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兰州克鲁福顿
托兰德在黑暗中被电话铃声惊醒。他仍然因为长途开车和酒而感到晕眩。电话铃声响了两、三声后,他才有适当的反应。他的第一个动作是瞄一眼电子钟上的数字——两点十一分,该死的清晨两点!他想必定是某个人恶作剧,要不就是拨错了号码。他拿起听筒。
“喂!”他懒懒地说。
“请托兰德少校听电话。”
“我就是。”
“这里是大西洋舰队司令部情报处的值星官,”那个声音说道:“你奉命立即返回你的工作岗位,请确认命令,少校。”
“立即回诺福克,知道了。”托兰德完全清醒了,他翻个身坐起来,光着双脚踩在地板上。
“很好,少校。”对方挂断电话。
“什么事,甜心?”玛莎问,
“他们要我立刻回诺福克。”
“什么时候?”
“现在。”这句话把她惊醒了。玛莎?托兰德在床上坐起,毛毯滑下她的前胸,透过窗户的月光使她的肌肤显得苍白得近似幻境。
“可是你才刚到家。”
“我难道不知道吗?”巴伯站起来,强打起精神走进浴室。如果他希望能活着到诺福克,他必须冲个澡,再喝杯咖啡。十分钟之后他回来,一面在脸上涂刮胡膏,一面看到他妻子打开卧室内的电视机,转到有线新闻频道上。“巴伯,你最好看看这个。”
“这里是理察?桑德勒为你在克里姆林宫做现场报导。”一名穿着蓝色运动衣的记者说。托兰德可以看见他身后由恐怖者伊凡(注:恐怖者伊【IvantheTerrible】是俄国的第一任沙皇,于一五四七年即位。由于生性残忍、多疑,实施恐怖统治,而被称为恐怖者伊凡)所建造的古老城堡的冷酷石墙——现在正由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着。托兰德停止他正在做的事情,走向电视机,有些非常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克里姆林宫里有一整团全副武装的部队,那意味着许多事,但绝不会是好事。“莫斯科时间今天早上大约九点三十分左右,克里姆林宫内阁大楼发生爆炸。当时本人正在不到半哩之外录制一节报导。我们十分震惊地听到这栋新的钢筋玻璃帷幕大楼内传来尖锐的声音,并且——”
“理察,这里是主播台的迪亚那?麦姬。”桑德勒和克里姆林宫的影像退到萤幕的一角上,导播插入了有线新闻夜间新闻的漂亮黑人女主播的画面。“我猜想你现在身边一定有苏联公安人员,他们的反应如何?”
“迪亚那,如果你能等一下好让我的技师可以准备影带,我就能让你看看,我——”他将耳机压近耳朵,“好了,来吧,迪亚那。”
影带切断了现场画面,整个萤幕定在暂停状态。桑德勒可能定住了某个姿势或某件事物,可能是埋葬了重要共产党的部分石墙。托兰德想,画面又开始转动。
同时,当一声爆炸的回音穿越广场时,桑德勒急忙退缩走避。基于职业本能,摄影师立即将镜头转至声音的来源。经过短暂的震颤,镜头定在一团掀起的尘烟上——从不同于克里姆林宫内斯拉夫洛可可风格的一栋现代化建筑物中升起的一团尘烟。一秒钟之后,放大的焦距进入了现场,建筑物中三楼层楼的玻璃帷幕,被震成碎片。摄影机捕捉到一张大会议桌从其中一层楼中掉落下来的镜头,同时似乎有半打以上的支梁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摄影机跟着照到下面的街道,那里清清楚楚地躺着一具尸体,或许还有其他的,以及被碎片击中的一些车辆。
数秒钟之后,整个广场已充满了到处奔跑的人,都是穿着制服,以及军官们的汽车。萤幕突然模糊,想必是一名穿制服的军官遮断了摄影机的镜头,影像在这个关头停住了。理察?桑德勒回到画面上,萤幕左下角出现了字幕。
“现在,在紧要关头,一直伴随着我们的民兵上尉——相当于美国州警——禁止我们再拍摄,并且没收了我们的录影机。我们无法拍摄到起火的卡车,以及数百名刚抵达而现在正在看守整个地区的武装部队。但是他们刚把录影机还给我们,现在我们可以提供各位这活生生的画面,现在大火已被熄灭。说实在的,我无法责怪他,刚才数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实在相当疯狂。”
