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
多情却似总无情,
惟觉尊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
替人垂泪到天明。
──赠别杜牧
「那些写着情话的字条呢?」统腾的下巴抽紧,用力的甩开香漾。
「是有纸条没错,但那全都是统阜编造出来的谎言!」他可不可以听她解释啊?他这样甩她,她的手都痛死了!
「交出来?」他伸出手,额上的青筋浮现。
「你要相信我!统阜他……」
「妳现在是把责任全都往统阜的身上推吗?」他大吼。
香漾感到无辜极了,「难道你真认为我跟他有染?」
「妳自己承认了?」
「你去死!」她也大声的回他,但香漾确实感到伤心欲绝。
他不该对她凶,更不该怀疑她是否不忠,她嫁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唯一认定的人就只有他。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没有防备的;而如今,他竟因一席没凭没据的话要撕裂她的心。
「把东西交出来!」别逼他无情的动手。
「我是真的不知道!」
「妳说有字条的!」他的样子就像是想人赃俱获般。
「那些都是统阜写给我的,我一张也没有回过,更没有跟他幽会过,他说的全都不是事实!」她急着澄清。
「那我之前问妳,妳为何不告诉我就是他?说!妳勾引他有何用意?妳真的要弄垮喀偶鑫王朝是不是?」他摇晃着娇弱的她,香漾被转得晕头转向。
「我没有!」要怎样他才肯相信她?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他的眸子射出寒冰。
唉!这份爱恋才刚启蒙,还没稳定,就被打击得左右摇摆,眼看就要垮了,她觉得好伤心、好心痛。
香漾挣开他的手。「我不说是因为他是你弟弟!」
「妳以为东窗事发后,我就不会那么难堪吗?我是不会感谢妳的善解人意的!」
「你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我的错?这样对我不公平!」她已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我只知道妳在我面前只会演戏。」
「好!」香漾气得大喊,冲过去用力打开抽屉,在激烈的行动中还夹到自己的手指甲,她深吸一口冷气,咬住下唇不哭出声,将一迭纸条用力的放在统腾的手上。
他冷着脸看着她夹伤的手指甲,却没多说一句关怀的话语。
「就是这些,你爱看全拿去!」她不希罕。
她手指甲有没有事?是不是很痛?他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是否有受伤才是他关切的。于是他拉起她的手指,在不小心碰到那瘀黑的伤口时,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真可恶,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什么委屈都可以忍,别人要怎么说她也都可以,甚至说她是有心机的接近他她也无所谓,但他不可以抹煞她对他的真心啊!
她在这里一无所有,只有他。
她这么一哭,把他的心哭得当下揪得死紧。
「是不是手痛?」他说了一句很烂的话。
「妳不要碰我!」她甩开他。
「妳别闹脾气!」他无奈的低叹,那几滴温热晶莹的泪液落在他的手上,莫名的就是让他的胸口梗住了。
「我跟你说的你全不信!」
「统阜当时搂着妳,让我一时失去了理智!」他当时整个人抓狂,什么都想计较。
他该相信她的,让美丽的她落泪实在是种罪恶,而他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
「那是他轻薄我,我说的句句属实!」他没察觉那时她抖得有如秋天的落叶吗?
他真的失去了理智!他低下头,没有温柔、没有迟疑,眼神中有着明确的占有,对!是时候了。
他已等不下去了。她是他的人,只要她一个浅浅的柔笑,那发自他内心最原始的欲望就猛地窜升,蓄势待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我相信妳。」
「我不想再解释了!」她甩头想走人。
「我也没有要妳解释。」他由她身后搂住她。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发誓,如果他还敢说任何一句不相信她的话,她会马上将东西收一收,二话不说就回去大清。
「只要妳做一个动作。」
「没必要,你不相信就算了。」她不会再哭了.用泪水取胜对她而言虽是轻而易举,但她可是个有骨气的人,她没做的事就是没做,何必委曲求全?
而且她的手指头好痛,「你放开我!」
「把我的金眼罩取下。」他出其不意的说。
香漾凝视着他。「你有什么企图?」她才不信他会无所求。
「快点!」他道。
这下该她摆起高傲的架子来了,「我为什么要对你唯命是从?」偏不。
「妳会后悔的。」他低哄她。
「我只知道我的手痛!」
「我看看!」
「不必!」他是假好心,她这伤还不是因他而来,「不对,你不相信我,就不要搂我!」
「把我的眼罩拿下,妳会有『好处』的。」他保证。
「我没那心情!」
「连三项条件妳都放弃了?」他丢出诱饵。
三项条件?对喔!她还有复仇的机会!
她顿时张亮眼睛,为了得到那三项条件,她非要拚小命不可!
正当她雀跃的在那儿张牙舞爪时,他却拉住了她。
「你这是故意在玩弄我吗?」叫她拿的人是他,拉住她的人又是他!他别以为她的心上人是他,她就能百般容忍,不跟他撕破脸!
心上人?她忽然恨起他来了。
都是他害她又哭又笑,心情好像一下子在天空、一下子又跌到地狱,跟随着他的心情起起落落!
