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头:“但是,若真是皇后所为,皇后她也太可怕了……”
黄丞相摆手:“皇上心里明白就好,有些事情,不急在一时,何况如今也没有确切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仅凭猜测便动一国之母,太过冒险。”
二人正在说话,宫人禀报:“皇上,长公主求见。”
皇帝眼睛骤然变亮:“快快有请,以后长公主见朕,不用通禀。”
福康一袭藏青色暗纹锦袍长裙,妆容简单大气,面有倦意地走了进来。
皇帝起身相迎:“阿姐……”
“贵妃死了?”福康直奔主题。
皇帝点头道:“阿姐听到消息了?”
福康道:“她怎么能死呢?我家阿夏身上的蛊虫还未解呢,你怎么能让她死呢?”
皇帝怔住:“阿夏身上的蛊与贵妃有关?”
福康道:“不知道,但她也是嫌疑人,秦氏说了,阿夏的蛊,是早在他幼年时期就有了,我本以为是荆王下的,此番去了北疆,问过荆王,他只给阿夏下了一种蛊,如今那蛊已然驱除,但仍有种古怪的蛊,一直在阿夏的身体里,阿夏的寿数……”
福康声音哽噎。
皇帝黯然:“阿姐,你别着急,既然秦氏知道,当从她口中问出真相来,若真与贵妃有关,朕会给阿夏一个说法。”
福康道:“皇帝,贵妃死得蹊跷,虽然本宫并不喜欢她,但太子还未被废,太子生母突然枉死,根由并需查探明白,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你越是含糊其词,遮遮掩掩,越是让人猜疑,到时候谣言满天飞,影响的还是皇家的声誉,更影响皇帝你的形象。”
福康的意思与黄丞相正好相反,黄丞相欲劝,皇帝却一口答应:“好,朕晓得了,此事必定明查,阿姐,你的气色好象不太好,要不要去母后那边休息休息?”
福康道:“好,我是该去见母后了,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何时将英国公府外面的人都撤走。”
皇帝道:“阿姐,此事还在查,一日证据不确凿,朕一日便不能将人撤走,就算他是朕的姐夫,朕也不能徇私。”
福康秀目一瞪:“好,你继续围着,最好哪天把我也关进牢里去,他这些年为朝庭为国家兢兢业业,精忠卫国,你却拿他当乱臣贼子看,他是叛国者,我是什么?同谋?”
皇帝道:“阿姐,你被他骗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好,为何娶了你,还敢一个两个的往屋里纳妾?他对你难道不是背叛吗?堂堂长公主驸马,竟然敢纳好几房妾室,这是在打朕的脸,也是在打皇室的脸,你不在乎,朕在乎,朕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福康黯然道:“这是我的家事,只要我不觉得难受,阿弟你又何必计较!”
皇帝激动道:“朕怎么能不计较,阿姐是朕这辈子最亲最亲的人,朕若连阿姐都保护不了,当这个皇帝还有何意义?”
“阿弟,我知道你疼我护我,可这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福康试图劝服,皇帝摆手:“阿姐,你别说了,当初你嫁他,朕一万个不愿意,他根本就配不上你,可你非要嫁,朕也没办法,由着你,可这么些年,你受了多少苦楚?当年他基本将你关樊笼,这是朕心里的刺,看你面子朕才容了他,如今他叛国虽然证据不确切,但空穴来风,他若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么会让人传出那样的话?何况,也不是没有证据,证据有,只是不够充分,朕也是看在你和阿夏的面子上,才没将他如今何,如今他竟仍潜逃在外,不肯归朝,哼,这便是公然抗旨。”
福康心知说服不了他,无奈瞪他一眼:“好吧,由着你,你是皇帝你最大,我去看母后了。”
福康走后,皇帝松了一口气,拿帕子擦汗,黄丞相旁观着,笑道:“皇上还是很尊重长公主。”
皇帝长叹一声:“没办法,她是朕的胞姐啊,若没有她,还不知道有没有朕呢。”
这话说得有点莫明,黄丞相却了然一笑:“长公主禀性纯良,率性洒脱,是本朝难得一见的奇女子,难得她不贪权,不附势,更不骄横跋扈,本朝有她这样的长公主,实乃福气,也是皇上的福气。”
皇帝龙颜大悦:“是啊,朕自小就爱阿姐,若她是男儿,朕宁愿她是皇帝,朕给她当左膀右臂,辅佐她成就千就大业。”
“正如皇上看重长公主一样,在长公主眼里,世子就是她的命,世子如今身受蛊毒之苦,长公主担心难受,心力憔悴,皇上若真心疼长公主,当想法子为她解扰才是。”黄丞相道。
皇帝目光悠长;“朕也很喜欢阿夏,朕很疼爱他,可朕又不懂蛊,此事当查,朕会命人好生彻查。”
这话说得有点敷衍,黄丞相心想,言尽于此,到底是皇帝的家事,自己也不好说太多,临行前说道:“英国公待长公主确实有亏,但是,姚国舅此人奸邪,此人不可再用。”
皇帝不悦:“朕自有打算。”
姚国舅夫妻双双下狱,姚家大乱!
阿纯的肚子快掩不住了,府中两位兄长虽忙,但对她很是照顾,母亲不在府里,原本由阿纯掌家,后来长嫂随长兄一道回府,阿纯自知力不从心,便将掌家权交由长嫂,兄长是男人粗心,长嫂很快发现端倪。
“阿纯,这可如何是好?母亲犯下大罪,绝不可能再回来,父亲也受牵连,再起复怕是很难,你如今又是这副模样,孩子的父亲是谁,趁你兄长还没受牵连,姚家还能给你一点庇佑,赶紧说出来,嫂嫂与你做主。”
阿纯目光呆滞,虽说是孕妇,却心力憔悴之极,人瘦了好大一圈,小小的身子象一片孤零零的枯叶一般。
“嫂嫂……”阿纯欲哭无泪,悔恨不已:“我能怎么办?好象除了死,真的没法子可行了。”
长嫂急道:“别说傻话,爹娘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