“你被威胁了吗?理察,我的意思是说,从他们的行动来看,他们是不是认为你——”
桑德勒夸张地摇头。
“一点也没有。迪亚那,事实上,他们最关心的是我们的安全。除了民兵上尉之外,现在还有一班红军步兵跟着我们,而他们的军官很谨慎地表明是在保护我们而不是在威胁我们。我们不许接近事件现场,当然,我们也不准离开这里——不论如何,我们不会离开的。录影机刚在数分钟前还给我们了,而且我们也接获通知,可以做现场广播。”摄影机转向建筑物,“就如你所见的,这里大约有五百名消防人员、警察及军队,正在破片中搜寻其他的尸体。在我们右边的是苏联电视台的人员,也正在做与我们相同的事情。”托兰德靠近电视机,仔细研究画面,他所能看见的那具尸体看起来很小。他振笔疾书,记下了距离和景象。
“迪亚那,我们在这里所看见的是苏联历来最重大的恐怖分子事件。”
“自从那些混蛋即位之后。”托兰德嗤之以鼻。
“我们确知——至少他们是这样告诉我们的——内阁大楼被安装了一颗炸弹。他们确定那是炸弹,不是意外事件,现在已知至少有三人丧生,受伤的人数很可能多达四、五十人。”
“现在,最有意思的是:俄共政治局委员原定于这个时间在这里举行会议。”
“真精彩!”托兰德将他的刮胡膏喷剂罐放到床头几上,另一只手还沾着刮胡膏。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受伤的或死亡的是什么人?”迪亚那立刻问道。
“没办法,迪亚那。你瞧,我们正在四分之一哩外,而资深的克里姆林宫官员都是坐车抵达此处的,也就是说他们是从这个要塞的另一边进来的,因此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这里。但是跟我们在一起的民兵上尉无意中泄了底,他所说的是:‘天哪,政治局委员们都在里面!’”
“理察,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莫斯科的反应如何?”
“现在还很难说,迪亚那,因为我们目前正在现场做忠实的报导。克里姆林宫卫队的反应是你能想像得到的——就像美国秘密服务人员的反应一样——又惊又怒。但是我们必须说明的是,他们的怒意并为对任何人直接发作,当然也没有针对美国人。我告诉跟着我们的民兵上尉,一九七○年‘气象员’炸弹爆炸时我正好在美国国会议厅;他几乎是厌恶地回答说共产主义确实快追上资本主义了,且苏联逐渐也有了暴力事件。一位俄国警官如此公开表明他们向来不愿讨论的意见,可见得此事有多么严重。因此如果我必须选择一个字眼来形容他们的反应,那就是‘震惊’。”
“那么,我们现在的结论是,在克里姆林宫的围墙之内发生了一件炸弹事件,可能是意图除去苏联的政治局委员。我必须强调的是,我们还不确定。经过现场警察的证实,至少有三人死亡,四十人左右受伤。受伤的人已被送至附近的医院。我们将会全天报导更进一步的消息。这是理察?桑德勒,有限新闻频道在莫斯科为你做的现场报导。”画面转向另一个播报台。
“各位看到的是有线新闻网又一次的独家报导。”迪亚那这位主播微笑地说。画面退去,接下来的是一支啤酒广告片。玛莎站起来,关上按钮。
“该死!”托兰德说,他花了比平常更长的时间来刮胡子。他快速地穿好衣服,再去看看他熟睡中的孩子。
四十分钟之后他已经在他的车子里,向南驶上第三○一号公路,他让车窗开着,让清凉的夜空气吹向他的脸。他打开车上收音机,转到全新闻广播电台。苏联军方发生的事情十分明显——一颗炸弹爆炸了,很可能是埋藏在克里姆林宫内的炸弹。托兰德提醒自己,记者们为了追赶截稿日期,或者电视台为了争取立刻的独家报导,往往没有时间去查证事实;很可能是瓦斯管爆炸,莫斯科市有瓦斯输送管吗?如果真是一枚炸弹,那么苏联一定直觉地认为与西方世界有关,不管桑德勒那家伙是怎么想的。他们必定会升高警戒状态,而西方世界也会对苏联可能的行动采取相对的警戒措施,但毫无疑问的,绝不会有更进一步的挑衅行动,最多只是收集情报和采取监听行动而已。苏联人了解这种游戏的玩法,他们采取的手段较为激烈。托兰德回想起企图暗杀美国总统的事件。
要是他们真的想呢?托兰德怀疑,不,他想,他们必须知道没有人是那么疯狂的,不是吗?
