现在还把她当成是孩子?只是,他的表情为何那么认真?
其它的人正要迎上来,他眼光一瞄,又全都退了回去,他拉着她就走!
在他的观念内,他是牵她;但在她手痛的提醒下,他是在粗鲁的拉着她!
「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他们的表情好怪!」她瞥见下人们诧异的眼光。
「那是当然的,喀偶鑫王朝自开国以来,即使是王妃,也不能与王、与夫同步齐走。」他握着她小小的柔荑。
他的大掌厚实的包住她,让她感到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情感也一点一滴的传过她的手心,注入她的心窝。
「我拒绝接受这种歧视我的规定。」
他回头看她一眼,害她立刻心跳加速、脸红不已。
「我还会不知道吗?否则,我牵妳做什么?自作多情?」
「你这是不合礼俗的!」他不在乎吗?
统腾耸耸肩,「礼俗在妳眼中值多久?」一文不值。
「比狗屁还没有价值,放了还会污染空气。」
「女子是不能口出粗语的。」他纠正。
「若说你不看重那些礼俗是骗人的。」
「我不否认。」他是有大男人主义。「我也觉得妳应该是女权主义者!」
「如果不是呢?」偏偏他把她吃得死死的。
他们绕过了长湾,前头豁然开朗。
「不是的话,我就不会牵妳了。」他在乎些什么,只有她的感觉而已。
「你以为说好听的话,我就会被你哄住了吗?」她还在气头上,她没忘记昨晚的事。
「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语,我所擅长的是『肢体语言』。」发挥在她身上,刚好淋漓尽致。
她的脸蛋绯红,抵抗不了他的揶揄8你住口。」她羞得就要挖地洞了。「我要回去了。」她不明白他为何有这闲情逸致要带她出来!
他握着她的手不放,「我不是带妳出来散步的!」
她这才发现,四周好多人,全是他的臣子,「这……」要不是大场面她看多了,她可能会立刻腿软。放眼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而且全都跪着,只有统阜及一名她不认识的男子伫立着。
「这是大曲仪式,完成之后,妳即是正式的王妃。」
她抬眼看着他伸出手,她本想恶作剧一番,迟迟不欲作响应,底下有人互相看来看去的,却没人敢议论她的不是。
「香漾,妳休想!」让他在臣子面前出糗。
他看出来了,这就更好玩!
「皇嫂是不是不愿意?」统阜说着,似在昭告天下。
统腾的脸上浮上笑,但她不知怎地就生起气来,她禁不起别人的激,尤其是那弄不清楚自己有几两重的统阜!
她伸出手,还故意回头看了一眼统阜,让统阜差点气歪嘴。
依向统腾的怀中,她先把自己的思绪压下,与统腾深情互视,所有的人马上鼓掌。
「金罩既取,香漾即是我的人、是王妃、是一国之母,她就代表我,要是谁敢不敬重她,格杀无论。」这番话像是专对统阜而宣布的。
「是!」遵守的声音回荡着。
香漾在皇兄面前透漏了什么?这女人他真是不能小看,他得先下手为强了。
***
她相信她这个狐狸精的模样,演得相当成功。如果天下人说她是怂恿统腾兄弟失和的罪魁祸首,那她也不会感到讶异,因为,她天生就有这种坏胚子的基因,这点跟统腾契合得刚刚好,可见他们是天生绝配。
「妳的情绪未免也转换得太快了!」不是才和他深情对看吗?怎么忽然又爱理不理他了?
「那是要演给统阜看的,我其实是不想伸出手。」
「妳一定会伸出手的。」
「你早料到了是不是?所以你没有强迫我,反而还笑了,因为,你知道统阜铁定会开口,而请将不如激将,你知道我是禁不住别人激的。」她愈想愈觉得一定是这样!
