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死亡圈套

既然乔芝都发了话中午全院喝粥,周妈妈自然遵循办事。从正院回小厨房后就开始张罗泡豆子泡米。

到了中午,厨房给乔芝奉上了一桶白扁豆粥,另加适宜吃粥的小炒、凉拌与酱菜。

摆完膳后,春雨妥帖地从桶里盛出一碗粥摆在乔芝面前。

乔芝先是拿着?勺子搅了搅粥,见一大口锅加四斗粳米熬出来的粥软烂浓稠,估计哪怕霍氏用再大一些的锅,加了五斗米一斗麦进去,熬出来的粥恐怕也?不是赈灾的粥。

背后到底真相如何,只需找五年前施粥时?协从过的人来问一问便知。

这件事乔芝没办法?,只能寻求侯夫人的帮助。不过在去金玉苑前,乔芝又仔细看了一遍账册。将册中记载的五年前的米价记在了心中。

因?为大房的动?作陡然变多,乔芝再一人去找侯夫人容易引起霍氏的警惕。为了掩藏动?静,乔芝特意等裴承赫从军营回来,两人一同去金玉苑。

回到家中的裴承赫听乔芝说?有所发现,当即蹲下身抱着?她的腿将人举起来转了一圈。

这样可?比打平了抱更吓人,乔芝不得已抱着?裴承赫的脑袋免得他抱不稳把自己摔下来。

放下人后,裴承赫扬了眉夸道:“厉害还是我芝芝厉害。”

“世子莫要再夸了,还不是你先发觉的?”乔芝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裙,走出屋内唤人摆膳。

用完膳后又坐了许久,待天色渐暗时?两人才往金玉苑去。

着?人通报后进到里屋,见裴锦玥正陪着?侯夫人说?话,乔芝与裴承赫走到跟前见礼。

裴锦玥站起身来见过哥嫂,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侯夫人说?。

“锦玥,你去找姐姐妹妹们去。母亲跟你兄嫂有话说?。”

裴锦玥纳罕:“这是我嫡亲兄嫂,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裴承赫都多久没逗妹妹了,笑道:“你不能听的多了。难道我们给你选夫婿你也?要听?”

“什?么呀!”裴锦玥顿时?羞愤不已,捂着?耳朵摆头道,“娘亲,你看哥哥他又欺负我!”

虽然三人并不是谈论?裴锦玥的婚事,但是用这个?理由赶女儿走是挺合适的。侯夫人笑了笑道:“你哥哥说?的没错,总之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该听的。”

母亲和兄长都这样,裴锦玥又看了看乔芝,见她信赖的嫂嫂也?但笑不语,顿时?羞得一甩袖子就跑出房门。

裴锦玥走后,侯夫人又屏退了一干人等,只与世子夫妇二人说?话。

随后,乔芝细细将她的发现讲给侯夫人与裴承赫,包括霍氏在账册上记载的米价。

听完乔芝所说?,侯夫人深深点着?头道:“果然如此?。”

乔芝继续解释,“现在这一切还都只是我的猜测,只有知道当时?施粥所用锅的大小、以及粥的浓稠,就能确定下来三婶娘的账面是否真的有问题了。”

这些事侯夫人都是知道的,她接话道:“锅就是寻常的大铁锅,下人厨房里用来炖煮的,装得最多的大锅。施的粥也?是稀一些的粥。”

之前乔芝想?的是小厨房灶上的锅,侯夫人说?是炖煮的大锅。看来只是锅比乔芝预计的要大些。

除此?之外?都是没想?错的。善粥确实是稀粥。

裴承赫总结道:“所以霍氏极有可?能是记着?价格高昂的粳米,以陈年低价的米充数,再降低每锅中投入的米,然后将其中省下来的银子吞入了自己的荷包。我觉得芝芝这个?推算很靠谱。”