维吉尼亚州诺福克
他又开了三小时的车子,一面希望刚才多喝一点咖啡而少喝一点酒,一面听着车上的收音机以保持清醒。抵达目的地时才七点过几分,这是开始一天工作的正常时间,他很惊奇地发现洛伊上校正坐在他的桌子前。
“星期二之前我不必到雷杰恩报到,因此决定先来看个究竟。路上还好吗?”
“我尽量保持清醒——我只能这样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会爱死它的!”洛伊递给他一张电报纸,“我们从路透社的通讯线路中窃取到这个,而中央情报局也证实了——这表示他们也拦截了这些讯息——KGB逮到一个名叫吉哈德?福根的人,他是西德的公民。他们指控他在那他妈的克里姆林宫内安装炸弹!”这位陆战队军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安装的炸弹错过了大目标,但是他们现在却声称炸死了六名来自斯克夫的共青团团员。老天爷!谁在出席俄共的政治局委员会议,小孩子们?看来要付出相当代价了。”
托兰德摇摇头,不能再糟了,“他们说是德国人干的?”
“西德人。”洛伊纠正道。“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情报处已经准备逮捕他的幕后主使。苏联的官方声明指出他的姓名、地址——在布莱梅的市区——和职业,他是一名进出口商。这件事尚无进展,不过苏联外交部长宣称他们不希望这件‘国际恐怖主义的卑劣行动’影响到维也纳的限武谈判。同时他们表示不相信在这个时机福根是单独行动的,他们‘不愿意’相信我们与此事有关。”
“太帅了!让你回到陆战队去就太可惜了,却克,你具备了发觉重要例证的绝佳本领。”
“少校,我们或许很快地就需要那个团了。这整件事情在我看来相当不妙。昨天晚上,艾森斯坦影片飨宴的最后,亚历山大?纳夫斯基,一部新的数位化版本,一个新的配音——它的讯息是什么?是的,‘站起来吧!俄罗斯人民’,德国人来了!今天早上,我们有六名死掉的俄国孩子,来自斯克夫?而且认定是德国人安装的炸弹。唯一不符合的事情就是不完全精密的巧合。”
“或许吧!”托兰德思索着答道。他说话的口气就像个半调子的魔鬼鼓吹者。“你认为我们可以将这些点点滴滴结合起来告诉新闻界及华盛顿那些人?这太疯狂了,太巧合了,如果是精密设计的巧合而且是故意引人后退的诡计呢?再说这种诡计无法说服我们,只能说服他们自己的人民,你可以说它的作用是双面的,这才说的通,却克。”
洛伊点点头,“值得研究,我们来一探其中究竟。首先,我要你打电话到亚特兰大的有线新闻网,查查看桑德勒这家伙用了多少时间设法拍摄克里姆林宫爆炸事件,他有多少前置时间,什么时候被批准拍摄的,是谁跟他一起做的。”
“这就开始。”托兰德大声回答。他怀疑他们这样做是不是明智——或是临休性的偏执狂。他知道大部分的人都会这样认为。
“就像不使用外交邮袋,你根本无法将阁楼杂志带入苏联,而现在我们假定要相信一位德国人将炸弹偷偷带入而试图炸掉政治局委员?”
