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不久后,裴承赫自水下冲出,还又抬手冲岸边的人打招呼。
看他没事,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裴承赫反正已经在?水里了?,就示意燕来划船靠岸,自己?朝岸边游去?。
乔芝站在?柳树下等他,让妹妹们和妯娌先玩着?,她同裴承赫一起回去?换衣裳。
看着?裴承赫在?水里扑腾,乔芝心道还好现在?是热夏,这要是大冬日的落水了?,湿着?身子走一路回扶风榭都?得患上?风寒。
没过多久,裴承赫到了?浅滩,从水里走上?岸。
乔芝走上?前问道:“世子受惊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咱们快回房泡热汤换身衣裳。”
尽管成了?落汤鸡,裴承赫还是风采依旧,湿掉的衣衫贴在?他添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的身躯上?,勾勒出结实的臂膀和身躯,让乔芝和丫鬟们都?没办法直视。
他见乔芝关心他的模样很是受用,安抚她道:“这点小?事,无碍。让你受惊了?才是。”
他是无碍,但衣裳还是要换的。
二人回到扶风榭,乔芝张罗着?送热汤给?裴承赫泡一泡祛祛寒气,又派人去?厨房煮姜汤,换好衣裳的裴承赫坐在?一旁噙着?笑望着?她,心道落一场水真值。还在?心里盘算要是下次惹了?乔芝不高?兴,苦肉计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由?于受到了?乔芝百般照料,裴承赫不免有些忘本,他去?小?室泡热汤,非要乔芝给?他浇水淋身子。
乔芝自然不从,“世子,有人伺候你,何须还要我。”
裴承赫勾着?乔芝的小?指头?,“你就不怕我被别人看了??”
“……”乔芝有些无言以对,停顿了?片刻才道,“从前不也是小?厮伺候你,都?是男子,难道还会少块肉不成?”
两位主?子这样有意思,丫鬟们忍笑忍得很辛苦。
不过裴承赫向来是脸厚第一名?,他勾着?乔芝的手伸出手指在?她手心里挠了?挠,然后还憋着?气令自己?打了?个喷嚏。
乔芝自然知?道他这个喷嚏半点不真,不过因为担心耗久了?时间,真凉着?裴承赫了?,还是屈服了?。
两人牵着?手来到小?室,裴承赫松开乔芝,一边走向浴桶一边剥除自己?的衣裳。
乔芝头?偏向一边,直到听见水声才转回头?,不过还是早了?一步,不期然将裴承赫某个挺翘的部位以完美的角度纳入了?眼底。
乔芝无语凝噎,感觉自己?将要长针眼了?。不过看都?看了?,干脆就再看几眼。
等裴承赫在?浴桶中坐好,乔芝挽好袖子,执起水瓢给?他浇淋热水在?身上?。
虽然裴承赫如愿了?,但是乔芝是坐在?他身后的,看不见人的裴承赫又蠢蠢欲动了?。
他装模作样慢慢动了?动身子,“芝芝,我肩膀有些疼。”
知?道他是没事找事,乔芝好笑。不过还是伸手给?他捏按起肩膀。
对裴承赫这种习武粗人来说,乔芝的力道就像清风拂面,他心里想要的寻常接触因为乔芝柔软的手指和掌心、不明显的力道,变成了?令他颤栗的撩拨。
裴承赫攥紧拳头?,全身紧绷,不由?自主?的异常高?昂让原本料想的享受变成了?折磨。他不由?出声道:“好了?好了?,不用了?,谢谢芝芝。”
听见他声音抖了?一下,还略带暗哑,乔芝一头?雾水的收回手,不过临收手前,报复性地戳了?一下裴承赫硬邦邦的背。
裴承赫被夫人戳了?,心里反而还美滋滋的。
泡完热汤,又喝了?姜茶,裴承赫悠闲自在?地瘫在?榻上?看乔芝画孔雀花样子。
“芝芝,不如你画一对样子,咱俩一人做一身衣裳如何?”他越想越觉得好,已经预见自己?与乔芝穿着?相配的衣裳,站在?一处时,不用开口人家就能知?道他们是夫妻二人。
乔芝抬头?看他一眼,笑道:“好,就加在?要做的秋衣里。世子想穿什么颜色?”
