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漓故作轻松平静地笑了笑,看着男人眼睛,温柔说:“今日有些疲惫,可否过几日……”
眼下,她实在有些,没兴致。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许久,眼底情绪明暗交织,片刻后,才不冷不热说了个:“好。”
说完男人就要转身离开,背影莫名带着几分决然,叶秋漓连忙叫住他:“夫君还不睡吗?”
“你先睡。”陆清旭头也不回,没有人看清他离开时的表情,“我去书房,同展鹏有事商量。”
男人说完便离开了,叶秋漓望着那抹背影,心中喟叹一声,倒也没有过于纠结。
既然有事商量,她也不好开口强留。
男人走后,她自己钻进衾褥,默默睡下。
许久后,午夜的空气格外凝重,秋风吹来寒气,裹胁着万物,也将夜色弄得更加浓稠。
新的地方,新的府邸,新的阁楼,叶秋漓躺在床上,望着幔帐许久,都没有任何困劲。
翻来覆去好几遍,还是没有睡意,她索性坐起来,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以及男人走之前一身阴沉的模样。
她微微蹙眉。
陆清旭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出尔反尔的人,说好到了涠洲,便可圆房。
结果人家开口,自己又给拒了。
细细想来,似乎,是有点出尔反尔的意思。
可只是说晚几日,又不是以后不圆房,他不至于因为这话,便生气了吧?
主要那会他语气脸色实在太凶。
对于那种口气,她心中总会有些不舒服,一来二去,便没了心情,也不想什么圆房。
思来想去,叶秋漓心中纠结烦忧,最后还是穿上衣衫,打开房门下楼,想去找陆清旭说说清楚。
她不是出尔反尔不想圆房。
只是今日不想。
涠洲的夜似乎漆黑的厉害,院中虽挂着灯笼,可烛火似乎被风吹灭了,书房内微微闪着灯,想来陆清旭在那里。
叶秋漓点了蜡烛,握着烛台,绕过楼梯朝着
她顿住脚步,而后抹黑继续往下走。
夜里凉风一阵一阵吹来,叶秋漓镇静往下慢慢走,四周寂静一片。
忽而又刮来一阵风,叶秋漓下意识用手挡住,可暗处一抹身影正朝着她靠近。
忽而那抹黑影,从叶秋漓身后靠近,一迅雷不及之速度,猛地扯住叶秋漓,捂住她嘴巴,掌心之中,不知是一颗什么药丸,直接塞进叶秋漓的嘴中,朝她后背猛地一拍,药丸直接进入腹中。
她在惊恐中瞪大眼睛,可身子却半分动不了,在然后,眼前彻底陷入无尽黑暗,整个人也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叶秋漓衣衫单薄,夜里凉的厉害,她抱紧自己,下意识摸了摸身上,没有什么异常,她才松了一口气。
可,这是哪里?
又是谁绑了自己?
难道又是辰王的人?
心跳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咚咚咚地跳着。
黑夜中,恐惧可以被无限放大,叶秋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四周似乎很潮湿,叶秋漓醒来须臾,便觉得身上浸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湿冷。
手脚冰凉,浑身裹着寒意。
她望着四周,四周确实黑得离谱,她甚至再三摸了摸自己眼睛,确定眼睛是在的,也没有被什么蒙住。
但眼前实在太黑。
周遭透露着诡异气息,她嗅了嗅四周的味道,似乎是那种潮潮泥土的味道,小心翼翼站起身子,她摸了摸四周。
心中猛地一抽。
四周是不规则的墙体,这似乎,是山洞一类的,不像是什么房屋建筑,墙体还有些潮湿,手摸过,潮湿更加明显。
这到底是哪里?
叶秋漓摸着坑坑洼洼的墙体,小心翼翼探索,可她什么也看不见,脚底被乱石绊住,身子一滑,整个人猛地栽倒在地。
腰处更是重重砸到石头上。
叶秋漓疼得流出眼泪。
她捂着侧腰,手指颤抖难忍疼痛,在地上缓了很久,才坐起身子,靠在边上,没有再乱动。
她似是身处寂静,更像是身处深渊。
诡异和恐怖,钻入她身体的每一根汗毛,不安的感觉,令人窒息。
......
