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时,我爱怎样就怎样。”叶寒霜原本还有几分耐心好好说话,可陆清衍这般,满眼冷嘲热讽,她也不想给什么好脾气,“我不愿意,谁也别想指使我。”
陆清衍握住后颈的手猛地收紧:“你凭什么不愿?”
叶寒霜:“别发疯!”
“叶寒霜,我警告你......”
“警告什么?”叶寒霜一把推开近乎和自己耳鬓厮磨的男人,“你刚说过不强求我,眼下又这般,怎么?这般不守信用?”
说一套,又做另外一套。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不过,陆清衍越是生气,她心里越是觉得有趣呢。毕竟曾经不动声色,永远一副温润如玉模样的人,如今也变得这般不受控制。
确实让人满意。
她不慌不忙,身子往后退一步,目光淡淡看着男人:“说到底,你还是一样。”
陆清衍微微凝眉,似乎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不过心口震了下,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腔回荡。
“你是不是,想跟覃子嵩走?”男人声音细微颤抖。
“我没有说过这话,都是你的臆想。”
陆清衍咬牙:“叶寒霜,你敢说你没有?”
“我说了没有。你不信,我还能说什么?”面对男人低哑怒火,叶寒霜反倒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她就静静看着,看着这个男人发火,生气,怒极。
颇为满足,暗暗欣赏。
视线对峙,一静一冷之间,似要将烛光撕裂。
陆清衍盯着。
一直盯着。
直至不觉间,眼眶逐渐酸涩,他咬牙移开眼神,才说:“最近各处的情况都很乱,你可以跟着陆清旭,在他那里,比在别处安全。”
叶寒霜微愣,没想到这样话,会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
不过下一刻。
男人一把抓起她的手,拉进,疯批俊美的脸,眼睛狠狠盯着她,“但其他的男子,再有一次,我绝不放过你!”
“二公子如今佳人在侧,何必跟我纠缠?”
陆清衍瞳光微变,她是在说花渺?
说到这件事,男人一阵沉默,倒也不是心虚,毕竟本来也就是想用来刺激叶寒霜,最后却没有效果的幌子。
如今想想,只实在觉得,过于幼稚无聊。
叶寒霜心口扯了下,想起罗三娘,想起那日在长街上遇见的美人,挣扎扯开被男人握住的手腕:“阿姐今日之事,多谢你。若没有其他事情,请回吧。”
“不是你开口的,说有事跟我说?”
“无事。”
陆清衍:“.......”
叶寒霜到床榻边坐下,想着阿姐的事情,心口又不免开始乱起来。
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男人,她心里更烦:“你要一直在这?”
“此处是本公子的府邸,我想在哪,就在哪。”陆清衍说完径直走到叶寒霜身边,隔着小半尺的距离,坐了下来,咬牙切齿,“就算在这,你也管不着。”
叶寒霜闭了闭眼。
这人现在,怎么变得这般幼稚?
叶寒霜心里只想着阿姐的事情,不想再说什么,随他坐着,脑袋倚靠在床架上,静静看着斜对面的暖阁。
陆清衍余光时不时看过来。
叶寒霜察觉,也不吱声,就这么死寂一般,耗着。
她倒要看看,这男人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陆清衍就这样在她身边坐了很久,不过天快亮时,门忽而被敲响,龙月说有事禀报,陆清衍这才离开。
离开前还冷了叶寒霜一眼,警告:“你阿姐还未醒,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
要你说。
我自己知道。
叶寒霜无语。
.......
书房,宁安客栈的七叔亲自送来一封信。
一封来自京城的信。
安插在京城的眼线送来的。
——‘辰王与韩国公府暗中整顿军备,似有谋反之相。’
这句话不算令人诧异。
因为辰王野心勃勃,早已觊觎储君之位。
真正让陆清衍心口一滞的,是后面一句。
——‘京城发现发现北渝细作,勤王府暗中为其提供庇护之所。此人如今骤然冒尖,或许并非偶然。’
——‘若辰王谋反,便是晟王殿下清君侧的好机会。可勤王凭空出现,诸事复杂,下步如何,望门主和少主尽快指示。’
陆清衍口中的七叔,黑色披风而来,将信亲自交过来,瞧陆清衍面色凝重看完全部,才开口:“若此次涠州城的瘟疫和勤王有关,此事可就复杂了,更何况勤王如今,奉旨在越州监军。”
陆清衍,“辰王一直以来,都是晟王殿下的铺路石。他越疯,越不稳定,越想谋反,对于殿下来说,是好事。”
“这勤王.....”陆清衍眼底渐渐黑,“此人若是挡路石,得杀。”
“可我们神机门精在武器锻造,不在暗杀。”七叔暗示道,“想要不留痕迹,一举杀之,难上加难。更何况你们刚才还说,鬼血帮很可能,是勤王手中的江湖势力。”
“所以.....”七叔看向陆清衍。
陆清衍明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暖阁。
还是得由他的那位兄长,亲自出手。
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陆清衍面无表情,将信纸用蜡烛点燃,一一烧掉,斑驳烛影映照着男人侧脸,暗黑眸子,火光闪动。
可合作的事情,他提过很多次,陆清旭一直无动于衷。
这人身为暗影杀手,以身涉险求生存。可在朝堂之事上,走的始终都是稳妥路线,走一步看一步。
眼下叶秋漓突遭意外。
这人更不可能做冒险之事。
脑海中闪过陆清旭和叶秋漓心心相惜的模样,又闪过叶寒霜,陆清衍思虑须臾,还是说:“先让龙廷和龙牙带人,先试一试。”
一旁的七叔,却似乎不太满意他的回答:“龙廷武力高强,可年纪太小,这事他一个人,做不了。还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