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夫就是霍寒川。
我顿住了脚步:“不见了?”
我刚刚看见他?的时候,我以为他?们没有撞上这次雪崩的。我以为以霍寒川的身?手不会有事的,就连齐凯都?能在,为什么他?不在呢?
齐凯急得朝我吼道:“对,不见了!”
江山忙问?他?:“你?先说是怎么回事?撞上雪崩了吗?”我也看着齐凯,希望他?能说一个好的消息。
齐凯使劲的抓着他?的胳膊道:“没有!我们刚开始没有撞上雪崩,我姐夫他?跟周锐是在救人时赶上了二次雪崩,才不见的,我已经找了一个小?时了,都?没有见到他?人!那不就是被埋了吗!”
他?是亲身?经历的人,他?慌了手脚,拽完了江山,他?又抓着我胳膊,他?抓的我非常紧,这让我身?体?都?是僵硬的,一个小?时存活率还有多少,我无意识的抖了下,心沉在了谷底,本能的看向了江山,江山神色肃穆,防雪镜片下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在环顾这片茫茫的雪原,等他?环顾完后才跟我道:“别急,大家分头找,第二次雪崩没有第一次那么严重。肖宸,霍先生穿的什么衣服?”
他?声音不大,大概是怕再次雪崩,我忙跟他?道:“他?穿的是湖蓝色的衣服。背包也是湖蓝色的!”
江山点了下头:“好,分头找!注意自身?安全,当心一定能找到的,救援队马上就能来!”
白雪茫茫,看久了看哪里?都?是冰蓝色的雪雾,让这寻找难上加难我的眼睛都?觉得看重影了,我被一个东西绊倒的时候,看到了我买的那个平安吊坠了,平安扣下面?的线穗子?是俗气?的大红色,挂在包上,包在,人不见了。
我喊了一声,他?们都?过来了,沿着找到包的地方开始挖。
挖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东西。
“掉下包不一定就是在这个位置,再扩大一下范围!”江山跟我道。
雪越往下挖越不好挖,又冷又硬,手套都?磨破了,可也刨不了多深。所?以我刨不动后,就再换下一个地方,沿着平安符掉的地方,刨了一个又一个的坑。
江山一边挖一边跟我道:“霍先生是来救人的。他?是雪崩余震后来的,再加上他?是常年滑雪的人,他?肯定知道雪崩前?的安全急救措施,有安全气?囊在,就算是被雪埋了也不会被埋的很深,有安全呼吸时间!”
我只点了下头,继续挖,我不知道雪崩后人还能不能生还,上山前?的那一点儿基本常识我只记得雪崩被埋后凭借安全气?囊会有2到3个小?时的最佳急救时间,可现在早就过了3个小?时了,从我们爬上了到现在已经很久了。
我们拍戏离他?们很远。
在雪山上太阳落的慢,日头照在雪地上除了让人眼睛生疼外,没有任何的好处,会让人随时随地的担心它会落下去。
我没有看表,我也没有带表,我今天穿的是戏服,隐居在这个地方的没有任何时间概念的人。
可我对面?的齐凯一遍遍的看,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就频繁的看,他?这个动作就跟踩在密集的鼓点上一样,让人心跳都?紧了。
没过多久,他?就不再看表,也不再刨,颓丧的坐在了雪地上,像是被戳破的鼓,松了气?。
口里?喃喃的道:“没用了,别挖了。别挖了……”
我停不下来,干久了一样活就会成惯性,我的手臂就成了一个机械的一样,没有长到我身?上,或者我的血液冻僵了,已经不能做出合理的指挥了。
它徒劳的挖着,以为能有什么奇迹。
“我跟你?说别挖了!别挖了!没听见啊!都?怪你?!”
齐凯使劲的捶了下地,激起一片雪花,也溅到了我的脸上。我看了他?一眼,他?的滑雪镜都?歪了,是一个崩溃的状态,声音悲痛中带着愤怒,是悲伤至极。
我停下了,看着我刨的这个大坑,再看看那个平安符吊坠,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买的这个全是假的,所?以才没有保佑他?。
齐凯还在咒骂:“都?怪你?!死神,都?是你?演什么破死神,现在好了吧!你?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来这里?!要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来爬雪山!要不是……”
他?再次捶了下地,后面?话说不下去了。
江山、卢导等人在另一头停下了手,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我想他?们是插不上话。
我看着江山也不再挖雪后,缓缓的吐了口气?,连江山都?放弃了。
这一刻终于觉得齐凯说的对,如果霍寒川不是来找我,他?不会死在这里?。
我把?那个平安符吊坠使劲的握在了手心里?,平安扣上有两?粒八瓣莲花菩提子?,没有打磨,握在手里?都?扎手,这个平安扣确实太简陋。我连选一样礼物都?毫无诚意。
那个大坑里?的雪像是一座天然的棺椁,惨白冰冷,我不知道霍寒川躺在这里?面?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霍白泽如果知道了他?爸爸没有了会什么样,他?得哭吧?
我想霍白泽那个小?孩太惨了,没有了妈妈,现在连爸爸都?没有了。他?比我还惨了。我的纵然是没有用过,但毕竟还活着。
周卿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来了,看我蹲在这个大坑里?,都?顿了下,她轻手轻脚的走上了:“霍先生找到……”
她走到坑边看了一眼,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于是她的话就截然而知了,我想她能跟我说一声,里?面?没有人就是好的,有句话叫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她清楚在雪崩面?前?,没有找到人那就意味着再也找不到了。
埋骨雪原,尸骨无存。
我想我怎么跟霍白泽说他?父亲没有了呢,他?母亲去世前?就没有告诉过他?,一直跟他?说她去国外了,现在父亲也没了,我也要告诉他?他?去国外了吗?去多少年呢?