裴承赫想都?不想道:“都?可,只要跟你是相配的就好。”
这样的要求简单,乔芝点点头?,继续画孔雀了?。
裴承赫还欲说什么,门外有小?厮来通传。
得了?裴承赫允许准进门后,小?厮躬身道:“世子万福。侯爷他有要事见您。”
这个点,应当是侯爷上?朝刚从宫里回来。回来后就要见他,应当是有重要的事。
裴承赫收起面上?的笑站起身来,对乔芝说道:“芝芝,我去?见父亲,完事就回来。若中午巳时中还未归,你就不必等我用午膳了?。”
乔芝也放下手中物件,站起身来,颔首道:“是,世子,你且安心忙去?。”
当着?侯爷身边的人,裴承赫管住了?想牵一牵乔芝小?手的念头?,久久看了?她一眼就跟人走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何事,但侯爷从宫里刚回来就找裴承赫这个时间点让事情显得不同寻常。
乔芝没法静下心来,遂将花样册子收了?起来,带了?丫鬟去?花房看孔雀和裴承赫的三只猎犬。
这样有事做分了?心,乔芝才终于缓解了?一些忧思。
尤其是望着?夜猎这三只猎犬冲她摇尾巴,忆起从前她同裴承赫还未交心之时的事,觉得还挺有趣。
好不容易熬到巳时中,不见裴承赫回来的迹象,乔芝只好吩咐下去?午膳只备她一人的份例。
没了?裴承赫夹菜、逗弄她,乔芝一人用膳,随意吃了?些就感觉饱了?。用完膳后看了?会儿书,乔芝又躺上?床午歇。
裴承赫在?侯爷那里待得越久,乔芝越是放心不下,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靠着?裴承赫睡的枕头?才慢慢睡着?。
被侯爷传去?议事的裴承赫这时也回来了?。
他问过守在?屋外的丫鬟,知?道乔芝在?午歇,就没让人打搅。自己?一人轻手轻脚走进卧房,站在?床幔旁专注望着?他夫人枕着?他的枕头?熟睡的侧颜,突然觉得侯爷说的好事也没那么好了?。
这样朝夕相处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裴承赫心里十分不舍,顾不得乔芝还在?睡,自己?也躺上?床,与乔芝脸对脸,还讨嫌地凑上?去?亲她。
有人亲在?脸上?,乔芝睡得再沉也醒了?。
她从梦到裴承赫被关押在?宫里的噩梦中醒来,看见他凑近的大脸,被噩梦影响得慌神的心顿时如获救一般放松下来。
心中一阵后怕,乔芝不由?自主?地往前探了?探,脑袋埋进裴承赫怀里。
裴承赫察觉到乔芝状态不对,伸手搂着?她给?她顺着?背,温声哄道:“不必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告诉芝芝一个好消息,陛下派我做进武校尉,进京军任兵马使历练。”
乔芝知?道这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抬起头?望着?裴承赫道:“恭喜世子。”
从前裴承赫为了?侯府同皇帝之间复杂的君臣关系,做了?十几年吃喝玩乐的闲散世子。因为又不能全然一无是处,所以在?骑马射箭之类上?并未遮掩才能。
现在?皇帝有心提拔,看来是想扶持裴承赫也走武官带兵的路子,以便继承侯爷的官职。
皇帝派裴承赫掌管操练兵马,往后,他就不会一直赋闲在?家了?。
虽然是好事,两个人抱在?一起却久久沉默。
毕竟从成婚后到如今,乔芝和裴承赫是实打实地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早已习惯了?同吃同睡、同进同出,闲时就下棋、打叶子牌、一起看书或是同处一室各忙各的。
陡然得知?往后裴承赫要去?军营里,除了?休沐,白日都?不在?了?,乔芝还有些不舍。
裴承赫更是长吁短叹。
能有差使了?是大好事没错,可是他同乔芝好了?还没几日,正是如胶似漆怎么腻歪都?尤嫌不足的时候,这个时候让他离家上?任,简直是剜心之痛。
乔芝听裴承赫直叹气,心中也是十分不舍,问道:“世子哪日上?任?”
