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便感觉脖间传来炙热,男人埋进脖子,唇间一下重一下轻地吻着,叶秋漓心中如临大敌,刚想开口,身子又被男人扳转了过去,接近着,男人翻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
目光在昏暗中相对,叶秋漓双臂挡在胸前,隔出半大点的缝隙,却像是将两人拉开了无限远的鸿沟,陆清旭望着她的动作,跪在身侧的腿莫名僵直了几分。
她果真不愿亲近。
心中闪过片刻郁色,陆清旭忽而嘴角轻勾,连自己的妻子都这般嫌弃自己,也不怪父亲厌恶,同僚大都避而远之。
苦涩在片刻涌上心头,阴郁气息在内里蔓延,他眸光一狠,将她挡在胸前的手臂掰开,压在两侧。
“我连自己的妻子都碰不得?!”
凉凉的嗓音冷如冬水。
昏暗中,叶秋漓望见男人有棱有角的脸逐渐染上阴鸷,暗黑阴冷的气息在四周凝结,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红唇便被男人堵住,带着强硬,带着逼迫,带着急促,近乎疯狂地将她气息夺走。
“夫君.......”
“嗯,等一下,夫君.......”
叶秋漓奋力挣扎了几下,可换来的,却是男人更加粗暴的吻,甚至已然将手伸进了她的亵衣,触碰到柔软位置。
心中一阵慌乱,可她气力小,任她怎么推动挣扎,也无法撼动男人的动作,瞬然眼眶都红了,她不是不愿同房,只是今日他已然和翟纤云恩爱过,她虽接受男人娶妻纳妾,也接受他是惯会寻花问柳的人,但.......
但刚碰过别的人,就来碰她,她心中实在膈应。
挣扎来挣扎去,眼眶湿润泛红,泪珠自眼角滑落,她发出最后恳求:“陆清旭.......”
一声脆弱的泣音,还真叫停了男人的动作。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
男人胸口微喘,停下动作,缓缓抬起脑袋,便看见她湿红可怜的水眸。
凛冽桀骜的眼神,在刹那间遁入了无尽的黑渊,撑在她身侧的手握紧成拳,青筋暴起。
“明日,明日可好?”
叶秋漓红着眼,轻咬唇,她其实没想过会哭的,分明早就接受了这一切,分明早就接受了......
可泪水似乎不受控制,背叛她沉默着流到了男人的眼前。
瞧着男人黝黑的眸子,叶秋漓怕他误会,连忙抹去眼角泪珠,“妾身不是不愿,只是今日不便......”
她身子微颤,昏暗中男人森冷眸子如鹰一般阴鸷,怒意全然裹挟其中。
叶秋漓睫毛微颤,手心轻抬,小心翼翼握住男人撑在身侧的手臂,隔着布料,却炙热滚烫,意图安抚讨好:“夫君,我,我今日月事来了。”
男人手臂块头不小,叶秋漓甚至能感受到他因愤怒,肌肉青筋都在抖动。
“月事来了?”陆清旭眉梢微眯。
叶秋漓眨了眨睫毛,若有其事地点头:“嗯。”
“十日前你刚来过。”略微沙哑低沉嗓音,质问时,威慑力十足,“谁家女子十日一次月事?”
他怎会知道自己十日前来过月事?
叶秋漓面露窘迫。
陆清旭冷眸瞪了她一眼,翻身而下,狠狠扯了扯衾褥,闭眼躺好。
谎言被戳破,叶秋漓面上挂不住,耳垂泛红。
瞧着男人戾气四散的脸,她抿了抿唇,咬牙,深呼吸,鼓起勇气挪动身子靠近男人,将脑袋似靠非靠地贴在他结实手臂上,“我刚刚没准备好,有些怕,一时慌乱口不择言才说错话的,明日,明日可好?”
陆清旭手肘一推,将她脑袋拱开,闭着眼睛:“没心情!”
“那后日?”叶秋漓又凑过来。
“叶秋漓!”男人猛地睁开眼睛,瞪向她。
她连忙拉起衾褥盖好,缩着脑袋,说话跟兔子似的细声呢喃道:“夫君不想,便不想吧,秋漓不吵夫君了,夫君安睡吧。”
说完老老实实闭上眼睛。
陆清旭瞧着她微颤的睫毛,气得牙齿都龇起来了:“......”
翌日。
叶秋漓巡查完各处库房,不论是管事的,还是下人,对她都甚是客气,加之各司其职,只要事情统筹安排好,便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倒让叶秋漓很是惊讶,转了好几处才知道,原是婆母之前的威慑力足够强,让叶秋漓暂管中馈之后,也特地吩咐了,要好好配合,否则家法处置,这才有了叶秋漓巡查时的一片祥和。
当时她还想着。
如此看来,大夫人也是个拎得清的。
就算想要对付昭阳院,也不会拿侯府上下几百人的日子做赌。
但欣慰不过片刻,银库对账之时,便出了端倪,这婆母取了上百两不知用处的银子,拨出了这么多的银子,却不见支出项目为何?
这核算总账的时候。
怎么也平不了账。
一百八十四两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这肉一斤十六文,米一石七百文,丝绢每匹一贯,养个姨娘每月都才二两银子,怎的就一下用了一百八十两白银?
这钱,都能买两处两进的院子了。
叶秋漓问银库管事,对方摸约四十来岁,恭敬回她:“这笔账确有不清晰之处,如今少夫人您管家,可得麻烦您寻了大夫人,是买了何物?契劵何在?万万问清楚才是,免得闹到侯爷处,怪罪下来,奴才真真担待不起呢!”
大宗买卖,都得示券记账。
这田宅牛马的买卖纠纷,也是立券方能报官。
记账亦是如此,上百两白银的开销,若无相应的契券,才真是说不清楚。
叶秋漓瞧着书案上怎么对都平不了的账,顿时头疼了些,眼下,只能去春禧院问问清楚,婆母这一百八十两的银子,到底用在何处。
不仅得问出来,还得将相应契券拿出来。
否则,这账可要出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