“世子,母亲,我今日令扶风榭小厨房的管事煮了一锅粥。”乔芝望着?他们,慢慢说?道,“据小厨房管事周妈妈所说?,煮一锅粥,粳米下四斗、籼米下三斗。晚膳时?给我呈上来的粳米粥很是浓稠。所以如果要确定账册是否有假,最好是用当时?施粥的锅煮一次五斗粳米加一斗大麦的粥出来,但凡粥的浓稠对不上,咱们就可?以确定了。”

裴承赫点头赞同,“我赞成?,就先按照账册记录的来试试,确定账册本?身不对,后面的事才更有根据确定。”

“但是这件事不能在侯府中试验。目的太过明显。”侯夫人接话。

乔芝正犯难,就听裴承赫说?:“这还不简单,我日日都出门,交给我吧。施粥时?我也?看了,我记得锅有多大。”

有裴承赫出手,侯夫人和乔芝总算放下心来。

承诺办事的裴承赫第二日从军营走后没有立即回府,而是花了银子买通一家小酒楼试验了一回煮粥。直到天黑后才回府。

乔芝一边缝着?袜子一边等裴承赫回来,袜子缝了四对,才等到裴承赫踏着?月色回来。

他一进房,看见乔芝又在做针线活,立即道:“芝芝,你又晚上做针线,容易坏眼睛。”

乔芝把袜子递给他,解释道:“做这个?不费事,世子你现在每日操练,费袜子,我就给你多做几双备着?。”然后看向?春雨道,“你们先下去歇歇。”

这便是主子要独处的意思了。春雨心里明镜似的,便带着?屋里两个?丫鬟出了房,还带上了门。

房里只剩两人后,乔芝看向?裴承赫,“世子,怎么样?”

她说?的同时?,裴承赫就解下了腰间佩的一个?囊袋,拧开盖子递到她手上。

乔芝接过闻了闻,原本?装酒水的囊袋,发出了一股米粥的清香。

裴承赫从一旁放壶碗的托盘里取了一个?倒扣的茶碗摆在乔芝面前,然后乔芝就顺手倾泻囊袋,将粥倒在了茶碗中。

粥里有煮开的白米与大麦,白黄相间、浓稠绵软。

“按照施粥册子中记载的比例所熬出来的粥,绝不是五年前施粥时?的稀粥。”裴承赫肯定道。

乔芝的目光从望着?粥转向?与裴承赫对视,二人眼中是十?足默契的光彩。

现在最确凿的证据已经到手,接下来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揭发,再查证霍氏当年煮粥到底用的什?么米,就能将她此?罪定下。

其实霍氏记载的这本?账册的问题还是较为明显的,从前没暴露出来,都是因?为侯夫人的信任。

乔芝陷入沉思,设想?要在什?么境况下揭发出来更好。她试探性地与裴承赫说?道:“世子,我觉得假如今年出现同样灾民北下的情况,三婶娘定然还会再次提议主持施粥。”

裴承赫十?分赞同,“那是自然。五年前好像也?是她提议的,说?是为侯府行善积德。她既已在这回事上吃到了甜头,怎么会错过第二次昧银子的机会?今年天干甚重,估计到了九、十?月,真会如五年前一样,灾民北下围城。”

“如果今年三婶娘还要施粥,我就有法?子彻底扳倒三婶娘了。”乔芝眼中熠熠生辉,已然是成?竹在胸的模样。

“怎么做?”裴承赫笑着?问她,一点都不怀疑乔芝所说?是夸大。

乔芝先试探说?道:“世子,施粥并非是好事?”