“五月初十。”裴承赫揽着?乔芝的手逐渐收紧,将她揽在?怀里,头?埋进乔芝颈窝间嗅个不停。
乔芝被他弄得痒痒,挣扎着?往床里躲,裴承赫正是紧着?他还在?家,要亲个够,哪能那么容易就放过她。
他一手揽着?乔芝的腰身,略一使劲就把乔芝拉近了?贴着?他。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裴承赫沉声道:“芝芝,你给?我做个荷包吧,我带去?军营里。”
乔芝呼吸都?乱了?,抖着?声答应他:“好。”
“要鸳鸯图案的,绣个什么‘恩爱两不疑’之类的字样。再垂个同心结的络子。”裴承赫啰啰嗦嗦地申明要求,生怕旁人不知?道荷包是夫人做的。
乔芝笑着?一一应下。
然后不知?道裴承赫又触动了?哪根筋,抬起另一只手掌着?乔芝的后脑勺,寸寸进攻强势霸道地将她亲得七荤八素的。
两人的呼吸乱乱地纠缠在?一起,还没分开就已经开始思念。不舍化作情动时的低吟,隐没在?了?彼此的唇齿间。
欢喜的时候总是过得比无趣时快些。
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五月十日这天,待乔芝睁开眼醒来时,裴承赫已经出门了?。
并非是乔芝贪睡,而是昨夜裴承赫纠缠她一直到近寅时初才罢休,所以她就睡得沉了?些。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精力和耐心,就算不能同房吃干抹净,但凡是能吃的能占的,一处也不放过。
乔芝此时睁开眼才发现,裴承赫还在?她手腕内侧留下了?一小?团红痕。
估计是昨夜里他让她趴着?,寸寸吻过时趁她不注意反剪着?她的手时弄的。难怪当时他含着?她手腕许久,原来就是为了?留下这个印记。
乔芝摸了?摸红痕,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了?。不过好在?是在?手腕内侧的隐秘位置,旁人轻易也发现不了?。
怅然地在?床上?躺了?会儿后,乔芝唤人进来伺候梳洗打扮。
裴承赫有公务忙,她也不再清闲了?。
因为侯夫人见裴承赫有了?差使,就提出要提前带乔芝管家,待乔芝熟了?一应事务,就将她手中管的事都?交给?乔芝来打理。
近来侯府里的大事,是二房四姑娘的婚事。
二老爷是唯一的庶出老爷,二房中并无妾室,三个孩子均是二夫人所出的嫡子嫡女。
四姑娘自两年前就定下了?亲事,如今仅是操持嫁女的一应流程。
金玉苑散了?请安的人后,乔芝留下陪侯夫人理事。
原本应当是顺顺当当没什么差错的事,却在?二夫人与四姑娘到来后有了?些不太?平。
二夫人钱氏平素是侯府五位夫人中最寡言少语的一个,比起同样安静的,守寡的四夫人,她又因为身份与众人不同多了?些敏感多疑。
此时坐在?金玉苑厅堂下首,还没开口说话,就已经是一副垮嘴不满的不高?兴模样。
将要出嫁的四姑娘坐在?她身旁,绞着?帕子也不见欢喜。
侯夫人邀她们娘俩前来,是本着?好心过问一句礼单的事,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惹了?钱氏这幅模样。
若按着?侯夫人的性子,最不稀得与这样莫名?其妙有话不直说的人来往,但她既然管着?家,就不能当看不见,所以还是耐心问道:“二弟妹,我昨儿派人送去?二房的礼单你看了?不曾?可有何问题?”
