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宋白晴回到侯府,便叫来叶秋漓,直接吩咐。
“今日你去长街各铺坊看看,瞧瞧最近上京时兴的吃喝玩乐都是什么,看可有合适寿宴用的东西,到时列个单子出来,让
“虽说请了四司六局,可他们这专门操办筵席之人,去谁家操办,花样都差不多。想要与众不同些,便只能自己多费费心,若全全交给下人去办,只怕竟选些小家子气的东西回来,是以大儿媳你去,正合适。”
宋白晴直接说道。
“母亲吩咐,儿媳自然应该全全办好。”可叶秋漓有些为难,柔声道,“只是,家中祖母近日在病中,今日叫家里人来传话,让儿媳回一趟娘家,不知此事,秋漓可否明日再去?”
“儿媳一定按照母亲要求,竭力办好。”
主要祖母身边的人来传了信,让她回去一趟,具体何事并未说。
她原本都收拾好准备出发了。
却不料被宋氏叫了来,忽而安排,两相为难,叶秋漓这才开口说了这番话。
不料话音刚落,宋白晴一个冷眼扫来。
“如今侯府诸事繁忙,陆亦璇与辰王的婚事草草了事,你公爹忙着都督府军务,勤王府那边又忌讳辰王,也拒绝再谈两家议亲之事,便叫我帮着相看合适的人家。”
“我一个人,既要管家,又要议亲,还要打点寿宴,忙得不可开交。”
“偏偏你们倒好,一个儿媳妇在白云观享清福,一个呢,整日没事就往娘家跑,我当真是好福分,做了婆婆,还得把儿媳妇当祖宗样供起来,你们叶家,便是这么教你们孝道的吗?”
宋白晴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着叶秋漓说道。
早上被陆清衍冷言冷语说了通。
没能将叶寒霜叫回来。
如今叶秋漓也敢拒绝她安排的事,这两姐妹,当真是牛气得很啊!
因为宋思卉的话,她每日提心吊胆不算,还要操劳这些烦心事,这儿媳妇不知道替婆婆分忧,反倒每日朝着娘家跑!?
真是叫人火大!
叶秋漓连忙弯身请罪:“儿媳并非此意,只是问问母亲是否可以,若母亲今日便要,儿媳自然以侯府与母亲的事情为重。这便立即出门去办,还望母亲莫动气。”
宋白晴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这清单,今日便要!你去细细挑选,若敢随意糊弄,可别怪我狠狠罚你!”
叶秋漓颔首,柔声道:“是,秋漓这就去办。”
无奈。
叶秋漓只能,让身边的绮兰与恬薇去叶家回话,说大夫人这边有事,自己实难回府,还望祖母勿怪。
从春禧院出来之后,叶秋漓便带着春桃去了长街集市,人来人往的集市,很是热闹,吆喝叫卖的小商小贩,嬉戏打闹的孩童,结对而行的姐妹.......热闹之中,叶秋漓带着春桃,身在人群,不急不缓地走着。
忽然看着兵马司巡逻而过的一行人,叶秋漓不免多看了几眼,但没瞧见熟悉的人,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兵马司负责上京城治安,每日定时定点巡街,但夫君是副指挥使,乃管理监督之责,大抵不会亲自巡逻,想了想,便彻底将心思放下了。
准备先去上京那几家,有名的糕点铺子看看。
“少夫人可是,在看公子会不会出现?”
春桃如今是越来越会察言观色了,看着自家主子的目光,随着兵马司的人马而动,便立刻想到了。
叶秋漓边走边说:“没有,看看而已。”
春桃想起大公子,心里不免抱怨:‘少夫人您辛苦养着那外室的孩子,公子却将罗三娘又养在了外面,要是少夫人您,有自己的孩子便好了,这样的话,公子肯定事事以你为主。’
听着春桃的抱怨之语。
叶秋漓却只是一笑而过。
“这世上,没有谁非要以谁为主的道理,我也不缺那点关注。做好自己的事,平平静静地过好日子,便足够了。”
“至于孩子,我乃正室嫡妻,只要是丈夫纳进门的女人,无论是谁生的,我都是那孩子的母亲,是嫡母。更何况歆儿乖巧听话,平日都是琅妈妈和明月照料,我也累不着什么。”
虽说这话有些无奈。
可......这是正室必须承担的责任。
自古高门大户,养的妾室都不少。
既然她已嫁进侯府,什么白头偕老比翼双飞,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幻想,都只能默默忘却,否则多想无益,只白累了自己的心。
倒不如默默接受眼前。
心态摆正,这日子倒也安安稳稳地过了。
“可少夫人,您这样,奴婢心里替您委屈.......”