以前皇宫内有哪个格格、阿哥变成这样时,她都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也很确定自己绝不会这样,但事实证明,大话别说得太早。
「手还痛不痛?」她的手才最重要。
「痛!不过,我要取下你的金眼罩!」她一动,以为又要费力同他争得不相上下,脸红脖子粗的;可这回他松手了,她不愿去想他是否是放水,就算是,那也是他自动弃权!
她一举拆下他的金眼罩!
剎那间,她昏眩了,受到他眼眸的吸引!
上苍!他的眼是这般的深邃、这般的深不见底,那两潭黑潭比水还平静,好吸人的!
她眨眨眼,好久好久,她就这样与他相互对看着,差点忘了她是谁,直到他的眸子起了水波!
他那眸子也会起涟漪、有反应吗?而她看到了,她很确定自己没看错!
「看完了吗?」他拉下她的手,在她的手腕印上一吻。
从现在起,他们正式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
「你不可以吻我,我得到三个条件了!」好,他不相信她、他污辱她,还害她的手指被夹到,这一笔笔的帐她都会向他讨回来的。
「金罩既摘,夫妻袒裎。」他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她无瑕的白皙脸蛋。
统腾看起来好认真,他在嘴里念什么啊?香漾不禁畏缩了一下。
她想缩回手,他却紧握不放。
「统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过我的事就要遵守,别以为你板着脸就可以赖帐!」她壮着胆说。
「那些条件我一个也不赖,只是,目前不是谈它们的时候。」他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而这样更令香漾感觉不对劲,她就快要心惊胆跳了!
「那要先谈什么?」稳注稳住脚啊!
他何时对她这么好过?上一刻钟他还在那里对她大吼大叫耶!
「要先实行『袒裎相见』。」
「袒裎相见?怎么实行?我没做过!」他最好别再耍她!
「我知道妳没做过。」他支起她的下巴,无心顾虑她受伤的指甲了,等一切……做完再说。
她还沉迷在他那会吸住人目光的黑潭中!
赶忙将视线移开,她不能再装作自然的与他对视,他会看透她心底所有的秘密,那还不打紧,要是自己还浑然忘我的「ㄌ一ㄠ」下去就完蛋了!
「那你做过吗?」他好像会。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有做过!」
「经验老道吗你?」
「还好!」她怎么这么问?
「那是什么?我也要做吗?」
「咱们一起做,而且非做不可!」他强调。
「那就快点做,做完我要提出条件了。」她迫不及待的催促。
「做完了这个,我就信妳。」他的手抚过她的脸蛋,而她显得很天真无邪,只是单纯的盯着他再一步的动作。
「就这样?那我要……」她忙着问。
「还没开始!」
「可是你已经抚过我的脸了呀!」还没做完吗?
「这是其中的步骤之一。」
还挺麻烦的8你一次把它做完!」
「会吓到妳的。」
「我忘了告诉你,我可是素有京城第一大胆格格之称。」吓到?!在她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辞!
「这可是妳说的!」他盯着她娇艳欲滴的唇,每吻一回,他就更加欲罢不能,那里太甘甜,而他现在就要来「挖宝」。
是的,她是一座宝山,是稀世的珍宝;她是取之不劲用之不竭,时时刻刻都会带给他无限的惊奇与感动!
没错,她会是他的女人,永永远远。
统阜搂着她时,突然感到愤怒不已,心知当她受伤、当她哭泣时,他也会因而感到心痛跟疼惜!
对!他心痛了。当年弒母时,他也没感受过这样奇妙的感觉。
他明白要永远杜绝他今日这样的失控,只有这样做且毫不迟疑,之后他才会安下心来。
「你做不做?这已经是你不知第几次玩弄我了!」她不是很好脾气的说。
他闻言笑开了,很想调侃她竟然会催促他!
「笑什么?再不做我就先开出条件……」
「妳得配合我!」他叹了一口气,这娇媚的身子会蕴藏何等的风光春色呢?
「好!」香漾点头,豪爽得可以。
可她是不懂的──
〝金眼罩既摘下,夫妻就要袒裎相对。〞
「那我要开始了!」他像是在宣布,脸也愈来愈靠近她,唇则堵住了她正要喋喋不休的樱桃红唇。
***
「你不可以吻我,呀──」香漾不断的反抗挣扎。
统腾箝起她,让她动弹不得,他薄热的唇吻咬着她左右闪躲的唇,逮住时机狠狠的吻住她!
「放开我!统腾,你听见没有?」她明显的感受到他这次的不同,这次,他好像不会只是吻吻她就作罢!
「乖乖的顺从。」他支住她的下巴,幽黯的眸子震得她差点忘了呼吸。
「你要做什么?把你的手移开!」
「夫妻袒裎。」他的手隔着绸缎在她的胸部搓揉,老天爷,她当下感到浑身燥热,双腿发软!
「夫妻袒裎、夫妻袒裎,那是什么?」她倏地睁大眼,发现他的唇埋在她的颈项,她的衣服已经半开,「不可能、不会的!」
夫妻袒裎……是「那种」意思吗?