叶秋漓浑身湿冷难受,独自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许久,后来身子渐渐不适,她咳嗽个没停,脑袋和身体也逐渐烧了起来,整个人更是虚弱不堪。
脑袋昏沉,意识也开始模糊。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眼前忽而出现一道光亮和温暖。
叶秋漓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模糊身影站在自己身前。
是个女子。
片刻后眼前才逐渐清晰。
看清那人时,叶秋漓微微蹙眉,司徒云燕?怎么会是她?
司徒云燕手中拿着火把,身边跟着一个婢女,叶秋漓这才看清四周,这似乎......是个地窖。
她看着眼前画面。
司徒云燕看着她,老爹亲自出手,果然不会失手,轻轻松松就把人给抓回来了,这可是辰王要的人。
对付不了陆清旭,便对付陆清旭身边的人,谁让他不愿与鬼血帮合作,更不愿更辰王合作。
如此,就不能怪别人,对他下手,以及他身边人下手。
“你确实长得不赖,但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陆清旭?”
司徒云燕唇角微微笑起,蹲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身体看上去很虚弱的女子,嘴里的语气充斥着嘲讽和蔑视。
“这般柔弱,你们平时,有共同语言吗?”
叶秋漓环抱着自己,身子又冷又热,额头上全是虚汗,“我们如何,关你何事?”
“哟,还是个有脾气的啊?”
“我还以为,你就是迂腐不堪,柔弱娇嗔的后宅妇人呢。”司徒云燕被她语气惊道。
“其实我以前对陆清旭,倒也没有什么感情,现在也没有多喜欢他,但我被他打败两次,我只看得上比我强的男人。”
“所以,我觉得试着喜欢一下,如此,就跟我有关系了啊,因为我准备,喜欢他。”
司徒云燕说的无比理直气壮。
叶秋漓有些无语:“那你应该找他,将我绑来作甚?”
司徒云燕傲然一笑,“我可是司徒云燕,无论如何,也不会做人妾室,如此,便只能把你解决了。”
“你看看,是自己离开陆清旭呢?还是我强迫你离开,给你两个选择,你考虑考虑?”
司徒云燕说得极其霸道,一副恨不得直接决定别人人生的口气。
叶秋漓脑袋疼得厉害,面对这般蛮横无理的话,心中半分不想搭理。
看她不说话,司徒云燕再次开口,语气更加强硬了起来:“你们不合适,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难道,你自己感受不到吗?”
“你半分武功不会,他是个强悍之人,你这般温吞,想必平日相处,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吧?”
“如何,何必浪费时间相处,换个夫君,或许更好,不是吗?”
叶秋漓真是没见过这般霸道的人。
把毫不占理的话,说得这般冠冕皇,就好似是她这个正妻名不正言不顺,她这个半路杀不出的女人,倒还光明正大些了。
如此荒谬的言论,她怎么说得出口?
“问你话,赶紧回答,否则刀剑无眼,我一把杀了你,也是有可能的。”
“你把我抓走,就为了此事?”
司徒云燕觉得有些好笑,她居然说‘就’?
叶秋漓心肺烧得难受,闭了闭眼:“你不想做妾,但若我死了,你来日嫁入陆家,在我的牌位面前,你也得规规矩矩给我行妾礼,续弦和正妻,也还是有区别。”
叶秋漓声音虚弱,气若游丝,可骨子里的坚韧,却没有丢掉半分,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晰。
“你——谁给你行妾礼啊,有病吧!”司徒云燕瞬间恼怒。
“而且,你若杀了我,又该如何跟辰王交代?”叶秋漓眼底轻笑。
司徒云燕一愣,眼神瞬间严肃起来:“你怎么知道?”
还真给猜对了呢。
他们在庆州易县落脚时,遇见的司徒云燕,离开易县后不久,又遇歹徒,对方是辰王的人,如此,她心中这般怀疑,自然合情合理。
她故作自然的一问,看到司徒云燕愣住的时候,她就知道,果然又跟辰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