“礼单没问题,大嫂办事自然细致。”钱氏垂着?眼,幽幽说道,“不过是个庶房子女出嫁,已然比有些府里嫡女都?气派了?,哪敢有问题。”
她说话阴阳怪气的,令人没办法相信她说的是真是假。尤其是那句“哪敢有问题”,摆明了?就是有问题的意思。
侯夫人简直不想搭理钱氏,望了?乔芝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显。
乔芝遂出言道:“二婶娘,嫁妆礼单都?是按照侯府嫁女的定例来的。四姑娘是二房嫡出,因此是按嫡女份例划的礼单。”
钱氏与四姑娘对视一眼,似乎二人都?不相信。
“怎么?二婶娘莫非是觉得遭克扣了?四姑娘的份例?您有任何想法都?还请当面说出来,事情才好解决。”乔芝虽笑着?说话,但言语也不客气。若好心办事还要求着?哄着?,那她们大房的威望也太?不值当了?。
听了?乔芝两番话,钱氏不满、拿乔的气势陡然弱了?许多。
她今日做好了?争辩的准备应邀来大房,就是因为看四姑娘出嫁的礼单,以为被大房安排的是庶女的份例,心生不满。
钱氏想着?哪怕同大房红一次脸,也要让她生的四姑娘风光出嫁没有遗憾。
不过钱氏多疑,也不会乔芝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想了?许久,钱氏还是坦白道:“若少夫人说的是真,怎的去?年二姑娘出嫁时是白银六百两、金五十两、珍珠两斛、玉瓶两座,其它?物件不再赘述。而如今四姑娘出嫁,只有白银四百两、金三十两,珍珠一斛?”
“二姑娘、四姑娘,都?是嫡女,公中嫁妆份例却差了?这么多。少夫人现在?说公中给?四姑娘的嫁妆是按的嫡女份例,这让人如何能信?”
二姑娘是四房独女,现今年十七岁,于去?年出嫁。
因为二姑娘与四姑娘是年岁差得不多的嫡女,所以钱氏去?年格外关注了?二姑娘的嫁妆礼单,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为了?等她生的四姑娘出嫁时好作比较。
侯夫人以为乔芝该是应付不了?钱氏这说得头?头?是道的盘问,正要亲自同钱氏说,就听见乔芝缓缓说道。
“那二婶娘知?不知?道侯府庶女出嫁的公中定例?我同您说说,庶女出嫁,嫁妆中白银为二百两、金为二十两,无珍珠且无玉瓶,其余嫁妆物件更是另有削减。”
见乔芝说得一点不错,侯夫人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带着?乔芝看嫡女份例,乔芝会心细如发,连其余的不必看不必记的也记在?了?心上?。
所以乔芝面对寻衅的二夫人才能如此淡定,气势一丝不乱。
因为侯府目前还未嫁过庶女,不当家的人无从得知?庶女出嫁份例。钱氏虽然不确信乔芝说的有没有错,但她见乔芝自始至终都?从容不迫的模样,也很难怀疑乔芝说的不是真话。
所以钱氏相信了?四姑娘的嫁妆不是庶女份例。
但这还不足以解释四姑娘的嫁妆没有差错。虽然是比庶女嫁妆多,不过与二姑娘的嫁妆还是有着?一些差距。
侯府大姑娘嫁入皇室,没有可比性,钱氏暂时就只能拿二姑娘与四姑娘比,她还是不满意的口吻问道:“既然四姑娘也是嫡女份例,为何比二姑娘少?我比的仅是公中份例,没有算私房贴补,所以不知?为何公中的份例还有着?这样的偏差。”
这件事乔芝是知?道的。她前日也这这样问过侯夫人。所以听钱氏质问,她不疾不徐道:“公中的定例不过是参考,母亲她理事时根据情况酌情添减是再正常不过了?。”
“二婶娘,四房的境况你应当清楚。四叔他年少战亡,四婶娘守寡多年,膝下就二姑娘一个女儿。所以当年二姑娘出嫁,母亲她给?二姑娘划的公中定例就在?嫡女份例上?添了?一等。这是代表侯府对四房忠烈之后的看顾,二婶娘您觉得此等安排有何不妥当吗?”