「妳真是冰雪聪明。」
「你比统阜更坏!」是大恶魔。
「反正仪式都结束了,妳是我的人了。」他伸出手要抱她、吻她。
「你不要碰我,你不信我!」
她怎么那么会记恨?「我已经信妳了。」
「那是用我的身体换来的!」这够伤她的。
「妳那么瞧不起自己?」无可否认,她的身子确实是「美味」
「我可是非常有信心!」
「这不就得了?」
她泛红了脸,「我不会再上你的当!」怎么常常掉进他设好的陷阱里?是他那双眼吸引住她,令她一步步的走进去。
「好了,我承认错了,别再生气!」
「为时已晚!」她不领情。
「妳还跟我拿乔?」他挑挑眉。
「你怎么不想想,你昨天欺骗我耶!换作是你,你不气吗?」恐怕他会大发雷霆。
「不气!」被骗的人又不是他。
「你一点诚意也没有!」她转身背对他。
他由她身后搂住她。「我不准妳这样对我。」他道过歉了。
「昨天你给了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委屈的人是她。
「那今天再试!」
「你不正经!」
「我再正经不过了!」为了表示他的真心诚意,他的手还抚向她的胸。
「统腾,你放开!」
「妳昨天说妳爱我的。」也喜欢这样。
「那是你耍手段!」
「只要是妳的真心话,就算要我不择手段逼妳说出,我也做得到!」他已怀念起她柔软的感觉。
事实上,她已控制他。
她真的是颠覆他整个理智的最佳利器,但他并不担心,因为,这女人会顺从他的,他深信不疑。
「我是被你逼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隔着衣裳抚摸着她。
「嗯……」
「有感觉了?」她好敏感。
香漾好恨自己的没用,他三两下就制伏她,要不是用那些甜言蜜语哄得她陶陶然的,自动倒向他。
这根本是在拆她自己的台,亏她还义正辞严的要他住手!
「统腾,不要玩了!」会玩出火的。
「我要妳,现在。」他撩起她的裙子。
「现在是大白天耶!而且,昨晚……好多遍……」她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他却仍是精力充沛。
唉!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如此的牵引着他。
他由她的身后咬着她的颈项,手探入她的大腿内侧。
「你不要摸那里!」
「哪里?」他更要摸且还不只摸那里而已。
「是不是我怎么反抗都没用?」她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
「妳觉醒了?那何不更干脆些,把妳挣扎的力气全放在跟我配合之上好吗?」
「我要反抗……」
「有没有听过,女人的反抗更能增加男人的兴趣?」让男人更有征服感。
「只有你会这样!」
「妳愈来愈了解我了。」他邪肆的笑。
「统腾!」她的小手欲阻止他撩拨她的手指。
「狂乱的跟我做,在我面前,妳不必掩饰,妳会喜欢这样的!」只要是有情欲的人都会喜欢。
「不是的、不是的!」他就不会说得婉转些吗?干嘛那么直接!
「妳是怕羞!」他的大掌伸至她的肩头,拉下她凌乱的衣服……
香漾昏乱的爬坐起来,她四肢乏力,脑袋一片空白,此时是什么时刻,下人们怎么没来叫她起来?
她自己着了衣、梳了妆,统腾这阵子要她要得猛烈,只要见到她就死缠着她!她都快要站不稳了,这就是过度纵欲的后果。
可他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地做得愈多,愈是精神奕奕。
她记得她今天凌晨昏睡前,曾尖叫的告诉他,她不准他再碰她了!
而她也不打算再与他讲话。
这是有原因的,她不是在无理取闹,统阜将会是他的最大敌人,他明知道,统阜仗着他威严的王者之名,四处作奸犯科,结果,民怨都是统腾在扛;虽然没人敢公然谈论,但私底下传成怎样,他心中有谱。
统阜是在扯他的后腿啊!