裴承赫很快就明白过来。而后后背靠在榻边,悠悠闲闲地扇着?折扇,已然像是得胜在即一般笑得兴味。

乔芝当晚的想?法?仅不过是一个?雏形,随后的日子里,她设定了多种推翻霍氏的法?子,又将每一种可?能都了解得全面保证万无一失。

时?间在乔芝这番谋划中悄然推进。

当年,一月比一月天热,天干无雨导致田地再度减产。连东京城里的百姓都因?为米价一涨再涨而恐慌。

一旦天有干旱之灾,乡绅、富豪会大量收粮囤粮。富人越富、百姓越穷,吃不上粮的百姓开始以一切能果腹的食物?代替。

朝廷几度赈灾、减赋,却还是因?积累了两三年的减产而爆发了小规模的灾荒。受旱灾影响较严重的北、西部的百姓开始往朝廷所在的东京城围聚。

“如今已九月中了,怎的秋老虎还未走。一层汗没干,又出一层。恁的烦人。”

霍氏站在冰盆前,丫鬟给她呼哧呼哧地扇着?扇子,怯怯地说?道:“夫人,咱们的冰例也?快没了。”

霍氏叹口气,深深皱着?眉头。

这时?霍氏身边的大丫鬟从外?走近,带了一个?消息,直接走到她身旁。明明丫鬟说?的是坏事,面上却丝毫看不见悲色,“夫人,外?城已出现逃荒的流民。”

霍氏虽面上无甚表情,眼中的华彩却暴露了她的心思,“知道了,继续关注着?。”

当朝官员五日一休沐,九月十?二日,正是九月的第二次休沐,也?恰好赶上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

上朝的老爷们和有差事的公?子们全都休沐在家,五房齐全,俱都汇集在寿安堂给老夫人请安问好。

然而因?为旱灾的事,又天热难挡,众人皆是愁眉不展,满堂几十?人也?没个?欢笑声。

还是五老爷叹口气,先开口说?道:“又是一年天干少雨,这天温也?不见降。母亲,寿安堂的冰可?还够用?儿孙们热着?了不打紧,可?不能把您热着?。”

他这话问的,可?是一箭双雕呢。既彰显了他关怀雷老夫人的孝顺,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大房上。但凡侯夫人没给寿安堂补足用冰,可?就当场要沾一身责怪。

不过侯夫人肯定是不会犯这种错的。

雷老夫人点头道:“够用,也?就是每日放不下心来。愁这天灾何时?才能过去。”

三老爷接话道:“上次旱灾才过去几年?这就又来了。儿子听闻城外?已经有不少逃荒的荒民了。也?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是何等的忧心。”

他既提到了灾荒,又点了出自裴家的皇后为此?事忧心,顿时?引起了一阵无声的低叹。

尤其是侯爷夫妇,攒着?拳头一脸沉郁之色,想?也?是在为大女儿担忧。

雷老夫人愁得额头上都现出了一条浅浅皱纹,缓缓叹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三夫人霍氏接着?三老爷的话慢慢说?道:“咱们侯府作为皇后娘娘母家,该是做些事为皇后分忧,也?是报效朝廷。”

若放在从前,五房这时?肯定要站出来附和她。不过三房与五房因?为端午节的时?决裂后,就不再沆瀣一气了。

听到霍氏引导意味十?足的话语,乔芝与裴承赫对视一眼。事情果然如同她们二人预料一般。

“做什?么事?”雷老夫人见是霍氏说?此?话,想?起五年前的施粥,问道,“三儿媳是又想?搭慈善棚施粥?”

知道此?事的侯爷夫妇也?是心中有数的,静静等着?看霍氏装模作样。

霍氏一副心怀天下的模样,凝重着?脸色说?道:“咱们侯府家大业大,施粥救灾不仅能为朝廷分忧解难,还能行善积福。五年前施粥得了陛下嘉赏首肯,想?必是错不了的。”

当朝盛信佛法?,上了年纪的人对积攒福报之事尤为看重。听霍氏这么说?,雷老夫人听进了心中,点了点头后转头看向?侯夫人,想?听听她的意思。

一家之主的侯爷听到为国为民的善行施粥,不但不见赞同之色,反而越发深沉。他刚要说?话,就听见自己的儿媳同样发出了否定的言论?。

“三婶娘,侄媳认为此?举不妥。”乔芝神色认真,迎着?霍氏诧异的目光与她对视。

雷老夫人也?很是意外?。居然会有人反对为荒民施粥这样的大善事。

不过因?为乔芝从前展露了才智,雷老夫人并没有轻易否决她的表达观点的机会。反而面露好奇道:“孙媳是何意?”

