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破涕为笑:“徐姨您又拿我打趣。”
“我这也是着急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呀!”
云筝低垂眼帘,思考半晌后说道:“陆行舟和陆行易两人缠着我不放,我哪有空闲去留意别的男子?”
徐氏刮了一下云筝的鼻梁,“瞧你这话说的,还有几分得意的意味……”
二人说笑间,摇篮里的孩子也咿咿呀呀笑了起来。
徐氏将视线落在襁褓中的雪生身上。
雪生正睁着两只黑葡萄般的水灵灵大眼睛,小手小脚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徐氏轻轻地将雪生抱起,边哄边说:“这孩子是不是饿了?”
“我刚进屋前,奶娘就喂过了。”
云筝轻声道,忽又想到一件事,“徐姨,我有件事忘了跟您说……”
徐氏抬起脸看向云筝问道:“怎么了?”
“早先在宴上,我不是遇到了勇威候府的赵氏么……”
“那可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听闻勇威候的小妾都被这赵氏整治得干干净净,有的被毒死,有的被发卖……”
徐氏说着,猛地想起云筝之前曾被卖到勇威候府。
“好孩子,”徐氏的眼里满含关切,轻声问道,“赵氏那毒妇,是否曾对你用过什么卑鄙的手段?”
云筝叹了口气,道:“上次我被那莫名的势力绑架,背后便有赵氏的手笔。若非老天保佑,机缘巧合之下遇到周姨,我此时还不知是何下场。”
徐氏一听,脸色大变,“这赵氏,果然心如蛇蝎!你今日提及她,又是为何?”
云筝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是为了小桃。”
“小桃?”徐氏皱眉,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我在勇威候府时有个小丫鬟叫小桃,她跟了我许久,对我忠心耿耿。去年我逃离侯府时,本想带她一起,但情势所迫,不得已对她食言了。现如今我回了家,有了父亲和徐姨的疼爱,我想,若能将她接到辅国公府,也不枉我与她一场主仆缘分。”
徐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不就是接一个小丫鬟进府嘛,如果她是个体贴入微、善解人意之人,你想要把她接入府内,我自当没有意见。”
“毕竟您是一府主母,有些事总归要询问您的意见,不能我擅自做主。”
“嗨!你这话说得,好似我们不是一家人似的,好了好了,你如今心情也好多了,我去席面瞧瞧,稍后你还得再过来一趟,莫要冷落了宾客。”
云筝乖巧点头:“好。”
……
一场热热闹闹的赏花宴结束后。
陆行易和陆行舟二男争抢一女的戏码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而辅国公之女云筝的倾城之姿,也成为了京城热议的话题。
毕竟是名门贵女,又生得倾国倾城,因而越来越多的男子想要与云筝相看。
云筝虽然对再嫁的兴趣寥寥,但出于家族的考虑,还是不得不与这些公子们一一相看,整日忙忙碌碌,无暇分心。
而在勇威候府内,勇威候也听到了关于陆行易和陆行舟争夺云筝的传闻。
他心中震惊不已,立刻召来陆行舟和陆行易二人询问此事。
面对父亲的询问,两人都毫不掩饰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毕竟他们之间的争夺,早已不再是秘密,而是成为了整个京城都知道的公开竞争。
勇威候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本以为九姨娘早已不在人世,万万没想到会以这般方式在京城出现。
她竟成了勇威候的死对头,辅国公的女儿。
勇威候想到患病期间一直都是九姨娘在身前身后悉心照料,她对自己那般体贴入微,且当初将她纳入府中,许久都未曾与她圆房。
男人便是这样的德性,越是得不到,越是惦记着。
于是,勇威候在次日下朝后,故意拦下了正要登上马车的云清嵘。
“辅国公!”勇威候喊道。
云清嵘扫了一眼勇威候,想到自己的女儿被这个男人买去做了妾室,气便不打一处来,连理都不理,直接登上了马车。
“辅国公,我有话与您说,事关您家千金。”
云清嵘身形一顿,下了马车,看着勇威候,不知他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有事直说。”
勇威候清了清嗓子说道:“之前您家千金为我妾侍之事……”
“侯爷慎言,我家小女并非你妾侍,你若是为此来寻她,大可不必!”云清嵘脸色阴沉,难看至极。
勇威候面色微变,缓了一口气,才压低声音道:“辅国公不必将话说得如此绝对,事实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他上前一步,语气诚恳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当初令千金已嫁与我,说明我与她有缘分。既然你现下大张旗鼓地为她招婿,不如顺水推舟,让她直接嫁给我如何?”
“你这老东西竟敢口出狂言,想让我女儿给你做妾?”云清嵘怒不可遏,大声喝道。
“哎,辅国公,你低声点。”
勇威候脸色变得极快,忙道:“我没说做妾,你若是愿意,我回去便想办法,将她抬成平妻,你看如何?”
“我看你若是再多说一句,老子便一拳打落你的狗牙!”
云清嵘握紧了拳头,朝着勇威候挥了挥,“你家的正头大娘子,我女儿不稀罕。你也不瞧瞧你这副模样,人老珠黄,还敢厚颜无耻地要我女儿?”
“我女儿命苦,被卖到了你家!你以为签了你家的卖身契,就得一辈子卖给你家?”
云清嵘冷着脸,说完这番话,甩袖直接登上了马车。
勇威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旁边路过的官员看到这一幕,不禁窃窃私语。
他自觉丢人,也扬长离去。
……
这日夜里,辅国公府内灯火通明。
“什么?勇威候都快入土了还想着咱们家月牙儿?”徐氏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咬牙切齿。
云清嵘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我怎知他是不是因与我敌对许久,故意来羞辱我的!”
徐氏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此事你切勿告知孩子,免得让她多心。”
云清嵘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我只是觉得不甘心。他一个年过半百之人,竟然还妄图图谋我的女儿,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若不是宫中不可失仪,我早就将他摁在地上狠狠揍上一顿……”
徐氏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背,安慰道:“还是再忍耐忍耐吧。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莫要惹出乱子,让人抓住把柄。”
云清嵘虽然心中依旧愤愤不平,但也知道妻子所言有理。
他无奈道:“也罢,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不过此等屈辱,我绝不会忘记!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