她急,统腾却漠不关心,彷佛一切都无关紧要,他只是个局外人,正在看一场戏似的。
她只是要他多注意,多花些心思去观察统阜的所作所为,但他却听不进去。
她也不是说要弄得人仰马翻,但要统腾多加提防绝对没错。
门开了,她在镜子中与统腾的视线相对。
「妳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看着她气呼呼的鼓起双颊的脸蛋,感觉她真好可爱。
香漾默不吭声,存心要呕气到底。
他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
「没有哪一个丈夫办完国事回来,忙得焦头烂额,还累得要命,而做妻子的不体贴也就算了,还得看她的脸色的!」
「你忙?」骗她的吧?
「我以为妳打算不说话了!」他猿臂一伸,搂她入怀。
「放开!」
「不放。」他就爱搂着她,「别气了,豉着腮帮子,一点也不可爱!」
「不用你管。」
「不可爱,但很美丽!」他在她的颈窝处偷香。
香漾暗自偷笑,她就是无法跟他赌气,他没一下子就制伏了她,只是,这次她要坚守立场,绝不能随便动遥
「你有没有查过统阜?」照理说她无权讲这个。
「我为什么要查他?」他反问。
「他有问题!」他在装傻是不是?
「在我面前,他再正常也不过了,他调戏妳的帐我会跟他讨回来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唔……」他堵住她的嘴。
又来了、又来了,他都用这一招来堵住她的话,而且是屡试不爽、屡次见效,他吻得她透不过气。
「妳既然要有体力,那咱们就来办正经事!」语毕,手又要抚上她的敏感地带。
「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我丧失思考能力?」让她什么也不能想,那他就用对方法了!
「猜对了,有奖!」他吻住她的颈项。
「我不要这个奖!」分明是在吃她的豆腐。
「妳还有另一个选择。」他露骨的盯着她,用眼神就能将她「拆吃入腹」。
「全是你在决定!」他由她身后箝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选不选?」
「不选!」威武不能屈是她的原则,他要她选她就选,那她就太没志气了。
「真的吗?妳肯定?」他的魔爪逗弄着她,他一个人玩火自焚嫌无趣,便要她跟他一起欲火焚身!
算他高竿。
「统腾,我没力了!」她已被他榨干。
「累的人该是我,出力的人也是我,妳怎么会没力?」他还说得头头是道。
「你不要再说了!」她的脸孔发烫,见到他含着情欲的眼,羞得捂住脸蛋。
「我有说错吗?妳凭良心说!」他就是要逗她、爱吻她、爱和她「做」。
「你还不放过我啊?」哎呀!他得寸进尺。
「除非妳得消气。」
她是担心,「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对了,你还欠我三个条件!」
「有吗?我有吗?」他无辜的看着她。
「你不能耍赖!」或许她可以提出条件,要他多防备统阜,这样她可以安心一些。
就在她忧心忡忡之际,他暗自淡笑,心忖,其实她根本不必担心,她现在只是在庸人自扰。
「我忘了有这么一回事。妳别庸人自扰了!」他扳正她的脸,「跟我在一起,就只能想着我。」
「我在想统阜!我不是庸人自扰,而是未雨绸缪。」有事会发生,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多管闲事只会替妳惹来危机,以后妳最好不要提统阜。」
她怎么可能不管8统腾,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你注意统阜!」
她是真的担忧他,这样就够了。「这个例外,其它的我全答应妳。」
「可我只要这个,你不能对我言而无信!」
「听着,以后少提到统阜。」他是在为她着想。
「你不答应,我是不会理你的!」
「妳是办不到的,不理我可不行,我要带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道。
「离开?我不走!」他疯了吗?一离开,统阜要为非作歹不就更得心应手了吗?
「那可不行!」他环着她。
「统腾,我真的不理你了!」她急得跳脚。
他直直的望入她的眼。「好,我记住了,我会让妳求我理妳的。」
「永远不可能!」她很有自信的道。
她一忘了大话可别说得太早,如意算盘也是会有拨错的时候,他可是彻彻底底的掌握了她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