霍氏本?就视乔芝为眼中钉,乍一听乔芝连这件事都要否定,火气顿时?就上来了。面上露出一副难以想?象的神情道:“侄媳,你怎的连这样重要的事也?要与婶娘对争?你可?清楚施粥的重大意义?”

是啊,在场除了大房的侯爷夫妇及世子裴承赫,多数人都面露疑惑。这可?是行善积德、报效朝廷的施粥啊。

“三婶娘难道不应该好好听一听我夫人的意见再说?话。你觉得我夫人连你都不如,能不知道施粥是好事?”

裴承赫冷然的声音回荡在厅堂中,知道他脾气的众人即使觉得乔芝奇怪,也?没人敢表露出来了。

乔芝接着?裴承赫的话说?道:“施粥是好事,但我认为,仅是朝廷的好事,并非侯府的好事。”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甚至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侯府五年前施粥还得了皇帝大肆嘉赏,现在乔芝却说?不是好事?

然而有这样想?法?的其实并非是大部分人,像雷老夫人、二房老爷、四夫人她们,都没有多余的惊讶。

更别说?大房几位主子,尤其是侯爷还默默点了点头。

乔芝站起身来,严肃又郑重地说?:“说?这样的话是有些大不敬。但在自家府中,咱们还是以侯府的兴衰为重。”

“国遇灾荒,朝廷要出力解决,受皇恩、食民奉的勋贵之家也?要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但施粥一事,我觉得欠缺考量。三婶娘,你想?一想?,荒民吃了侯府的粥,心里念的是谁?”

“是侯府。”裴锦玥小声答。

雷老夫人静静看着?乔芝,认真听着?她说?话。其实在她心里,也?是曾有这样的担忧的。

乔芝温和看了一眼裴锦玥,颔首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们念着?侯府的好,对侯府有益。但这样的好名声,对侯府却不是好事。”

因?为涉及皇权,有些事并不能明说?。但是人人已经都能听懂了。

百姓应该念的是朝廷、是皇帝。一个?侯府、臣子,要名声是何居心?况且侯府的背后还是皇后娘娘,侯府主持施粥,难不保不被解读成?是皇后要与皇帝争名声。

而皇帝嘉赏侯府的背后,可?能仅是做面子功夫,也?有可?能是为了维护皇后的脸面。并不代表皇帝就觉得侯府施粥是对的。

霍氏从前因?为想?着?从中牟利而一头热,只觉得施粥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事。这会儿渐渐回过味儿来,后背汗涔涔的。

但因?着?对乔芝的介怀,不想?就此?罢休,于是只能嘴硬道:“侄媳,咱们侯府并非是你说?的这样心思复杂。施粥原本?只是一件单纯向?善的事,不至于解读得如此?严重。”

三老爷也?帮忙道:“就是,未免耸人听闻了些。”

五房自从跟三房的远离,近几月的开销因?为没有霍氏的支持已经越发缩减。五夫人冯氏想?起霍氏敛财的能力,心知霍氏若是主持施粥,不可?能不从中牟利。心中不禁又有些蠢蠢欲动?。

想?着?白花花的银两,冯氏插了一句话道:“既是行善积德的事,就别歪解得那么多。我记得当年三嫂还给母亲在施粥铺立了功德鼎烧香以告神明,这多好的事,侄媳说?得怪吓人。”

雷老夫人听五夫人这么说?,原本?打算取消施粥的心又有些动?摇。有功德在身可?是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并且她那阵子心里舒坦,睡的都好得多。

