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志远满腹疑惑回到家里,拿着信封来到写字台前,打开台灯,拆开信封来一瞧,里面竟然是魏晓的一份体检报告。
“晓晓病了吗?”耿志远急忙凑到灯前,翻开体检报告一页一页仔细查看。魏晓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血脂血糖肝功肾功均为正常,身体比他的还要棒。
“身体很健康呀!这是什么意思?她给我看这个干吗?”耿志远正在疑惑时,忽然瞥见最后一页是传染性疾病检查,各种xìng • bìng也在其列,检查结果全部是阴性。
一瞬间,耿志远突然明白了魏晓的用意:“她知道我有洁癖,担心我嫌弃她脏,所以才给了我这个,以证明她的身体是干净的。”
“晓晓,何必如此?”耿志远有些感动,同时更感到一丝无奈。他没有资格嫌弃魏晓,因为人家姑娘的第一次的确是献给了他。或许正因如此,罗洋才对她毫不珍惜。
“晓晓对我如此痴心,我该怎么拒绝她才好?”百感交集下,耿志远只感觉无所适从。他无法违背自己忠于爱情的道德规矩,同时去爱两个女人。这样做既不尊重魏晓,更是对苏卿的背叛。
愁思难解中,好不容易他才进入了梦乡。
建设现场土建工程已接近收尾,王兴虎作为土建专业的现场代表,整日忙碌奔走于各个厂房之间。
有王兴虎坐镇,耿志远便可以放心大胆的抽出大把时间用在整顿学校上。楚远学校若想做大,仅靠现有的十几人团队远远不够。他不得不把秦芳叫回来掌管财务,又新组建了市场开发部、教务部,分管市场开发和教学任务。
教务部负责人,耿志远任人唯亲选择了魏晓。当耿志远把魏晓叫到办公室宣布这一任命时,她急得连连摆手道:“我不行的,我不会当领导。”
耿志远笑道:“谁也不是天生会当领导,你学着当就是。我相信你有这能力。”
“这……”魏晓犹豫中,忽然想到耿志远选择自己,说明他正处于无人可用的为难时机,没有办法情况下才想让自己帮他一把。
“这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我得把握住,提升自己的能力,成为志远的得力助手。这样他才不会小瞧自己。”想到此,魏晓点头道:“好吧,我当这个主任。”
魏晓一直从事教师行业,所谓专业事由专业人来做,教务部负责的教学安排对她来说很是熟悉,不多久便熟练掌握,还根据自己多年教学经验调整了几个班级的教学安排,使得老师们的教学时间更为合理。
市场部负责人,耿志远选择了崔华健。崔华健为人豪爽,交际广泛,正是开拓市场的得力人选。崔华健得到通知后,迅速向学校递交了辞职报告,高高兴兴来到楚远学校上了任。
忙忙碌碌中,一晃已是十二月下旬。冬至这天,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席卷了东海省,纷纷扬扬的雪花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大地银装素裹,庄稼也盖上了冬被。
当天晚上下了课后,耿志远又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研究寒假课程开办事宜,一直研究到深夜定好了方案,大伙方才散会离去。
耿志远打着哈欠,开上车坚持把魏晓送到了她家楼下。
“到了,下车吧。”耿志远朝她笑道。
魏晓嫣然一笑,夜色中更是妩媚动人:“志远,上次我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
耿志远心里一颤,顾左右而言他道:“下车吧,天冷,早点回家歇着。”
“我问你看了吗?”魏晓提高了声调,依稀有了过去嫉火中烧时的爆烈影子。
“看……看了。”耿志远低下头喃喃道。
魏晓听罢温柔笑道:“志远,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我是干净的。”
“我……我……”耿志远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魏晓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把心一横,凑过去吻了他一下。
耿志远只觉得一阵电流击中了自己,直透到脚心。他赶忙用手遮住脸道:“晓晓,你这是干什么?赶快回家去吧。”
“我干什么?我想要回我的男人!”说着,魏晓竟然不顾一切的贴过身子来吻住了他。
“晓晓……”耿志远努力想拒绝,可惜理智与感情纠葛在了一起,心底埋藏的那份留恋此时突然冲将出来,像一股重甲奇兵,将理智冲了个七零八落。
耿志远毕竟还爱着魏晓,在他心底深处依然残存着一丝遗憾,没有跟魏晓成为夫妻的遗憾。人终究是个感情动物,耿志远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陆怡,因为他们之间未曾有过爱情。
但是面对魏晓,耿志远却没有足够坚决的勇气予以拒绝,尤其当魏晓在他耳边道出了离婚的真相:“因为第一次给了你,所以罗洋才耿耿于怀家暴于我。”
霎时间,怜悯战胜了道德,情感吞噬了理智,王水一般的柔情终于腐蚀融化掉了那颗钢铁意志的心,释放出了压抑已久的爱情洪流。
车外刺骨的北风狂啸着,鹅毛大雪飘然而下,而车内却是一片春意盎然。
回到家中,耿志远兴奋之余还有些愧疚,愉悦中夹杂着背叛的自责,两种情绪纵横交织令他难以取舍。
“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瞒着卿卿跟魏晓偷情还真是有种非常刺激、险中求胜的快感。”耿志远坐卧不宁,原地踱着步暗道:“不行,偷情会让人上瘾的,我要是继续这样沉沦下去,万一被卿卿知晓,怎么向她交代?难道跟卿卿分手去娶魏晓?不!不能这样做!”
