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麟刚来到史鼐书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樊氏和史鼐的谈话声。
“老爷,你到底什么时候让那个妖孽搬出去?”
樊氏的声音传入史文麟的耳中,让他浑身一颤。原来,母亲已经容不下我在这个家了吗?
“夫人,麟儿才刚刚从大理寺出来,你就要把他赶出去,你这是一个母亲该做的吗?!”史鼐有些气恼的说着。
“那个妖孽就是个祸害,只要他还在咱们家,灾祸就不会不断上门!”
“够了!他是咱们的儿子!不是什么妖孽!”
“他是!我亲眼看到那只三眼夜枭钻进了我的肚子!那只夜枭害死了我的孩子,抢了我孩子的身体!”樊氏的声音很是激动。
“我再和你说一遍!我问过产婆了,那晚根本就没有什么三眼夜枭,是你花了眼!”史鼐的声音又气又无奈。
“我不会看错的!这是佛祖提示与我,让我看到了那妖孽是怎么害死我的孩子,抢了我孩子的身体!”樊氏执着的说到。
“我不想和你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说什么了,我不会把麟儿从府里赶出去的,你回去吧,你要记住,麟儿是我们的孩子!”史鼐有些心神疲惫。
“你儿子?他还是你儿子吗?别忘了,你已经把他过继给长房让他继承长房那支了!他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
樊氏的话让门外的史文麟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被过继给了大伯父?自己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假的吧?
越想越心乱的史文麟直接推开了书房门,他要把事情问清楚!
房门被突然推开让史鼐和樊氏都吓了一跳。
“谁让你进来的!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滚出去!”樊氏对着史文麟呵斥着。
史文麟没有理樊氏,而是看着史鼐问道:“父亲,你把我过继给了大伯父?”
史鼐看着史文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让你滚出去!”樊氏见史文麟无视自己很是生气。
史文麟没心思理会樊氏的话,现在他就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过继出去。
“翻了天了你!我和你说话你没有听到是不是?滚出去!”樊氏继续对着史文麟吼着。
史鼐不耐烦的对着樊氏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和麟儿好好谈谈。”
“老爷!”樊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史鼐。
“出去!”史鼐不耐烦的叫着。
“诶噫!”樊氏气恼的转身离去,路过史文麟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史文麟一眼。
“麟儿,你过来坐下。”史鼐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说到。
史文麟走了过去坐下,整个过程双眼都在盯着史鼐。
“麟儿,关于把你过继给你伯父的事情是真的。你伯父壮年早逝,你伯母也是思念成疾没到两个月就撒手人寰了。你伯父这一支就只剩下湘云一人。
我和你伯父是同胞亲兄弟,有责任让他这一支传承下去,不能让你伯父这一支绝户了。
你三叔父家只有你文龙大哥一个男嗣,所以,我就只好把你过继到你伯父的名下。”
史文麟没有问为什么不把史文麒过继过去的废话。史文麒是嫡长子,樊氏又厌恶自己,于情于理都会是自己被过继过去。
“等你再大一些,我给你说门亲事儿,你再过去。娶了妻,你那也是个人家儿了,我也就能安心了。”史鼐继续对史文麟说到。
“不用了!我这就收拾一下东西离开。”史文麟对着史鼐说到。
“不用那么急,你还小,也没个进项。你放心,爹会”
史文麟打断了史鼐的话:“不了,既然我已经不是这家人了就不要赖在这里惹人生厌了。还是回自己的家好。亲事儿也不麻烦您了,我会自己看着办。感谢这么多年来叔父的养育之恩,侄儿会报答您的养育之恩的,侄儿这就告退了。”
“麟儿!”史鼐被史文麟的话给气到了。
虽然在法理上,史文麟确实是应该叫他叔父,毕竟过继到了他哥哥家。但这里又没有外人,这叔父是叫给谁听呢?!
史文麟没有理会史鼐,转身出了书房直奔自己的卧室。
史文麟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门外的史文麒,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在门外的。
“文麟。”
史文麒难得的先开口和史文麟说话。但史文麟现在心情很差,没有心情和史文麒说话,绕开他继续向外走着。
“父亲,文麟他。”
“唉!我一直没和你们两个说文麟过继给你伯父就是怕他会想不开,认为他是被抛弃的。”很明显,史鼐对自己的儿子还是非常的了解的。
史文麒想的很多,为什么父亲对他和对史文麟的差别会那么大。现在他知道了,父亲是在弥补史文麟。他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心中的嫉妒和不满是有多么的可笑和无聊。
院子里的史湘云和司雯倩看到史文麟寒着脸回了屋面面相觑,随后也追了进去。一进屋两人就看到史文麟翻箱倒柜的收拾着他的东西。
“二哥你要出门吗?”史湘云对着史文麟问到。
司雯倩凑了过去:“爷,你说要准备什么,我给你收拾。”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湘云,以后别叫我二哥了,叫大兄,以后我就是你亲哥哥了。”史文麟开口说着。
史湘云还小,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二哥怎么变大兄了?和文龙大兄跟文麒大兄一样了吗?
司雯倩却是听懂了什么意思,转身出了屋子。
史文麟看了一眼司雯倩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好受,但也没说什么,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二哥,我来帮你!”史湘云迈着小腿跑了过来帮忙。
一刻钟左右,史文麟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刚出了房门,就看到了司雯倩也背个包裹跑了过来。
“爷,我给你一起走。”
史文麟有些意外的看着司雯倩,之前他还以为司雯倩是明哲保身了呢。原来是要同甘共苦啊!
“和我走,你可没了一个月五百文的月钱了,我可没钱给你。跟着我没准还得饿肚子!”史文麟对司雯倩说到。
司雯倩把包裹里的十两碎银子拿了出来:“爷,这十两银子是我这两年来攒的,应该能撑几个月吧?”
史文麟心里暖暖的,感觉眼睛要湿:“真是,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你收好吧,吃饭的钱我还是有的!你要跟就跟着吧,但你可要做好和我一起吃苦的准备!”
“再苦还能比我做乞丐时还苦吗?我是被爷从苦海里拉上岸的,爷去哪我就去哪。爷下苦海,我也跟着爷一起下去!”
史文麟在司雯倩感觉到了家人一样的感觉,就算是一家人也不见得能不离不弃!
“好,那就跟着我一起回家!”
保龄侯府旁门,史文麟到这里的时候史鼐等了有一阵子。史鼐知道自己拦不住史文麟,所以就在这里等着送送他。
史文麟看了看史鼐,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史鼐叹了口气:“我知道留不住你。你伯父那三进的院子我一直都让人去照顾着,你也不用担心会破败。有什么困难就回来找我说。”
史文麟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保龄侯府。