霍氏见冯氏重新站在了她一个?阵营,不禁转眼看了冯氏一眼。见冯氏虽为她说?了话,看她的眼中盛的却是不带善意的威胁,顿时?就明白了冯氏的意图。

不过霍氏本?来就没指望与冯氏有什?么感情牵扯。纯粹只为利益反而令她更心安些。

“你们说?的也?不无道理。”雷老夫人长呼一口气,不禁有些为难。

到此?处,乔芝前段时?日谋划的应对法?子就派上了用场。

裴承赫从始至终专注地望着?乔芝,此?时?见她不慌不忙,淡定地回应道:“既然是为侯府行善积德,为祖母积福请祉,咱们府上确实应当有所作为才好。”

霍氏不易察觉地笑了笑,“侄媳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

“三婶娘,侄媳可?从来没说?过不施粥就不作为的。”乔芝望向?霍氏,将霍氏的细微表情一丝一毫都收进眼底,“侯府既要做,就要兼顾行善积德,又不留短处。”

“孙媳有什?么好法?子?”雷老夫人好奇问道。

霍氏本?以为乔芝饱含恶意的找茬被几人挡了回去就认了输,同意施粥了。却没想?到她与之前管理药房一般,又当场来一出这样“即兴提出比她更好的法?子”的挑衅。一时?气得牙齿都在打颤。

其余不说?话围看的众人不约而同感觉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上一回乔芝胜了,这一回她还会再胜出三夫人一筹吗?

在冯氏所说?中,霍氏主持施粥时?还给雷老夫人置了功德鼎,那么乔芝就从她设想?的几种法?子中选了与这个?能达成?一致作用的。

“据我所知,五年前有荒民逃难时?,皇家大相国寺也?主持了施粥善事。不知我有没有记错。母亲,您能告诉儿媳吗?”

侯夫人原本?还有些揪心,一见乔芝这幅镇定的模样,被她影响得也?渐渐安心下来。点头回道:“儿媳说?的没错。大相国寺是皇家寺庙,自然是要布善施粥的。”

侯爷从乔芝说?话开始,一直望着?自己儿媳,不断满意地点头。心里暗道自己真是给儿子定了个?好媳妇。

得到侯夫人肯定的回应后,乔芝继续一字一句慢慢道:“祖母,不若侯府直接向?大相国寺捐赠善银?孙媳不知施一回粥要花费多少银钱,但是知道为大相国寺捐善银一百两,寺里就会为施主立起一尊长明灯,并记载在册。”

“长明灯由高僧点亮,供与佛寺中,想?必定是十?分灵验的。咱们侯府就以祖母的名义捐赠,为祖母立灯,岂不是好?”

厅堂中忽然想?起响亮的啪啪鼓掌声,众人循声望去,见裴承赫一边鼓掌一边站起身来说?话。

“夫人的法?子真是绝妙至极。侯府捐善银,皇家寺庙用以行善。这样一来,侯府为朝廷赈灾有所作为、朝廷得了百姓爱戴的好名声,还能为祖母亮起长明灯。可?谓是一举三得,不露破绽,妙极!”

侯爷摸着?自己面上薄须,终于发话了:“想?不到儿媳年纪轻轻,竟与为父有相同的想?法?,还能考虑到以老夫人的名义捐赠能再得长明灯祈福保佑,这一点却是为父没想?到的。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矣!”

听完乔芝所言的雷老夫人已经消除了为难,面露赞同之色地点着?头。

霍氏与冯氏眼见要失去能捞油水的大好机会,恨恨地对视一眼,巴不得当场将乔芝撕了。

忍不下这口气的霍氏不禁想?再挣扎一番,她尽量放缓心态,语气减慢说?道:“行善之事犹如苦修,佛僧一步一叩方能得道。怎么能以捐银这样简单的事就代替了辛苦施粥呢?”

到这一步,霍氏就掉进了乔芝与裴承赫给她设下的圈套。

不过因?为裴承赫早就说?服了乔芝,好事让她做,坏事让他干。所以这次站出来的是裴承赫。

他扬声疑道:“前面都解释了那么多,怎么三婶娘还是如此?执着?于施粥此?事?侄子感觉您有些可?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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