“可世间谁人不委屈?”
“妾室委屈没地位,正室委屈无宠爱;嫡女委屈于责任大,庶女委屈于待见少,终究,实难两全。自然,也有人受的委屈,太过太多太苦,可若受了委屈,还永远将自己桎梏于委屈之中,日日念,夜夜愁,这日子,才真是过不下去。”
叶秋漓面色静然,淡淡说道。
诸事随安,只能如此。
“姑娘好生通透。”
叶秋漓与春桃正朝着前面走,忽而身后响起一道苍老而深沉的声音。
叶秋漓回眸,只见一白发老嫫,手里拄着檀木拐杖,笑眯眯地看着她。
“姑娘妆安。”
叶秋漓微愣,见对方客气地行了颔首礼,便福身回之:“不知阿婆您......”
谷婆婆笑意和蔼慈目:“老身昨日找了算命先生,替我算了一卦,说让我今日在此等候,第四十九位与我擦肩而过之人,便是老命定的继承之人,所以老身这才冒昧,与姑娘搭了句话。”
“继承之人?”叶秋漓眼底露出疑惑。
春桃抓住自己主子的手臂,看着眼前这可疑的老妇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莫不是那招摇撞骗的江湖女骗子吧?
谷婆婆笑起来时,眼角皱纹挤在一块:“老身年轻时,被十八个男子骗走了对爱情的向往,所以一生未婚嫁生子,学了一手好医术,如今无人传承,实在不甘,便想求个义女。今日听了算命之人的话,特在此等候,恰好遇见姑娘,想来,这便是缘分。”
春桃瞪大双眼?
什么?
自己没有听错吧,十八个男人?
叶秋漓也是被此话震惊,但听闻医术二字,又不免迟疑地打量了这老婆婆两眼:“这位阿婆,您会医术?”
谷婆婆眯眼一笑,点头道。
可看叶秋漓被疑惑不已的模样,便索性开门见山,准备先把东西给出去再说,只要够神秘,够老道,够奇怪,这孙媳妇必得记住我。
其他不打紧。
但只要记住,后面的事情,便好办了。
谷婆婆心中无比得意自己“高超的计谋”,眼底笑意更浓了。
“这样吧,老身有一本苗医秘术,今与姑娘有缘,便将此秘术之籍赠与你,外加此信物,你可考虑五日,五日之后,我在东河边桥头等你一日,若你愿意来,我便收你为义女。”
“将老身此生所学之中医、苗医、针灸、药术以及一些灵丹妙药炮制之法,全全教于你。”
说完,她将秘要与一翡翠玉佩塞在叶秋漓手中,而后转身,快步离去。
叶秋漓看着手中的书,又看着那玉佩,顿时愣住了神。
义女?
继承之人?
这阿婆说完边走,根本没有给叶秋漓说话的机会,盯着手中的书籍与玉佩片刻,一抬眸,那阿婆走得极快,竟走地离她们老远去了。
“阿婆。”叶秋想要喊住对方,可对方根本不理。
叶秋漓带着春桃,快步跟上追去,只见那抹看似老道,但十分轻快的声影,绕进一条巷子。
她们也跟着进去,可小巷幽深,绕了两个弯,便不见那阿婆的身影,也不知走哪里去了。
春桃还在十八个男人的震惊之中,喘着气:“少夫人,这老婆婆好生奇怪,我们竟还追不上她?塞给你两本书,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会不会是失心疯乱说的?”
叶秋漓也疑惑,看着手中镂空花样的玉佩,思忖片刻,还是将玉佩塞在袖袋之中,“算了,先办婆母安排的正事吧,此事,回去再说。”
说着,两人准备原路返回。
可一回头,便看见两个蒙面之人。
对方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之速,疾步越身到她们身后,直接用沾满蒙汗药的白帕子,死死捂住叶秋漓与春桃的口鼻。
“少——”
“唔唔唔——”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