“你想我们的人会做这种事吗?”托兰德怀疑地说。
“如果中央情报局企图这样做,那真不仅是疯狂而已。”洛伊摇头,“我认为不可能有人办得到,即使是俄国人自己。克里姆林宫必定有层层防卫、X光仪器、嗅犬、数百名卫兵,以及来自三个不同指挥单位的卫队,包括陆军、KGB、苏联内政部,可能还有民兵。巴伯,你知道他们采取多么偏执狂的态度来防范他们自己的人民,更何况你知道他们对德国人的感觉。”
“那么,他们不能说他的疯狂举动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那会……”
“对!”托兰德拿起电话打到有线新闻网电台。
乌克兰基辅
“孩子们!”阿利克斯耶夫毫不掩饰地大声说,“为了我们的烟幕行动,党中央谋杀孩子们,我们的孩子!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我自己又做了什么事?如果我能合理地解释谋杀那四名团长和那些士兵,那么党为何不能炸掉那几个孩子?阿利克斯耶夫告诉自己,那是不同的。
当他的长官司令关掉电视机时,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站起来吧!俄罗斯人民。’我们必须把这种想法放到一边,波维,很难做到,但是我们必须如此。我们的国家并不完美,但是我们必须对它效忠。”
阿利克斯耶夫的眼睛审视着他的长官,将军在说这些话时几乎窒息;他已经练习过如何用这些话来告诉那几个知道此事且较难缠的人,而他自己还得假装这一切不曾发生过而继续执行他的职责。总有报应的一天,波维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要清算所有以社会主义的进步为名义的罪行,并且怀疑自己能否活着看到那一天,最后他想:或许他不会看见。
苏俄莫斯科
革命到了这种程度,他想。沙吉托夫瞪视着瓦砾碎屑。阳光仍高悬着,即使在下午已经很晚的这时。消防队员和士兵们几乎已完成了残骸的清点,且将碎片抬入离他站立处数公尺之外的卡车。他的衣服上有尘土,我必须把衣服送去洗,他想,一面看着第七具小小的尸体被轻轻搬走,还有一个孩子没找到,还有一点微小的希望。一位穿着制服的陆军军医站在附近,在他颤抖的手中拿着一只装尸袋。他身边有一名步兵少校正愤怒地饮泣,一个有家眷的人——毫无疑问的。
当然电视摄影机必定也在场;从美国传播媒体学到的教训,沙吉托夫想着。一组电视工作人员正积极地为晚间新闻录制每一个恐怖镜头。他很惊讶地看见苏联的电视工作人员也在那里;那么,我们完成了一次让国际观众瞩目的重大谋杀案。
看见现场,沙吉托夫的情绪不只是愤怒而已,那也有可能是我,他想。我总是出席星期四的会议,每个人都知道,卫兵、书记幕僚,当然还有我在政治局委员里的同志,那么看来这是烟幕行动的倒数第二步骤了,为了鼓舞并领导我们的人民,必须这样做。在瓦砾堆下不是应该还有一名政治局委员吗?他怀疑地想着,当然,是一位资浅的委员。
当然我是错的,沙吉托夫告诉自己,他心中的一部分以透骨的寒意审视着这个问题,另一部分则在思量着他与某些政治局年长委员们之间的私人友谊,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这是身为党领袖之一所处的微妙地位。
维吉尼亚州诺福克
“我是吉哈德?福根。”那人说道:“我在六天以前从欧德沙港进入苏联。十年以来我一直是西德政府情报组织的间谍。我的任务是在本周四早上政治局委员会议中,杀死俄共政治局委员,使用的方法是:在四楼他们开会的会议厅正下方埋藏炸弹。”洛伊和托兰德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安排得完美至极,“福根”以无懈可击的俄语说着,那种精确的文法与发音是苏联的学校教师一直努力要达到的程度,他的口音是列宁格勒的。
“我在布莱梅从事进出口生意已有多年,而且专门与苏俄做贸易,我到过苏联多次,利用做生意的机会从事打击及刺探苏联共党及军方的基层组织。”
摄影机移近,“福根”念着手稿,他的眼睛很少抬起看着镜头,眼睛后面的右眼上方有一大块淤伤,当他翻过一页手稿时,手轻微地颤抖。
“显然他们殴打过他。”洛伊观察着说道。
“有意思。”托兰德回答:“他们正在让我们知道他们虐待人们。”
洛伊哼道:“一个炸死孩子的家伙?你可以在木柱上烧死那个坏蛋,谁会责难?这其中有严肃的想法,我的朋友。”
“我希望说清楚。”福根以较坚定的口气继续说:“我无意伤害那些孩子,政治局委员们才是真正的目标,并且我的国家绝不会在孩子身上引发战争。”
镜头未照到之处传来一阵怒叫,摄影机转向,照在两个在扩音器旁边穿着制服的KGB官员。他们的脸上表情麻木,观众则是一群为数约二十人的老百姓。
“你为什么到我们的国家来?”其中一人责问道。
“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为什么你的国家想杀死我们的党领导阶层?”
