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脸上满是一副八卦相!
这些天,他时不时就会拿出这幅画看一看。
心里的好奇感也一次次被勾了出来。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他没有不问的道理。
这三年来,纪云舒从不与人提起景容的事。
也从来没有人会像洛阳这样来问自己。
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透着冰冷的气息:“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洛阳耸耸肩:“是跟我没关系!可是我好奇啊!”
“……”
“不就是一个吗?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到底是谁啊?”
“我再说一次,跟你没关系。”
“你不说,那我就自己猜!”洛阳一直在作死的大道上的狂奔,而且越来越远……
即便知道此刻纪云舒心底有了无穷的怒火,他仍旧想在老虎身上拔毛。
似乎招惹那个女人生气,已经成了他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习惯。
而一个习惯若是形成,那是极为可怕的!他开始自顾自的琢磨起来,摸着下巴,眯着眼睛说:“能让一个人拼了命去找的人,一般情况下,不是情郎就是仇人。可你带着他的画像在身边,又那么紧张,所以不是仇人,那就肯定……是你的情郎了!从他的面相上来看,不像个书生,反而像个练武的,身材不错,胸肌也大,肯定不是普通的农家人,我看他穿的也挺好,所以不穷,那就
是个有钱人,嗯……难道是个将军?不对,应该是……”
他沉浸在揣测景容身份的乐趣中
什么侍卫啊,大夫啊,贵家子弟啊,武状元啊……
就是没猜是王爷!
毕竟,一国王爷失踪,必定全国上下极力搜寻,哪有她一个弱智女流跋山涉水、翻越沙漠去寻的?
纪云舒的脸色越发暗沉,趁此一把将那副画拿了过来。
并轻斥一声:“别再说了!”
洛阳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心,吧唧了几下嘴,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几下,问:“我都猜错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好,否则,随时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
警告!
洛阳见她神情凌厉,自也心颤了下,抬手一摆:“不猜就不猜。”
“我现在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你这是在过河拆桥!需要我的时候恨不得把我拴在你身边,不需要我的时候就恨不得我有多远滚多远,都说女人最狠,果然没错。”他酸溜溜的说道。“你不是一直很气愤我用小八的性命来威胁你跟我到曲姜吗?也一路想着法子摆脱我,现在你自由了,小八也没有吃毒药,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既然如此,你还跟着我做
什么?”
洛阳一时语塞,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圆溜溜的打转。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明明,自己千方百计想摆脱这个女人的控制,现在得以摆脱,是件幸事。
他还可以拿着从幺娘那里偷来的三百两银子、和小八随便找个地方好好安顿下来。
可他却莫名其妙的想跟着这个女人。
想看到她每次被自己激怒的样子。
真真是可爱!
一时间,心底的情愫被冲得乱七八糟。他咽了咽口水,十分硬气的说:“我有说要跟着你吗?嘉和镇就这么大点地方,客栈也只有那么几间,你能进这,我就不能进?我想住哪就住哪,跟你也没关系,小爷我…
…才不会跟着你呢。”
“既然如此,不送。”
下了逐客令!
洛阳的眉头一会皱着,一会又高高抬着。
眼下情况,他也找不到理由继续赖下去了。
最后,也只好灰溜溜的出去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里,小八正在大鱼大肉的吃着东西。
满嘴油腻。
“哥,你把画还给纪姑娘了吗?”小八嘴里包着肉,含糊不清的说。
“给了!”洛阳皱着眉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然后在小八对面坐下,倒了杯酒喝。
眉心上绕着一抹没来由的伤愁。
小八继续吃着东西,使劲往肚子里咽,瞧着洛阳似乎不大高兴,问:“哥,你咋了?”
洛阳不说。
继续喝酒。
一壶酒很快就见底了。
小八也懒得再问,继续津津有味的吃着。
突然——
“砰!”
洛阳一拳头砸在了桌上,挺着背板,眯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眼神无焦,呆滞可见。
因为喝了酒,脸部通红。
小八吓得手中的鸡腿都掉了下去,他愣了愣,随后伸出手指头在他身上戳了戳,轻声的问:“哥,你……是不是喝多了?”
“……”
“哥?”
洛阳忽然自顾自的问了一句:“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突然激动的抓住小八的手:“小八,你说我为什么会这样?”
“啊?”
“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她呢?”
“你是说纪姑娘吗?”
洛阳点头。
小八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咱们不是自由了嘛,身上又有钱,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开个包子铺,咱两一块过日子,多好啊!”
是啊,多好啊!
他怎么就那么想不通要跟着纪云舒受罪呢?
还要时时被无视!
此刻,他思绪一阵混乱,搅得他脑门一阵阵的发疼,使劲晃了晃脑袋,捏着拳头闷声一记往桌上砸。
看得小八愣愣的傻了眼。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洛阳这个样子。
而且——
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洛阳索性躺到了床上,双手捂在胸口上,看着头顶上隐隐晃动的纱幔。
他脑子里也好,心里也好,都透着一股子难以道明的感觉。
堵在身体里,难受的要命。
却又想不出法子如何排解。
便在床上翻来覆去……
小八先是关心了几句,但最后还是被美食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懒得去管洛阳,继续吃。
第二天。
纪云舒很早就离开了客栈。
一是为了去赶船,二是以防那两个跟屁虫跟来。
她想不明白,之前在朱新城,她不得不耍手段才能让洛阳答应跟自己穿过南塞沙漠来曲姜,现在他们自由了,却偏偏还要跟着自己。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不也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