周卿之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她蹲在那个大坑前?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不需要安慰,因为我没有任何的感觉,我觉得整个身?体?都?冻僵了。
江山、卢导他?们在这个大坑前?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沿途去做其?他?的搜救工作了,希望能找到他?的尸骨。我没有去。
我就依然待在这个雪坑前?,听着齐凯哭丧够了后,也对着雪坑道:“姐夫啊,现在你?如愿了,我姐姐她在这里?,可是你?怎么舍得小?泽啊。”
齐仙在这里??齐凯神情痛苦,我明白过来,原来他?姐姐齐仙是雪崩去世的,原来她葬在这座雪山上。
我不想说霍寒川是去地下找他?的妻子?了,那挺不吉利的。
我就是觉得冷,我是一个非常冷血的人,可这一刻我觉得喘不上气?了。霍寒川于我再没有感情,可也曾朝夕相处,撇开这些都?不说,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齐凯还在喃喃的自语,跟他?的姐姐:“姐,他?来找你?了,你?知道吗?他?这两?年每一年都?会来这座雪山看你?,他?考了救援证,只要有人需要救援,他?就会去,他?是在怪他?自己,他?一直怪他?自己那一年没有陪你?来这里?,你?泉下有知是不是可以原谅他?了。”
“姐,我也来看你?了,你?一个人在这里?……”
齐凯哽咽的说不出来,眼泪顺着滑雪镜都?流下来了。
他?喃喃的讲了很多,我也不知道他?讲了多久,雪山的上风刹住了,但依然冷,冷就让五官都?冻僵了,后面?齐凯又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了,直到他?猛的一声大喊后,我才反应过来,回头去看。
他?喊的是霍寒川。
霍寒川没有被埋,他?还活着。
我眼睛干涩,被风吹的太久,看雪太久,会容易让人产生幻觉,所?以我闭了下眼,想再睁开看的时候发现是黑的了。
但我知道他?还活着,因为齐凯激动的声音很大:“姐夫!你?吓死我了!你?是去哪了啊!”
霍寒川的声音一会儿才过来:“我没事。”
我揉了一会儿眼睛,但睁了几次后都?没能看清人。
霍寒川应该是蹲到了我跟前?,他?声音带着一点儿暖意:“别哭,我没事。”
我朝他?摇了下头:“没哭。”
我不是哭,我是眼睛疼,应该是雪盲症。我用我那点儿贫瘠的知识想了下,安慰我自己,突然间什么都?看不见是有些慌乱的,幸好是霍寒川没有死的这个消息冲淡了我的关注力。
但霍寒川手已经在我脸上了,我脸没有多少知觉了,好一会儿才觉出他?手的温度,那是替我擦眼泪。我能想得出他?看我的眼神,以及周围人看我的样子?,一定以为我是喜极而泣。
但实际上,我很少哭,我演的电视剧里?都?没有哭过。我是一个男的,又不是小?孩,有什么好哭的呢。
这不过是生理反应而已。
霍寒川看我这一会儿睁不开眼,只一个劲的掉眼泪后终于明白什么原因了,他?忙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围在了我的眼睛上:“你?的防雪眼镜呢?!”
他?手有一点儿抖,围巾是薄软的,一层层围上后,我觉得眼睛没有那么刺眼了,我跟他?解释了下:“没事。”
我没有戴眼镜,是因为我们刚才是在拍戏,我的角色是暮水城的主,在这片雪域里?我就是主人,无论我什么装备都?没有也依然是最强大的,即便我现在饰演的这个阶段是一个归隐的带路人,即便我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长袍子?,没有他?们那些现代化的装备。
我从角色里?走出来了,因为我终究是个普通人,不是那个强大的死神,不能左右别人的生命,现在连我自己眼睛看不见了。
我缓慢的捏了下手,因为手上也没有感觉了,死神自然也不需要手套了,我手没能握下去,因为被霍寒川握住了,他?制止了我的握拳的举动,我听见他?轻声问?道:“疼吗?”
“没事,不疼。”
已经没有知觉了,极寒天气?是让人感觉不到疼的,这跟用冰镇痛一个效果。
但越是这样越证明手冻了,这里?没有温水,但我觉得手像是进了一个暖炉一样。
我听见旁边的齐凯喊道:“你?给他?用雪搓一下就行了!”
霍寒川说:“他?的手受伤了,不能搓。”
如果不能搓,那我现在觉察到的那一点儿温暖是在哪儿?
我不知道,霍寒川一直抓着我的手腕,有好一会儿才有知觉,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霍寒川的胸口,我能摸到他?的皮肤的温度了,那一点儿暖意让我的指尖都?疼了起来,手终于有感觉了。
我往外抽手,跟他?道:“好了,没事了。”
他?没有拿出来,只是把?我手翻了个面?继续暖,这一次我能感受他?到他?的心跳了,一下下的,强有力的心跳,他?确实是活着的。
我把?僵直的背慢慢松懈下来,跪坐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崩了是吗?哈哈,我自己都精神分裂了,我们先缓缓,只要你们不觉得很虐就行,反正攻受的想法就是南辕北辙的,从来不在一个频道上,而且现在雪山上还没有信号,同频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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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有灵感了就再写小剧场,或者虐的时候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