“我是个间谍,我只执行任务,不问问题,我遵守上级的命令。”
“你是怎么被捕的?”
“我是在基辅的火车站被捕的,至于如何被捕,他们并为告诉我。”
“可爱极了!”洛伊说。
“他称自己为‘间谍’,”托兰德客观地说:“你们不这样说的,你们会称自己为‘官员’。所谓的‘情报员’是为你们工作的外国人,而‘间谍’则是坏蛋。他们用的名词是跟我们一样的。”
一小时以后,中央情报局与国防情报局的资料送到了。吉哈德?伊格?福根,四十四岁,出生于波恩,高中毕业时成绩优良,但是他在高中学校内存档的照片不见了。他是被征召入伍的,服役时待在运输营,他的记录毁于十二年前的火灾。在他的私有物中发现了他是光荣退伍的,他在大学中主修文学艺术,成绩不错,而大学内的存档照片也不见了,曾经给过他甲等成绩的三位教授似乎也不记得他了。一个小型进出口贸易商,资金从何而来,没有人能回答,住在布莱梅市,安静、谦逊,而且是独居的。一个友善的人,会跟邻居们点头致意,但是从不与邻居交往。他的秘书说他是个善待员工的老板,常常外出旅行。简言之,很多人知道他的存在,很少人和他的公司做过生意,但是没有人真正知道他的任何一件事情。
“现在,我能够听见报纸说的:这个人有‘情报局’的资料。”托兰德撕下一张印刷纸张,放入纸夹中。他在半小时内须向大西洋舰队司令做简报——要告诉他什么呢?托兰德想着。
“告诉他,德国人将要攻击苏俄,谁知道,也许这次他们真的能够攻下莫斯科。”洛伊开玩笑地说。
“真他妈的,却克!”
“好吧!也许只是一次想使苏俄瘫痪的行动,这样他们就可以再度统一德国,这正是俄国人所说的,巴伯。”洛伊看出窗外。“我们所知道的是一次典型的情报作业。福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何处,他是为谁工作,除非有什么重大的内情爆发出来,但是我跟你打赌,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们都知道,也都认为,德国人不会那么疯狂,但是唯一的证据却指向他们。告诉我们的海军上将,有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托兰德照这样正确地做了,只是他的头差一点被那位高级长官摘下——那位要求且需要实质情报资料的长官。
乌克兰基辅
“同志,我们将在两周内开始对抗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攻击作战。”阿利克斯耶夫说,他解释原因。集合的军团长和师长们木然地接受他的资料。“我们国家现在面临的是四十年来最大的危机。我们利用过去四个月的时间来鞭策我们的军队,使我们的军力更形精锐。你们和你们的下属对我们的要求都有很好的回应。而我唯一能说的是,我很荣幸能和各位一起为国效力。”
“我会将党的训词留给各团体的政工官。”在分发资料时,他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我们是苏联军队的职业军人,我们了解自己的任务,也知道为什么执行任务。祖国的生死存亡就靠我们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他下结论道。真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