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耀庭看周经心不在焉的模样,微微蹙眉。
这人也不像对他六妹妹念念不忘,难道是他想差了?
酒宴结束周经也没表现出异样,苏耀庭松口气,领着大壮回了苏府。
隔日清早,苏明月去韵竹院吃早食,看姜氏精神不济,时不时的出神,她放下筷子:“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昨晚上苏承厚并没有回韵竹院,听说龚姨娘也留在了老太太院里。
姜氏虽然点头同意龚姨娘进门,但苏承厚看都不看新姨娘一眼,就出门游历去了,她心里高兴,暂时松了口气。
姜氏朝苏明月笑笑,道:“没事,昨晚上睡得晚了些。你快些吃,不要耽搁了请安时辰。”
苏明月见她不愿多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替她摸了脉。
正如姜氏所说,只是没休息好,有些短了精神。
苏明月放下心,重新提起筷子,嘱咐姜氏道:“请安回来,娘最好能睡个回笼觉,补补精神。”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姜氏心里熨帖,口里自然应和道:“好,娘听你的。怎么,你还懂医术了!”
她以前帮姜氏梳理身体,偷摸着用的异能,如今姜氏身体也算大好了,以后少不得汤汤水水补养身体。
她懂医术的事,并没有瞒着姜氏的必要,但请安时辰马上到了,说这些也不急在一时,她只是朝姜氏点点头。
姜氏瞧她竟然一本正经地点头了,好笑地摇摇头。
苏明月同姜氏去老太太院里请安,得知了苏承厚和龚姨娘,昨晚上在老太太安排的房间里圆房了的消息。
姜氏接受几妯娌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表现的云淡风轻,大家或许觉得没甚趣味,目光便不再停留在她身上。
苏明月一直跟在面上淡然,实则神思不属的母亲身边,寸步不离。
期间一直没见到苏承厚的影子,据说又出门游历去了。她把消息说给姜氏听。
姜氏笑笑不说话。
苏明月上辈子只活到了十六岁,还为了生存费劲心思,没有多余的经历谈情说爱,所以她对姜氏的心情没办法感同身受,但能看得出她的伤心难过。
想不出好的劝慰之词,便只能陪在姜氏身边。
这一日请过安,苏明月随姜氏回到韵竹院。
实在看不过去母亲整日提不起精神,无精打采的模样了,她凑到姜氏跟前,提议道:“不如我把父亲给你绑在庄子里,不给龚姨娘看到,你想他了就去庄子上看看?”
姜氏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说了甚的,被气笑了,抬手便拍她背一巴掌,气道:“你这臭丫头,谁教你的离经叛道?”
苏明月看姜氏笑了,终于松了口气,继续逗趣道:“还不是看娘郁郁寡欢,我花费了好几个晚上,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吗?”
姜氏瞪她:“你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了,甚样的法子都敢想!”
苏明月不服,口中嘟囔:“那也比娘郁闷死自己个儿强。”
苏明月音量虽小,但姜氏就在她旁边,自然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
姜氏叹口气,心里清楚这些日子闺女操碎了心,这样说话也只是想逗她开怀。
她的心情其实很平静,自从答应龚姨娘进门便想到了有这一天,只是这一天迟了许多日,让她生了奢望。
是不是说,有些人,即便你想方设法也留不住?
苏明月看姜氏双眼无神,盯着一处看,知道母亲又出神了。
她想找点事情做,分散姜氏的注意力。
福至心灵,她想到去庙里上香。
果然,姜氏听到她的提议,赞同道:“那就去坛云山的慈恩寺好了,那里的斋菜品样多,味道也不错。”
自从苏明月病好后,一直都在家陪着她,没有出过门。她以为闺女是在家里待久了,想出去耍耍。
慈恩寺在坛云山上,附近的百姓有事没事便去拜拜,据说十分灵验,香火一直不断。
姜氏见闺女兴致盎然,自然是笑着点头应允。
娘俩一起翻看黄历挑拣日子,姜氏又派人提前告知了慈恩寺的主持。
到了这一日,姜氏便领着苏明月,带了贴身的丫鬟、婆子等女仆、和几名男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上香。
坛云山上苍翠环绕,景色深幽,慈恩寺里古木参天,梵音袅袅。
正殿辩经阁里供奉着一尊面容慈和的念经佛像,在香炷的掩映之下,镀着金箔的佛身灼灼金光,满殿生辉。
姜氏领着苏明月诚心诚意得跪拜,连磕了三个响头。
娘俩磕了头,上了香,由一名小僧领路便出了大殿,走在蜿蜒小路上,绕过一大片竹林。
小僧请了姜氏和苏明月到殿后香房里坐下,双方客套说了会闲话,小僧便告辞了。
又有厨房里帮厨跑腿的小沙弥,来问斋饭摆在哪里合适。
姜氏看一眼苏明月,一指外头的石桌,又指屋里的炕桌询问道:“摆在外面还是厢房里?”
苏明月想了想,道:“就在屋里头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