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二人对立,湖水连天,春来水色,分外澄清。
船夫站在船头,很有眼力见的退到船尾,而两岸边不少路人驻足,艳羡不已。
“瞧那两人,男才女貌,真是赏心悦目。”
“是啊,如此美景,如此美人,美不胜收。”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才子佳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云筝与陆行简今日出门约会,感情愈发深厚。
直到天色已晚,陆行简将云筝送回了辅国公府。
然而,当云筝踏入府门的那一刻,她却发现家中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她心中一惊,急忙往府内奔去,却见一面白无须的太监手捧着明黄色圣旨,细声细气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辅国公府涉嫌通敌叛国,罪不容诛……"
此时,辅国公府内已是一片狼藉,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肃杀与惶恐。
徐氏和云清嵘,这两位曾经尊贵无比的国公与夫人,此刻已被士兵们团团围住。
“爹,娘!”
云筝惶恐不安,大声呼喊。
士兵们闻声而来,准备将她一同带走。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穿过人群,挡在了云筝的面前。
“等等——”
陆行简拦下这群士兵后,大步走向云筝,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语重心长道:“你莫要害怕,我定会让你出来的……”
“那我爹娘如何是好?”云筝欲哭无泪,双眼满是惊恐。
陆行简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无比认真地说:“信我,我不会骗你,定能救你出去!”
云筝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泪如泉涌,最终说道:“好,我等你。”
这句话分量极重。
云筝知道,倘若陆行简未能帮到自己,自家这辈子便再无翻身之机。
“大少爷,若我出不来了,求您帮帮我的父母还有雪生……”云筝话未说完,就已被士兵押送离开。
陆行简于心不忍,看向站在一旁的府衙官差,上前递去一块银两,语重心长道:“烦请您在牢中莫要为难辅国公府一家。”
“这是何意,我们不收这些贿赂。”
陆行简再次多加了银两,见此,大人环顾四周,拿下了一块。
此事作罢后,这才收兵离去。
陆行简看着襁褓中的雪生,带着他先回了勇威候府。
他此刻满心不解,辅国公府好端端的怎会被抄家,况且还是通敌卖国的罪名,显然是有人故意安在辅国公府头上的。
竟敢如此冤枉人。
陆行简眼底闪过冷光,思考许久,决定亲自入宫,问个清楚。
当他踏入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时,一套精心准备的说辞已在心中酝酿成形。
他踏入殿内,只见皇上正斜倚在龙床上,脸色略显苍白,眼中流露出几分疲惫与烦躁。
陆行简微微低头,恭敬地行礼:“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上次微臣所求之事?”
皇上正因辅国公府一事而烦心不已。
那辅国公府,本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却成了他心中的一颗毒瘤。
诸多罪证如潮水般涌来,且每一桩都指向明确,令他无法回避。那些老臣们更是群起而攻之,令他倍感压力。
他当时怒火攻心,便派人拿下了辅国公,顺带收缴了兵符。
一通操作之后,皇上深知此事定有人栽赃陷害,这些罪名牵强至极,况且除了正在争夺储位的两位,便再无他人会对这事如此在意。
皇上眉头紧皱,掀起眼皮,懒懒地说:“你在边境抗敌有功,想要何物,朕可应允你……”
“那日陛下为臣赐婚,臣说早已心有所属。而微臣中意之人,正是辅国公府的千金,云筝。”
皇上闻言,表情一滞,沉沉盯着陆行简道:“此话当真?”
“回陛下,千真万确。”
陆行简当即跪下,磕头道。
皇上沉吟片刻,蹙眉道:“当初昭阳公主被你拒婚,惹得天下耻笑,如今你竟要朕给你赐婚,这要是传扬出去,外头都说堂堂公主竟比不上一个罪臣之女,你让朕的颜面何存?”
“陛下先前金口玉言,说臣抗敌有功,要给臣一个赏赐的。”
皇上有些无语:“好好好,原来在这儿等着朕呢?”
“陛下,臣心中有天下亦有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上见他给自己戴高帽有些无奈。
如今朝中可用的武将本就不多,算上陆行简一个,那就只剩辅国公了。
如今辅国公被送入大狱,只剩陆行简这一个可用之才。
皇上无法拒绝陆行简,语气微沉:“辅国公全家被抄,你让朕如何赐婚?”
“臣心仪云小姐,愿以战功为她求一个恩典。若陛下瓷杯,愿赐云筝嫁与臣,日后她便是臣的妻子,不再受辅国公罪名所累……”
皇上乜了他一眼,嗤道:“你倒是盘算得好。”
“陛下若肯答应,臣定然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陆行简为救云筝,不得不如此说。
虽说二人尚无感情,但云筝到底是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也是他孩子的母亲。
哪怕现下辅国公府陷入困境,他也愿担起责任,将她救出水火之中。
皇上思考了许久,见跪地的陆行简一脸坚定,终是无奈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朕就成人之美,便为你们二人赐婚。”
陆行简重重磕头,谢过陛下。
踏出寝宫的门槛,陆行简便心急如焚地朝着大狱的方向疾步而去。
然而,在他即将踏出宫门的那一刹那,昭阳公主却如同幽灵般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陆大人,本宫听闻辅国公府已然被查抄,那云筝此刻已是身陷囹圄,前路茫茫,毫无生机。你何不……”
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红唇轻启:“你何不与本公主结为秦晋之好?本宫可以既往不咎,忘却从前被你拒婚之事。”
“微臣多谢殿下抬爱,只是……”
陆行简眸光如墨,深邃而坚定:“即便公主可以既往不咎,我陆行简也早已心有所属,决心与云筝共度余生。”
“什么?”
昭阳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难以置信地望着陆行简那决绝的侧脸,“你难道不知她已无翻身可能?”
昭阳公主是从哥哥那里得知,辅国公府涉嫌通敌叛国,相信再过不久便要全家去见阎王爷了。
想到此处,昭阳公主满怀期待地来找陆行简。
未曾想陆行简的一番话会如此决绝。
他竟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再三拒绝自己,凭什么?
她好歹也是公主,受天下人敬仰,怎到了陆行简这里,一切都变了?
陆行简扫了一眼昭阳公主,语气微凉:“公主,若您再这般胡言,我便不客气了!”
“本公主对你如此深情,你却对那个贱人痴心不改?”
“公主请慎言,我已求得陛下赐婚,日后我将与云筝成婚,还望您莫要如此直言不讳地诋毁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