「就是妳想的那样!」他好心的助她一把,免得她不承认。
「你骗我!」她咬住下唇,好想叫他不要再抚摸她了!
「当妳把金眼罩取下时,代表妳已经准备好。」他也给她够长的时间了。
「我根本不知道,我……」
「已经来不及了!」她非认帐不可。
「你没告诉我啊!」她拉着他的手。
「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不是她反抗抵赖得过的。
「不要,统腾!」她可怜兮兮的哀求。
「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妳!」
「我不要用这种方式!」
「由不得妳。」一切由他主宰,他作主。
「你怎么可以拐我入火坑?」她脆弱无助且无力,全身都附在他身上,似是行走在沙漠中饥渴的人,而他就如同天降甘霖。
「这不是火坑,等一下妳就会懂的!」他低沉的道,一把抱起她。
她已经让他吻得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放我下来,不行的──」她的神志变得迷迷糊糊。
统腾压上她,她星眸半开,身体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是沾上了美酒,他都要品尝。
统腾扯下她的衣裳,香漾很漂亮、很柔媚,这他一直知道的,但当他看到她洁净无瑕的娇躯时,当下几乎要失控,她甚至可以不做任何动作就能折磨他。
「统腾,停──」欲望正在蠢蠢欲动。
「停不了!」他的手指施展了魔法,在她的身上游移……
他好喜欢她的身子发荡!
只要她发荡得愈起劲,他要得就愈久;而她只会针对他而发荡,也只能在他的面前发荡!
他是停住了,因为他有话要问她,「事情」可以先挪后。
「咱们谈妥了,你就要放了我。」
「这我再考虑!」
「你……」
「统阜是怎么认识妳的?」这事他就是觉得耿耿于怀,统阜……他自始至终不能对他宽心。
「在梅园,是他调戏我的!」
「那么久的事,妳怎么不告诉我?」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统阜是那种人啊!
「说啊!」
「要是你们兄弟失和……」
「哈!」他不禁嗤笑了一声。
「你居然如此不屑,还是你不信任我?」统阜只会故计重施的挡她的路。
「我信妳,绝对相信。」他们兄弟俩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但私底下却是暗斗得风风雨雨。香漾这么单纯,没有心机的人,怎么看得出来?
她还这么好心的顾虑到他的立常
他信她,那等于是记起统阜的仇了8你还是别信我好了?」
「那妳跟统阜就是真的暗度陈仓了?」他故意刺激她。
当好人是没有用的,他统腾是不会知恩图报的。
在这种利害时期中,她当他的女人,就要能老谋深算,狠心些,否则,下场最惨的绝对是有仁慈之心者。
「你……你混蛋!」她禁不住这样的羞辱。
她把整个人、整个心都交给他了,他还这样说。
「不然呢?妳就坦白说啊!」他像是在鼓励她。
她愣住了,他们兄弟之间是有血海深仇吗?「我是要你防着统阜!」
「为什么?」
「他不好!」他在暗处,会对统腾落井下石的。
「哪里不好?」他漫不经心的问。
「你关心一点好不好?」她好怕他会出事。
「我很关心!他调戏了妳。」
统腾没说得很明,但她感受到,他要讨这笔帐。「现在不是他有没有调戏我的问题,而是,他可能会扯你的后腿!」她不说,放在心里会难过;说了又怕会出事,又嫌自己多嘴。
「哦?」
他只回答这样?「你根本没仔细在听!」
「是的!」他诚实的回答。
「那你在干嘛?」她岂不是白说了?
「他对妳说了些什么?」
统腾在做坏事,她的胸脯因喘息而起伏,乳波荡漾,她柔媚的香气围绕在四周,他的大掌压在她的肩头,丰盈的雪球更加凸出,占聚了他的视线。
他是名副其实的坏男人,他当之无愧!
「很多……」他在看什么?
「有关于我?」他想也知道。
「没有!」她很不自然的撒着谎。
「妳在袒护妳丈夫以外的男子?我很不喜欢这样喔!」
「我不是袒护别人,我是为了……」为了他!
「为了什么?怎么不说了?说啊!」
「碍…」他猛烈的撞击着她。「统腾,你说要放了我的!」他不可以食言。
「我没有答应过妳。」
「不要了!不要了!」
「叫出来!」他握着她纤细的小蛮腰,往自己的灼热中心撞击,「妳喜欢统阜吗?不然,为何帮他说话?」
他是存心误解她!
「我不喜欢他!」哦~~她不行了!
「那妳喜欢谁?」他不顾她的收缩,仍然强烈的进攻;她不能舍下他,他们注定要在一起的。
「喜欢你!」这个彻底主宰她的男人,她的心就是沦陷了。
「只是喜欢?我不要这个!」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妳爱我,快点!」雪白凝脂的大腿圈在他的腰上。
「我爱你!」她由内心深处喊出。
「我也爱妳。」统腾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
之后是愈来愈快的进出律动,香漾的申吟声不断逸出,她不禁凝睇着他,呵!她所爱的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爱她啊!
当激情划过永恒时,他们只看见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