“没有,没有不妥当。”钱氏一听二姑娘的嫁妆是因为考虑到四房的境况才添的,哪里还敢说什么不对。
侯府大老爷和四老爷是雷老夫人唯二参军征战的两个嫡子,四老爷的亡故是雷老夫人心头?不能触碰的禁忌。若钱氏明知?道二姑娘出嫁份例不同的原因,还有旁的话说,那她们庶出的二房就更是要遭厌了?。
钱氏一直以为是因为二房庶出才被侯夫人苛待四姑娘嫁妆,心中本就敏感的她更是被踩着?了?尾巴一般,今天才敢在?金玉苑这样说话。
现在?解开了?误会,顿时收起了?不快的表情,拉着?四姑娘给?侯夫人和乔芝行礼致歉。
钱氏这类人,既容易胡思乱想又不与人直截了?当地交谈,她心中有了?怨就来侯夫人面前阴阳怪气,知?道自己?不对又立即放低姿态。令人心里不畅快又没办法拿她怎么样。
只看她这一个人,就知?道侯夫人以往管家是有多耗心劳神了?。
乔芝半是感叹半是为了?警醒钱氏,看向侯夫人温言道:“如今跟着?母亲沾了?一些事,令儿媳十分佩服您的公允和慈心。凭着?良心说,恐怕没几人能像母亲这样了?。”
乔芝并没夸大,不谈侯夫人性子如何,起码她从没因为同其它?四房的亲疏远近就在?处事上?有什么偏颇。
没有因为四房是孤儿寡母就忽视人。
虽然不喜欢二夫人,但是在?能给?二房的四姑娘嫡出待遇和庶出待遇都?可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给?嫡出待遇。
位高?却不滥权,这样的处事是很难得的。
钱氏和四姑娘听乔芝暗藏深意的话,知?道她是在?提醒她们要明辨是非、见好就收。红着?脸道了?谢后,就离开了?金玉苑。
旁人走后,侯夫人目光柔和地望着?乔芝,心里因为乔芝替她说话而生出了?一些感动。
她知?道旁人都?说她高?傲、待人不和睦,所以她费心做的事估计也没人多深想然后认可她。
尤其是这几房妯娌,她对她们好,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但只要稍有不对,就要落人口舌。
如今她有了?乔芝这个儿媳,会在?她不想争论时站出来替她对阵,还能懂她付出的心血替她说话。侯夫人由?此感受到了?慰藉。
她伸出手拉着?乔芝的手握着?,由?衷道:“芝芝,幸好我们赫儿是娶了?你。”
乔芝抿唇低下头?,心道也幸好她遇到的是裴承赫一家。
京军营。
裴承赫第一日上?任,下午就接手了?他管辖的两队共一百将士。检阅了?这些骑兵,又带众人跑了?阵仗,这一日就结束了?。
放了?人后,裴承赫带他的两名?副队将进城里吃酒菜。
两个副队将见裴承赫吃菜只吃花生米,喝酒抿两口就罢,不由?奇怪。
一人问道:“裴军使,您这是不饿吗?”
另一人扯着?酱骨,含糊道:“那自然是,你也不看裴军使这体量,不跟咱们似的跑了?就饿,饿了?就吃。”
其实裴承赫不是不饿,只是想留肚子回家跟夫人一起吃罢了?。不想让两个手下觉得他傲慢无礼,他只好点头?承认,“是没太?饿,你们吃你们的就好。”
既然如此,两名?手下自然就不客气了?。裴承赫给?他们点了?一大桌子山珍海味,看得人胃口大开。两人一边同裴承赫说话,一边大肆吃着?,最后酒足饭饱异常满足。
见副将们吃好了?,裴承赫喊道:“小?二,付账。”
店小?二立即殷勤道:“来嘞,裴世子,一共一两银又十文,给?您抹个零头?。”
裴承赫动作幅度极大地取出自己?的荷包,又在?里面掏了?半晌。
副将和小?二盯着?他的动作,就自然盯着?了?他的荷包。
觉得差不多了?之后,裴承赫才把碎银子掏出来递给?小?二:“不必秤剪了?,都?拿去?。”
小?二千恩万谢地走了?。
副将看他还将荷包拿在?手上?,有了?话头?当然要同他套近乎。于是指着?荷包说:“裴军使,您这荷包真漂亮。”
裴承赫提着?荷包晃了?晃,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夫人给?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