一想到后果,耿志远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沉思道:“欲望诱惑下令人犯错,男人的原始欲望还真是无法控制。但是为了卿卿,我必须悬崖勒马,坚决跟魏晓划清界限,不能再犯错误。否则一旦失去卿卿,绝对会遗憾终生。”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疏远会让魏晓伤心,他的心禁不住有些痛。耿志远心乱如麻道:“一个魏晓就让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养小三的那些家伙怎么会过得如鱼得水、心安理得?唉!我反正干不了脚踩两条船的龌龊之事。”
翌日清晨,情绪不高的耿志远刚到现场办公室,杜弘毅急匆匆过来道:“耿工,咱们去现场吧,今天上午合成氨三个塔吊装。”
“哦,对!”耿志远暗道惭愧,最近一直忙着整顿楚远学校,把吊装氨合成塔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梁城化肥厂原先有一套8万吨合成氨装置,趁着这次搬迁,又新上了一套18万吨合成氨。18万吨合成氨采用新的塔锅一体化工艺,即合成塔下端与废热锅炉直接连接,从而省去了危险的高温高压二出管线。减少了热量损失的同时,也提高了装置的安全性。
来到现场时,化肥厂该项目总负责人时敬恩带着一大群人已经围观多时。耿志远带着宋宸,跟在杜弘毅身后匆匆挤进人群,远远瞭望着几台吊车配合着小心翼翼地将氨合成塔缓缓竖起。
吊车与框架上的吊点想配合,先将平躺在地的氨合成塔一端拉起,待塔顶及上半部分拉进框架内后,再将塔小心调正。
废热锅炉已经就位,合成塔竖立后缓缓对到废热锅炉接口上。
眼看着两个设备顺利对接完毕,时敬恩长舒了口气,带头鼓起了掌。众人正在热烈鼓掌庆祝吊装成功,化建现场技术负责人却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时总,不好了……出问题了!”
时敬恩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出了什么问题?”
“合成塔下端出口法兰的螺栓孔跟废热锅炉进口法兰螺栓孔对不上。”
“什么?”时敬恩一脸严肃朝耿志远质问道:“耿工,这是怎么回事?”
耿志远心道:“合成氨装置我又没参与,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得看图纸呀。”
“时总,先看看图纸再说。”耿志远说着,问宋宸要过图纸来,铺在地上一一查看。
不多会儿,耿志远便找到了原因。他拿着两张管口方位图用手轻轻拍了拍,摇头道:“还是没跑了,这错到底还是出在图纸上。”
“时总,问题弄明白了。”耿志远指着两张管口方位图道:“你看,图纸上规定了合成塔底部出口法兰螺栓孔方位,这个没什么问题。你再看这张图……”
耿志远又指着废锅管口方位图道:“你看,废锅上气体进口法兰的螺栓孔方位应该跟合成塔一致才能对的上,这上面没有,估计设备制造厂按自己的图纸制造的,所以造成了对不上。”
一台吊车一天的租金高达好几千,现场两台吊车等着,根本耽搁不起。时敬恩冷着脸道:“我不要原因,我要结果。你就说接下来怎么办?”
耿志远大脑飞速旋转,按理说他把责任推到合成氨装置负责人何凤文身上毫无问题,只是现场不等人,不可能等何凤文召集人商量出结果来再安装。那样的话,时敬恩绝对会告到穆繁羽那里去。
可是,擅自作出决定是要负责的,还有可能两头不落好让何凤文埋怨一番。
如今态势,怎么处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